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雪夜殺機

  月無光，雲暗天黑。

  阿飛在中招的頃刻之間已然出手，劍光一閃。

  這一劍刺得飛快。

  在趙正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阿飛的劍已經刺向他的咽喉。

  鐺~

  趙正義身後的臥龍生手中奪情劍一盪，劍尖與劍尖相撞，發出一道金鐵之聲，他將趙正義從阿飛的劍下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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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飛的身影在臥龍生的一劍之下，緩緩後撤半步。

  他的眸光之中散發著光芒，這是他第一次正視臥龍生。

  趙正義此時才從驚魂未定之中晃過神來，他看著阿飛，眼神微驚：

  「老夫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他的身上竟然穿了金絲甲。否則，剛才死的就是他了。」

  「勝負乃是兵家常事，趙老何必介懷。」

  臥龍生淡然一笑，他手中奪情劍一抖，一道劍光欺身而上，攻向阿飛。

  阿飛眼見臥龍生攻來，手中的鐵劍微微握緊，在劍鋒即將刺來之際，他動了。

  快。

  快若驚鴻。

  一道劍光掠過虛空，臥龍生的劍雖然先刺出，但阿飛的劍比他更快，快的不可思議。

  後發而先至。

  嗆~~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中，阿飛的劍尖赫然點在臥龍生的劍脊上。

  臥龍生只覺得手腕一裂，掌中劍已經被敲落在地，面對阿飛的強勢劍氣，他臨危不亂，身子一翻，已經滾出數丈之外。

  「阿飛，你的劍法精妙，速度之快，實屬人間罕有，但你的劍不準的很。」

  寧缺的聲音突然想起。

  阿飛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寧缺負手而立在屋頂之上，他的腰間佩著赤霄劍。

  赤霄劍上散發的熱氣，讓周圍的風雪都無法落下。

  「我的劍並不是為了殺而殺。」

  阿飛搖搖頭說道。

  臥龍生離開的剎那，突然聽到一聲「阿彌陀佛」，清朗的佛號仿佛自四面八方同時響起來。

  緊接著五個灰袍、芒鞋的少林僧人已經湧入冷香小築之中。

  這五人俱是雙手合十，神情肅穆。

  行動時如行雲流水，停下時卻重如山嶽。

  為首一人正是鬚髮皆白，不怒自威的少林高僧，心眉大師。

  「你已經戰過一場，這一場就由我來吧！」

  寧缺高聲說道，他一個翻身，已經從屋頂上落下。

  五個僧人見狀，頓時分散開來，將他團團圍住。

  「哦？少林陣法？」

  此時的寧缺早已經不是當初初出茅廬的小子，以他如今的眼界，自然洞若觀火，立馬察覺出來這幾人的站位不簡單。

  寧缺的話音剛落，他已經動了，而圍著他的五個僧人也突然開始如行雲流水般轉動起來，五個人圍著寧缺不停地轉動著。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願殺生，寧居士你掌中有劍，腳下有足，只要你能衝出老僧這小小的羅漢門，李尋歡你可直接帶走。」

  寧缺的身形頓住，眼神微眯起來。

  少林僧人的腳步也頓時停下來。

  他已經看出這些少林僧人非但真氣雄厚，而且身形配合更是天衣無縫，簡直是滴水不漏。

  此時，這五人所成的大陣將寧缺團團圍困在內。

  陣中。

  寧缺看著這大陣，猶如一條蛇陣，首尾相應，如雷擊電閃。

  他若攻擊蛇首，蛇首之處必然出擊。

  他若攻擊蛇尾，蛇首之處亦然出擊。

  所以，他只能一動不動，等到少林僧人忍耐不住，率先出手之際，就是他破開此陣之時。

  以靜制動，以逸待勞。

  寧缺不動，少林僧人也沒有動。

  而陣首的心眉大師似乎有些沉不住氣：

  「居士為何還不動手？」

  「時機未至。」

  寧缺半眯著眼睛，冷冷說道。

  心眉心中一凜，他深知寧缺已經洞悉此陣之奧秘，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隨即以言語挑撥道：

  「居士若是能殺了老僧，老僧死而無怨。」

  「好！」

  寧缺冷笑一聲，赤霄劍已經動了。

  劍風無恨，劍氣亦無痕。

  仿如天上月無恨。

  這一劍出手，蓄千刃之勢，動指之間，風無聲，氣如止水，光無影，疾劍無痕。

  劍光一閃，已經刺向心眉大師的咽喉處。

  正是奪命十三劍，劍出封喉。

  在寧缺動的剎那間，少林僧人亦是動了，八隻鐵掌如山嶽一般齊齊朝著寧缺拍下。

  可，不料。

  寧缺原本刺出的一劍突變，原本簡簡單單的直刺，竟然在半空之中回身逆斬而出。

  迴風奪月。

  如此一來，原本刺向心眉的劍鋒，頓時改變方向，朝著其餘四人攻去。

  遠遠看去，就好像這四人將雙手往他劍鋒上送來一般。

  「好！」

  心眉沉聲一喝，衣袖已經捲起一道勁風，少林鐵袖功赫然使出，這一招同樣是攻敵之必救。

  就在這時，寧缺的劍鋒再次突變。

  常人變招，只是改變出手位置，而寧缺的奪命十三劍更多的是改變整個方向。

  他原本出招攻向少林僧人，聽到背後勁風襲來，長劍頓時調轉方向，橫掃而出。

  清風割面。

  嗤~

  劍鋒洞穿了心眉大師的衣袖，緊接著劍光化作一道驚鴻。

  此時，殺機。

  畢露。

  劍氣縱橫九天，殺意瀰漫虛空。

  似嗔，似怒。

  弒神滅佛。

  劍氣鼓盪之中，直奔心眉大師的咽喉而去。

  就在寧缺的劍就要得手之際，他突然一個翻身，躍出人群，沒入黑暗之中。

  他就這樣逃之夭夭了。

  「追！」

  心眉大師大喝一聲。

  夜。

  無星無月，雲暗風高。

  興雲莊的後院之中，卻是燈火通明，龍嘯雲正坐在院子中，等候著其他人傳來的好消息。

  嗡~

  一聲劍鳴響起，一道破空之聲而至。

  鋒利的劍鋒貫徹虛空，直奔龍嘯雲而去。

  劍無情，人亦無情。

  寧缺的劍鋒已在龍嘯雲的眼前。

  「不要殺他！」

  一聲溫柔的聲音突然響起，林詩音款款而來。

  寧缺的劍鋒停在龍嘯雲的咽喉處。

  此時此刻，她美麗的面容上更加憔悴了許多。

  「你可知道，當年為何你會身中劇毒，而他卻正好出現。」

  寧缺冷笑一聲。

  林詩音雖然柔弱，但絕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她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龍嘯雲。

  龍嘯雲看著咽喉處的劍鋒，又看著林詩音的眼神，急忙解釋：

  「詩音，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