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有一就有二2

  屋子的周圍很安靜，安靜到讓人打從心底感到恐懼，但左牧和羅本仍冷靜地將「貨物」扛進門，放在指定的房間裡。

  左牧原本想幫忙把頭套拿下來，卻被羅本抓住手阻止。

  

  他轉頭與羅本四目相交，看見他一臉嚴肅地搖頭，這才放棄。

  兩人在這之後順利走出大門，回到車內，這段時間什麼也沒發生，除他們之外沒有任何人出現。

  可是在回到車內後，羅本卻開口對他說：「有人在觀察我們，最好不要有多餘的舉動。」

  「狙擊手的直覺？」

  「我對『目光』是很敏銳的，信我的話准沒錯。」羅本沒有馬上發動引擎，而是和左牧坐在車內，靜靜等待時間過去。

  左牧等到有點困，忍不住開始打瞌睡，直到被羅本叫醒。

  「有人來了。」

  「呃！什⋯⋯什麼？」左牧猛然驚醒，連口水都差點滴下來。

  與他不同，一直沒有放鬆戒心的羅本，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目不轉睛地盯著車窗看。

  左牧不知道他在看什麼，車窗外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正當他瞇起眼想仔細研究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輕敲駕駛座車窗的聲音。

  左牧嚇了一跳，羅本倒是很冷靜，因為他早就看到對方走過來了。

  羅本毫不猶豫地打開車窗，對方迅速把手伸進來，將放在方向盤左上方的手機拿走，接著就消失在黑暗中。

  這個行為表示對方已確實收到「貨物」，他們可以離開的意思。

  「接下來怎麼做？」左牧最開始只有向祖青提出要擔任「送貨人」的角色，其他的並沒有多說。

  雖然羅本隱約猜到左牧想利用這個機會，直接跟「困獸」的人面對面，但他不認為有那麼簡單。

  左牧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開門下車。

  羅本差點沒被左牧嚇死，他都說了周圍有人在看著他們，為什麼還這麼大膽行動！

  他急忙跟著下車，才剛張開嘴，想問清楚左牧在計劃什麼，沒想到就聽見左牧大聲對著那棟黑漆漆的房子吼道：「dungeon beast！你們現在已經被警方包圍，最好乖乖投降，否則──」

  果不其然，左牧連話都還沒說完，一發子彈就不知道從哪射了出來。

  幸好羅本反應夠快，早就發現在黑暗中反射的狙擊鏡光芒，用力抓住左牧的手腕，把他拉離狙擊位置。

  子彈貫穿車窗，直直射入坐墊裡面，但左牧看起來卻完全不在乎。

  「你在搞什麼啊！我可沒聽說你要做這種事！」羅本咬牙切齒地抱怨，被左牧完全無視。

  左牧繼續大聲說道：「就這樣殺掉我沒問題嗎？你們殺掉的那名刑警的調查紀錄可是全都在我手裡，當然，裡面也有關於你們組織的犯罪證據。」

  當然，這是左牧亂說的。

  他手裡確實有阿豪針對「困獸」的調查，但實際上都不是什麼有力的情報，也沒有所謂的「犯罪證據」。

  安靜幾秒後，左牧確定對方沒有狙擊第二發的意圖，也就是說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困獸」認為黑兔和他的同夥已經找到他們組織的犯罪證據，並交給正在調查他們的刑警。

  因此他們決定殺死阿豪，只要他一死，必定會有刑警要接下他手中正在調查的案子，而「困獸」有著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取得那些調查資料，才會做出殺掉阿豪的決定。

  但計劃不如預期，最終這個案子交到左牧的手中，所以接下來他就成為了目標。

  緊接著又出現計劃之外的事──那就是黑兔的協助以及兔子的出現。

  至於原先「困獸」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自信，再加上為什麼在身為刑警的左牧失蹤後，警方並沒有立刻展開搜索和追捕，而只是當作普通車禍來處理，這全都證明了一個事實。

  有刑警在暗中協助「困獸」。

  起先左牧懷疑過可能會是高層人士，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局長也不會特地把他找來接手阿豪的案子。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可能性。

  跟阿豪關係親近、知道阿豪的行蹤和正在調查的案子、負責處理阿豪死亡現場的勘驗，以及處理左牧被綁架的車禍現場⋯⋯能做到這些的，只有一個人。

  「王學承，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當面對我說的嗎？」當他說出這三個字的同時，羅本感覺到周圍的「視線」越來越多，而且也越來越充滿威脅性質。

  空氣中傳來令人恐懼的氣氛，而從那棟黑漆漆的屋子裡，手持頭套、滿臉鮮血的男人也慢慢走了出來。

  他笑看著左牧，左牧也勾起嘴角，回以微笑。

  「我明明隱藏得很完美，你怎麼可能會猜到是我？」

  「阿豪的案子如果不是由我接手的話，照理來說應該是會交給你處理，所以我一開始就有在懷疑你。」

  聞言，王學承不禁攤手。

  「最近跟阿豪一起行動的是黃哥，我還以為你會先調查他。」

  「當然，黃哥也在我的嫌疑人名單里，但如果我是阿豪的搭檔，就不會選擇這麼顯眼的方式行動。明知道搭檔死亡後自己會最先被列為嫌疑犯，怎麼可能會對他出手。」左牧一臉平靜地回答，仔細說明自己的觀察和想法。

  王學承沒說什麼，只是靜靜聽他繼續說下去。

  「至於你的話，就算對阿豪出手也沒什麼關係，他的死並不會『直接』懷疑到你身上來。

  再說，只要在阿豪死後用『想為同期伸張正義』這類藉口，很容易就能得到局長的同意，拿到阿豪的案子。」左牧自信滿滿地笑道：「你大概沒想到，局長會把案子交給我。」

  「⋯⋯所以我才說，你很麻煩啊，左牧。局長本來就不該把你找回來接這個案子，如果能照我原本的計劃走，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王學承將手中的頭套扔在一旁，以袖口擦掉頭上的血跡。

  他那副完全沒受傷的姿態，也在左牧的預料之中，畢竟他早就從祖青那裡得知了王學承的計劃。

  ──「困獸」再次委託青盤組綁架刑警，而這名刑警正是王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