第91章 正理

  在比武場邊上還有些許與宇文家親熱的官員，實在不忍看宇文成豐這樣痛苦難忍，便小聲提醒他們快把宇文成豐抬回家，讓府醫看看。

  宇文府里可是有全長安最好的大夫，還怕看不好宇文成豐嗎？

  手下們這才回過神來，恍然大悟，七手八腳地抬著宇文成豐回府去了。至於抬起宇文成豐的時候，不免碰到他的雙膝，惹得宇文成豐又是一聲聲痛嚎。

  比試的一個主角慘澹收場，另一個主角東方明微笑地對著主考官說：「現在是不是該宣布比試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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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安然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剛剛那個下狠手廢掉宇文成豐雙腿的人是他。

  主考官只覺得自己脊背發寒，再次慶幸自己沒有惹過東方明，連忙慌慌張張地大聲宣布：「我宣布這場比試，東方日月贏了！」

  比試結果出來，今年武舉的狀元人選自然也是塵埃落定，東方明成了當之無愧的頭名狀元。

  看剛剛宇文成豐離去時候的樣子，便知道這宇文公子十有八九是不成了。雙腿恐怕再難站起，就此成為廢人。

  在場的人都看著東方明偉岸的身影，由心底里產生一股子敬畏。此時，不管東方明是何種身份，他一招打敗長安有名的高手宇文成豐，敢於挑戰宇文家的權威，這樣的勇氣令人們不自覺地欽佩。

  比試結果既已水落石出，場外那些被拉來作見證，親熱宇文家的官員們也匆匆離去。

  他們還要趕到宇文府，看看宇文成豐到底傷成什麼樣子，和宇文成豐的父親濮陽郡公大人宇文智及事無巨細地稟明當時的情況。

  留在武鬥場的幾個中立的官員，看著一地雞毛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好心地上前提醒東方明：「你把宇文公子傷成這樣，他的家人一定會來尋仇的。你還是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長安吧，不要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呀！」

  東方明見著其中多是上次宇文成豐當街攔他時，曾經善意提醒過他的官員，倒也好聲回他們：「沒事。我和宇文成豐已經簽下生死狀。就算宇文成豐死了，他宇文家也沒理由找我尋仇。」

  「唉，你不懂。宇文家哪裡在乎這一紙生死狀啊！他們想做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說完便也噤聲，只餘下抬頭嘆氣。

  他們再好心也只能提醒到這份上，說得再多就要禍及自身了。

  「我不怕他們宇文家。」東方明回過，招呼場外摟著大包銀子笑得牙不見眼的崔寧回客棧。

  官員們的好心東方明心領，但東方明沒必要和他們講明自己的底牌和實力。各自言盡於此，分道揚鑣吧。

  宇文家三兄弟，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宇文士及各自都領了官職，在外有自己的府邸。因此長安城裡有很多個宇文府，但是最好的府醫，在宇文本家。

  所以宇文成豐的手下一路抬著宇文成豐進了本家府邸。

  本家的管家自然認得自家的少爺，慌忙文明情況，趕緊派了府里一個小侍去通知宇文智及。然後著急忙慌地帶著不識東南西北的手下們一路往府醫的院子去了。

  府醫一臉嚴峻地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宇文智及剛剛火急火燎地趕到。見到府醫，焦急地詢問自己嫡子的狀況。

  府醫一臉沉痛地說：「少爺，恐怕不成了。」

  「什麼？成豐怎麼了？為什麼好好地就要死了？」一道天雷劈在宇文智及頭上，唯一的嫡子怎麼好好的就要沒了？

  「不是，二老爺你誤會了！少爺沒死，我的意思是少爺以後可能，站不起來了。」府醫急忙解釋。

  「什麼？！站不起來了！」宇文智及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抓著府醫的肩膀用力地搖，「你給我說清楚，豐兒到底什麼情況？」

  「少爺的膝蓋被人猛力擊打，骨頭已經粉碎。沒有辦法再治好了。」府醫被搖得眼花頭暈，趕緊把診斷出的情況告知宇文智及。

  宇文智及放開府醫，失神地退開幾步。膝蓋骨粉碎，不用府醫說他也知道沒得治了。再好的醫生，也沒有辦法重塑已經碎掉的骨頭。

  宇文智及雖然妻妾成群，兒女不知其數。但是宇文成豐是他唯一的嫡子，自小呵護，當作繼承人來養育的，如此輕飄飄地，就被一個名不經傳的鄉野村夫毀了一生。

  「東方日月，好一個東方日月！」宇文智及氣急敗壞地大喊，「你們！快叫上人，出去把這個東方日月給我抓回來！記住，給我抓活的！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說道最後宇文智及已經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嚇得手下人趕緊出去集齊人馬。

  東方日月這個名字從此刻在了宇文智及的心上。宇文成豐被東方明一招制敵固然是他自己有所不濟，宇文智及恨鐵不成鋼。但是東方明毀他兒子一生，此人絕對罪無可恕。

  宇文智及帶著人馬趕到客棧時，東方明也正好帶著崔寧剛剛逛街回來。

  看著眼前一臉陰沉的宇文智及，雖然心裡對宇文智及的身份心知肚明，面上還是裝傻：「閣下是？閣下帶著這麼多人來找我所為何事？」

  「你毀了我兒子的一生，還敢說不知道我是誰？」宇文智及怒極，陰狠地道：「我兒子以後站不起來，那我就收了你的命給我兒子的未來陪葬！」

  東方明可不怕宇文智及的黑臉，朗聲道：「原來是郡公大人。我與你兒子事先早已立下了生死狀，約好了不能找後帳。這麼多人見證下簽字畫押，早就已經生效。郡公大人現在來找我為自己的兒子尋仇，難道是覺得宇文家勢力已經堪比王法了嗎？」

  宇文智及看著旁邊層層圍繞看熱鬧的百姓，正好奇地看著兩方對峙。平時就算再如何猖狂，他也知道，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宇文家比王法還大的話來。

  聖上再如何寵信宇文家，也不可能會容忍有人覬覦他的皇位。

  現下這當口，宇文智及是有話不能說，只能氣極地瞪了東方明幾眼。東方明這樣的話已經說出來了，宇文智及再做任何舉動都會顯得宇文家欲圖謀不軌，無論如何這次只能作罷。

  宇文智及甩手離開此地。準備去找自己的大哥，當朝大丞相宇文化及尋求幫助。

  見逼退了宇文智及，東方明帶著崔寧回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