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程不言出征

  鎮守圖山的陳老將軍果然以八百里加急，把突勒人的消息遞到了皇帝跟前。

  平南王徐潛受命征西大將軍，於沙場點兵，準備出征。

  徐含煙還是從下人們的閒聊里聽到了這件事。

  她想去公主府那邊看看，有沒有更多的消息。畢竟，她所知道的平南王西征要晚幾個月，如今提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別的意外。

  剛到門口，程不言就打馬而來。

  「丫頭，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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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舅爺呀，我就是想出去走走。舅爺有事？」

  徐含煙沒說實話，程不言翻身下馬，來到她跟前，「我來跟你辭行。」

  「辭行？舅爺莫不是要隨平南王西征？」

  程不言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丫頭真聰明。」

  「可是......」

  徐含煙一時有點急。原文上說的程不言第一次出征是十六歲，如今還差著幾年，這怎麼也提前了？

  「舅爺，你當真要上陣殺敵？可是上戰場是會死人的。」

  她有點想勸程不言，下意識地覺得，程不言第一次上陣殺敵的時間提前了，是不是他的死期也提前了。

  她還真不想讓程不言死。

  「喲，小丫頭，擔心我？還真想給我做妾？」程不言故意逗她。

  「舅爺，你別亂說。」

  「喲，還不好意思了。小丫頭，我要是此次西征立了戰功回來，你怕是想給我做妾，你都指不上了。」

  徐含煙覺得這個程言有時候說話真的能氣死人。

  「是，是，是，我對舅爺一向高攀不起。」

  兩人站在門口閒話，徐錚的馬車正好回來。

  他也是聽聞了程不言要帶著程家私兵三四百人，隨平南王出征。

  「站在門口好看？」

  徐錚遠遠地就看到他們在門口說話，包括程不言刮徐含煙的鼻子。

  程不言一向沒個正形，對別家姑娘也就是動動嘴，可是對徐含煙經常會上手，這讓徐錚非常不喜歡。

  「我這不是要去西北了嘛，來跟丫頭說一聲，省得她惦記我。」

  什麼惦記你？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好不好？

  徐含煙想說沒有，但想著程不言是要去戰場，到底是沒有反駁。

  「丫頭，我就不進去了。你說兩句好聽的，等我回來，再給你帶點新鮮玩意。」

  「舅爺......舅爺旗開得勝。」

  徐含煙憋了一會兒，也就憋出這麼個詞來。

  「好！旗開得勝。你等著！」

  程不言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完話，道完別，一個翻身上馬，就揚長而去。

  徐含煙看著程不言的背影，有點出神。

  「這麼擔心他？」

  徐錚這話聽起來有點酸，徐含煙搖搖頭，「他會平安回來的。不過......這么小的年紀就開啟了殺戮之旅，這是大南的悲哀。」

  徐錚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裡有悲傷，還有些許遺憾，這讓徐錚有些不解。既然程不言會平安回來，她眼裡傷的又是什麼呢？

  「你不是說他能做將軍，能封侯嗎？若是沒殺戮和戰爭，他又能在何處建功立業？」

  徐含煙回頭看徐錚，她沒想到徐錚居然會記得她說過的話。

  「做了將軍，封了侯又如何？命都沒了，要那些何用？」

  最後這句說得很小聲，像是自言自語，但徐錚卻聽到了。

  他心頭一驚，這是預言了程不言的死期嗎？

  「你說什麼？」徐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多少有點激動。

  徐含煙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對上徐錚的眸子時，她看到了徐錚眼裡的驚訝與意外，「侯爺，你其實聽清楚了的，何必再問。」

  徐錚一時無語。

  「不能改？」

  「也許能吧。但不是現在......」徐含煙看著徐錚，默默地把徐錚的手給扒了兩下，但徐錚手勁大，一時沒有扒開，「侯爺，你弄疼我了。」

  他知道這丫頭能預言一些事，而且這丫頭說的似乎每回都靈驗了。但這是第二次，她預言了一個人的死。

  而這個人，是他的朋友、親人、夥伴，他一時間很難接受。

  他默默地放開徐含煙，神情有些落寞。原來，提前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居然是這麼壞的感受。

  徐含煙看著突然變得很傷感的徐錚，像是安慰一般，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手，「我能救他。放心！」

  她的眼神篤定，顯得特別可靠的樣子。

  「當初，你是想救阿爺，才去找的阿母？」徐錚突然提及了幾個月前的事。

  徐含煙當然不是因為想救徐憲才去找的公主，她只是想抱公主大腿，順帶看能不能救徐憲。

  公主沒有信她，反倒把她打了一頓，關了起來，差點給弄死了。

  所以徐憲也死了。

  而徐憲的死，正好證明了她預言成真。

  其實，她也不確定自己將來是不是能救程不言，但在原文故事裡，她最不希望死的就是程不言。如今有機會，她如何能不救呢？

  「阿母沒有信。」

  「沒有信是正常的。就算我找你說，你也不會信。」

  徐含煙這話有點扎心。

  徐錚無法反駁。確實，徐含煙當時若是找他，他更不會相信。

  「現在，侯爺信我嗎？」徐含煙又問。

  徐錚沒有回答。

  第二天清晨，平南王率軍出征。徐錚到城門口相送，程不言一身鎧甲，手拿銀槍，倒是真像個小將軍。

  宣武侯也來送行，紅著一雙眼，很是捨不得的樣子。

  「不言啦，咱們程家真不缺個將軍，要不，還是別去了。」

  宣武侯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捨不得。要是程不言死在了戰場上，那程家就斷根了。

  「阿爺，你總說我不能為太后和皇上分憂，如今正是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你怎麼哭哭嘰嘰的，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你放心，我怎麼去的，肯定就怎麼回來。到時候立下了軍功，給咱們程家光耀門楣。」

  程不言有點興奮。

  上陣殺敵是他所渴望的。

  他先是去平南王那裡求了要隨大軍出征，平南王哪敢同意，知道這是宣武侯的命根子。

  他又進宮去求了皇上，一通軟磨硬泡的，到底是讓皇上答應了，這才如願披甲出征。

  昨天晚上，程家已經哭成一片，好像他這一去就會回不來一般。

  而且，家裡還給他安排了兩個暖床的丫頭，那意思是好歹給程家留點種子。結果，讓程不言都給趕了出去。

  「光耀門楣過幾年也成，你才多大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咱們程家......」

  宣武侯話沒說完，就開始抹眼淚。

  「我說阿爺，你現在就開始哭，是不是哭早了點。咱們家那幫女人哭也就算了，那是沒見過世面，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有點當家人的樣子。」程不言不太溫柔地替宣武侯擦了眼淚。

  此時，站在城牆之上的還有長陽公主。

  徐含煙就站在她身邊，看著牆下已經開拔的軍隊。

  「那個蕭良，是你的意思？」長陽公主看著遠去的軍隊問道。

  蕭良？

  「回公主，蕭良的事，我真不知道。不過，上回去軍營，我確實見過蕭良。」

  「他是什麼？」公主又問。

  「他......能撐起大南邊境的天。」

  長陽公主大概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徐含煙，「我聽說，他以前是個馬夫，給你阿爺養馬的。」

  「英雄不問出處！要飯的，也有後來當皇帝的。」

  「要飯的當皇帝？那你改天給我講講這個要飯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