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北有消息來

  幾天之後，靜安王與廷尉府審結了淮王一案。

  這日，皇上叫了大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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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五品以上官員，以及有爵位的權貴都上了朝。

  徐錚這是第一次上朝。他雖然沒有官職，但襲爵長陽侯，在一眾上朝的官員權貴之中，算是年紀比較小的。

  大朝之上，由靜安王宣讀對淮王一案的判決。淮王被罰去守皇陵，終身鐵鐐加身，算是留得一條殘命。淮王的家人則流放北方苦寒之地，終身不得回京。

  這個判決宣讀之後，朝上一片譁然。

  「那些跟著淮王起兵的都給誅了九族，殺得連兩歲的娃娃都不剩下，淮王一家倒是把命留下了，這算什麼事啊。」

  「你沒聽到靜安王說的嘛，淮王是被下面的人蠱惑，受了蒙蔽，不是他要反的。」

  「這話也就哄鬼吧！」

  「哄不哄鬼的，也就是個說法。淮王關了好幾個月，一直沒有審，你們就沒有嗅出點味道來，皇上根本不想殺淮王。」

  「是不敢殺吧？最後一個兄弟，這要殺了......」

  說話的人呵呵兩聲，沒言明的意思大家都懂。

  「怎麼，諸位對靜安王和廷尉府的判決有異議？有異議那就出來說說！」

  皇上到底是開口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哪裡是靜安王和廷尉府的意思，這是皇上的意思，靜安王不過是被當了一回槍使。

  朝上迅速安靜下來，無人敢站出來說自己有異議。

  靜安王面無表情，看著朝堂上這些或認識或不認識的同仁，他們想的什麼，靜安王自然知道。皇上想的什麼，這些人大概也知道，所以真叫他們發言，沒人敢站出來。

  「既然大家都無異議，淮王案便由此結案。」

  「皇上英明！」眾臣齊跪。

  散朝之後，徐錚走在最後面。朝堂上的事，他一個小小的長陽侯沒有資格發表什麼意見，而且淮王的結果他是早就預料到的。

  皇上不想背負罵名，便留下了淮王一家的命。

  但，如果淮王自己不改口，說是被下面的人蠱惑，皇上想給他留命，恐怕都難。

  就淮王那個性子，若是能輕易改口，怕是也不能等上幾個月，請靜安王回京審案了。

  看來，靜安王才是讓淮王改口的理由。

  徐錚下朝出來，心裡一直想著這事，剛出宮門，就見靜安王府的馬車離去。

  靜安王回京，本來已經讓朝野震動，而審結的淮王案，又是這麼個結果，想要讓人不懷疑靜安王與皇上達成了什麼交易，都有點難。

  徐錚看著靜安王府遠去的馬車發呆，小伍剛把車駕了過來，「侯爺，上車吧！」

  徐錚一身朝服，看著格外貴氣。他在看靜安王府的馬車時，靜安王在馬車裡其實也看到了他。

  「徐錚那小子，長得倒是一點都不像他爹，廬陵那丫頭若是個男兒，大概也就長徐錚那樣。」

  馬車裡，除了靜安王還有靜安王妃。

  靜安王妃是陪著靜安王一起來的，王爺進宮上朝，王妃便去了太后宮中請安。只是王妃出來更早些，便在馬上車等著。

  「現在改了封號，叫長陽了。」王妃糾正道。

  「好端端的，改什麼封號。」王爺嘟囔了一句。

  「好端端的當然不會改封號。我在太后娘娘那裡聽了點信，說是皇上要把公主下嫁給淮南侯夏襄，而且公主也已經同意了。只是長陽侯才死了不到一年，這事還沒有往外說。」

  「咱們這位皇上可真會當爹。女婿死了仨月，就要逼居孀的女兒再嫁，心也夠狠的。」

  「無情最是帝王家。如今淮南侯是朝中新貴，又手所握重兵，皇上當然要倚重他的。做了駙馬，自然就是皇家的人，到底是不同的。」

  靜安王點點頭，「可憐長陽那丫頭了。對了，你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嗎？這都好多天了。」

  「這一兩天，應該有消息回來了，王爺莫急。」王妃拍拍他的手。

  「哪能不急啊。含煙那丫頭要真是咱們的骨血......」靜安王突然悲從中來，老淚閃在眼睛裡，有些忍不住。

  「王爺，雖然現在還沒有證實，但看那丫頭的模樣，倒是跟青兒小時候很像。不說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至少像個七八分。所以，那日在皇后壽宴上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像是青兒回來了......」

  靜安王妃也有點激動，靜安王則雙手緊握王妃的手，「咱們尋了整整十年，原以為是找不到了，到底是青兒在天有眼......」

  夫妻倆一時老淚縱橫。

  徐錚從宮裡出來，並沒有回長陽侯府，而是去了林師父那裡。

  林師父名叫林懷之，原在徐憲麾下，因為戰場上傷了腿，不能再騎馬殺敵，也就離開了軍隊。

  後來，徐憲請林懷之教授徐錚兵法謀略，徐憲到底是希望兒子能像他一樣縱橫沙場，為大南建功立業。但公主顯然是不同意的，學可以學，但上戰場殺敵，那是想都不要想。

  「你來得正好，西北有消息來，我還說讓人去請你。」

  徐錚剛進屋，林懷之就把一張紙條遞上。

  徐錚未及坐下，趕緊打開來看。

  「突勒......」

  「之前你讓我通知西北和在突勒境內的眼線，讓他們多注意最近突勒人的動靜，果然啦......」

  紙條上的信息說，突勒人突然開始準備糧草，而且已經派了不少探子去往邊境，這是要打仗的前奏。

  林懷之趕緊把西北地圖拿在桌上攤開，「你看，按照以前突勒人的習慣，他們會從這兩個地方進攻，但去年在圖山吃了敗仗，怕是今年第一戰就在圖山。」

  「通知圖山守軍了嗎？」徐錚問道。

  「已經發了消息給圖山守軍，圖山有陳老將軍鎮守，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不過，往年突勒人都是在入秋之後到大南來打秋風，如今還是春天，正是水草豐美的時節，他們暫不缺糧，這時候來，怕是來者不善。」

  「這時候來，應該是來報仇的。」

  林懷之點點頭。

  「我想，陳老將應該很快會把消息遞到皇上跟前，接下來，就看派誰出征了。靜安王......」林懷之頓了一下，「靜安王年老，而且已經多年未打仗，應該不會......若是你阿爺在，自然是你阿爺帶兵......」

  「應該是我大伯。」徐錚打斷道。

  「平南王？也對，平淮王亂，平南王留守京畿，未動一兵一卒，這回突勒人來勢洶洶，而你大伯又曾與突勒人作過戰，他帶兵西征，最是合適。」

  「師父，你說我要跟阿母說，隨大伯一起西征，阿母能同意嗎？」

  林懷之本來還在想別的，聽到徐錚這樣問，忙道：「公主斷是不會同意的。別說是你大伯帶兵，就是你阿爺還在，公主也不會讓你跟著去。上了戰場，到底是會死人的，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