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雙兔身後必有狐之操手3

  黑兔用力眨眼，左牧得出的結論，竟然是建立在兔子的反應之上。

  他還以為左牧只是把兔子當成好用的工具人，沒想到竟然會用普通的方式對待，甚至把兔子當成同伴。

  「真令人意外⋯⋯」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卻換來左牧不屑的冷眼。

  黑兔收起想說的話，輕咳兩聲打散尷尬的氣氛，看著左牧和兔子從地上站起來，討論著接下來要如何行動。

  他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兔子會纏著這個男人不放，確實是個很「特別」的人，對身處黑暗世界的他們來說，左牧的理解與信任，令人安心。

  自從離開組織後，他已經逃了很久，為了能夠「普通」地生活，他儘可能不去干涉組織的一切。

  就像是默認他的離去，「困獸」並沒有在他離開後立刻進行追捕，但他知道自己若是妨礙到組織的行動，就會被視為消滅目標。

  

  然而，他的同伴卻莫名其妙地產生正義感，和名叫阿豪的刑警開始調查「困獸」，因此惹來殺身之禍，也把他捲入其中。

  雖不是出自本願，可是他無法坐視不管，只不過，他還是來不及保護阿豪。

  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在失去同伴之後的他，遇見了帶著連組織都難以馴服的「三十一號」的這個男人。

  他羨慕著「三十一號」，甚至不由自主地將這些人視為自己的同伴。

  但無論再怎麼期望，這都只是他自己的妄想，並不是現實。

  每個「號碼」都需要「主人」，他就算比其他人來得冷靜、自主意識較強，但從小就植入的觀念，仍會左右他的決定。

  他忍不住想著，如果他的「主人」是左牧，那就好了──只不過是一瞬間閃過腦海的想法，兔子卻敏感地帶著充滿殺意的目光，迅速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

  左牧嚇了一跳，轉過頭想阻止，令他驚訝的是，兔子雖然掐住黑兔的脖子，手腕卻同時被黑兔緊緊抓住。

  黑兔安然無恙，因為他的力道比兔子還要強許多，兔子根本沒有力氣掐住他。

  若不這麼做，兔子真的會徒手捏碎他的喉嚨，黑兔當然不會讓他動手。

  「兔子，你在幹嘛！」左牧急忙上前把兩人分開，站在他們中間，「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你別老是對我以外的人充滿敵意行不行？」

  「沒關係，我能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做。」黑兔垂下眼看著左牧，「因為『主人』的存在就是一切，比任何命令、任何人都更重要。」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當什麼主人，少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左牧輕彈黑兔的額頭，糾正他的說詞。

  他的力道對黑兔來說一點感覺也沒有，反而讓他覺得左牧的行為挺可愛的。

  就像瑟瑟發抖、沒有反抗能力的倉鼠。

  兔子從背後摟住左牧，咬牙切齒地瞪著黑兔宣示主權，但黑兔卻擺出無所謂的態度。

  卡在中間的左牧覺得很為難，但又沒辦法。

  這兩個人的關係究竟是好還是壞？

  他真的搞不懂。

  「想吵架的話，等離開這裡再說。」

  「你不阻止？」

  「我可沒興趣管小朋友的打鬧。」

  「小、小朋友⋯⋯打鬧⋯⋯」黑兔還真沒想到會被左牧用這種方式形容，一時間差點笑出聲。

  他們認真打起來的話，是真的會見血的那種完全不同等級的「打鬧」，所以左牧的解釋方式讓他覺得有趣。

  左牧沒理他，頭痛地嘆氣，「總而言之，我們現在既然沒辦法到樓下去，也無法從窗戶離開，那就只剩一個方法了。」黑兔和兔子眨眨眼，好奇地盯著左牧舉起食指，指向天花板。

  「從這裡。」

  「⋯⋯確實是個好點子，但你覺得對方不會想到？搞不好天花板也藏有陷阱。」

  「不，那裡都是鋼筋水泥，機率很低。」左牧從門口的陷阱、封鎖窗戶的方式，以及黑兔剛才提到「陷阱都是藏在縫隙中」這幾點情來報判，往正上方逃脫是最安全的決定。

  屋頂是平面，沒有設置天台，從構造上來說，在天花板安裝陷阱幾乎是不可能的。

  另外，他會提出這個意見，還有一個理由。

  「黑兔，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

  「欸⋯⋯我、我知道了。」

  「你的力氣有多大？」黑兔睜大雙目，他沒想到左牧會問得這麼直接，果然是因為親眼看到他把人從二樓打下去的關係？

  雖然他也可以謊稱是房子老舊，或是水泥早就有龜裂之類的理由來搪塞，但他還是忍不住老實回答了左牧的問題。

  「那是我的『特殊能力』，我的力氣本來就比一般人大很多，當初組織也是看上這點，才讓我成為『號碼』。」黑兔一邊說，一邊握緊拳頭，接著直接把房間裡的加大雙人床狠狠打成兩半。

  揚起的灰塵中，左牧看著他的目光異常冷靜。

  沒有訝意、沒有恐懼，就只是單純地看著他的行為而已。

  然後，慢慢地勾起嘴角。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真是不錯的能力。」意外得到左牧的讚賞，黑兔突然有點害羞，臉頰微微發燙，但很快就被拿著軍刀的兔子攻擊。

  黑兔閃開後，兔子又莫名其妙地開始連續進攻，是真的打算把他砍死。

  這回左牧沒有出面阻止，而是抬起頭在房間裡繞來繞去後，停在靠近浴室那邊的天花板底下，單手插腰。

  「好，就決定是這裡了。」他指著頭頂，帶著笑容向黑兔下令：「擊破這塊天花板，記得別把整棟樓都毀了，黑兔。」黑兔和兔子同時停止攻擊，兩人呆呆地轉過頭看著笑容滿面的左牧。

  黑兔有些心花怒放，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命令，卻有種不錯的感覺。

  兔子在被左牧命令的時候，該不會也是這樣想的？

  「打破天花板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再怎麼樣我也需要施力點。」黑兔指著被他打爛的雙人床說道：「像這個和剛才被我打穿的二樓走廊，這種在面前或是腳下的東西，比頭頂的目標好擊破。」

  「施力點的話，自己製造出來不就好了。」左牧擺出無所謂的態度，讓黑兔頓時產生了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