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戲中戲

  看著走過來的人，我確定那些不是活人！從那僵硬怪異的走路姿勢，我就知道，麻煩來了。我們被活屍包圍了，往哪個方向都跑不過去。甘英有點慌了，「怎麼辦？我們怎麼跑出去？」

  我定了一下神，看了一下四周。這村子裡有一條主路，還有很多岔路。我找了一個生門的方位，輕聲說：「我說跑，你就跟著我跑！」我看準一個空檔，拉著甘英說了聲：「跑！」就朝一條岔道衝過去。

  我們剛衝進弄堂，活屍們就在弄堂口擠住了。他們停在外面，弄堂里，似乎有他們害怕的東西。「狗！有狗！」甘英驚叫出聲。我定睛一看，一條渾身烏黑的大狗坐在我們面前。

  我暗自叫苦，這隻狗的體形有小牛一樣大，要消滅我們倆，只要分分鐘的事。我討好的打招呼，「狗兄，我們迷路了，借個道可以嗎？」黑狗站起來，一步步向我們走過來。

  正在我們驚慌失措的時候，黑狗趴了下來。「什麼意思？送我們出去嗎？」我有點詫異。「別囉嗦，快點！」他嗡聲嗡氣的說。我把甘英扶到他背上，我也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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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緊了，我們走了！」他低吼一聲，腳下生風沖了出去。很多活屍來不及閃躲，被他踢飛，或踩進土裡。我就覺得耳邊呼呼生風，感覺像騰雲駕霧一般。沒過多久，黑狗停了下來。

  「現在安全了，下來吧！」他說。我們的腳一沾地，黑狗消失不見。我看到，趙東來笑呵呵的看著我們，「渡劫成功了！」老瘋子一擺手，紙紮車瞬間化成灰燼。

  我卻還在考慮一件事情，我問老瘋子，「前輩，那個蓮池村是什麼原因消失的？」老瘋子說：「解鈴還須繫鈴人！為什麼消失，要申家父子來解釋！」

  我苦笑，「申家父子能把這個秘密埋藏這麼多年，肯定不會輕易給我露底。」趙東來說：「直接去問，肯定不現實，但可以迂迴打聽。」我想了一下，點頭，「我想到有個人，或許她知道一些事情！」

  陳珊看了我一眼，「你是說那個沈凌妍？你最好不要再去招惹她了！那個女的不是個善類！」我微微一笑，「只有她，才最了解申氏父子的一些秘密。」

  我們從趙家回來，陳珊一直憂心忡忡，甘英倒是挺興奮。想著經歷了這些奇怪的事情，就覺得特別激動。「那個老師傅本事真大，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他做出來的吧？」她問我。

  我點頭，「可以這麼說吧！那就跟看立體電影差不多！」陳珊突然恍然大悟，「電影？對啊！我們可以給那女人演出戲！」我疑惑的看著她，「怎麼演戲？」她笑了笑，「後面的事情，我來安排！」

  華燈初上，在市中心繁華地段，通運酒店霓虹璀璨。二樓的貴賓席上，擺滿了美味佳肴。這都是陳珊給安排好的，她特意找人打聽了沈凌妍的喜好，吩咐大廚專門做的菜。

  賈倩倩約了沈凌妍，六點半到通運酒店。我和陳珊提前半小時就到了。我們到的時候，通運公司的一些同事，大部分也到了酒店。

  當賈倩倩陪著賈昊宇夫婦走進大門時，人群發出一陣怯怯私語。我也感覺很突然，我只能走過打招呼，「爸，媽，你們來啦！」

  賈昊宇斜倪了我一眼，沒有說一個字，就徑直從我身邊走過去了。我尷尬的看了一眼賈倩倩，她的臉色也不好看。

  賈昊宇站到台前，清了一下嗓子。大廳里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大家一定有點好奇，我這個老傢伙，今天來幹嘛呢？我告訴大家，我賈昊宇還不想做田舍翁！我還要在通運公司工作！」他高聲說。

  他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今天，我來宣布董事會的最新任命：我，賈昊宇，重新擔任董事長。公司總經理由喬雲飛擔任。通運汽配城的總經理，由沈小虎兼任。」

  我看到門口有道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沈凌妍走到我旁邊，低聲說：「知道什麼叫自作聰明了嗎？你們安排的大戲，不如這精彩吧？」我沒有動怒，「這是你們早就按排好的吧？」

  沈凌妍笑的花枝亂顫，「你們？你應該說他們！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逃不過某些人的眼睛！」我似乎有點觸動，「你能不能給點提示，誰是他們按排的眼睛？」

  沈凌妍輕聲說了兩個字，「你猜！」然後笑著走開了。喬雲飛腳步輕快的走進來，發表了一通就職演說。但沈小龍沒有出來講話，沒事人一樣的聽著。

  我覺得，呆下去就更無趣了。準備好了提前離開會場，喬雲飛走過來，微笑著說：「秦楓，我首先要感謝你。因為你的存在，讓喬雲龍防你沒防我，現在滾到國外做無業游民去了！現在，你喬家的管家大印，也可以物歸原主了！」

  我把東西丟還給他。「你和賈倩倩之間的貓膩，別以為我不知道！不過也無所謂，哪天沒什麼用的時候，我再扔給你！」他輕聲說。「無恥！」我怒罵一句。「我擔當不起這麼高的評價！論無恥，你比誰都無恥！」喬雲飛面色一沉。

  他隨手給我一些照片，我一看，竟然是我和賈倩倩的。賈倩倩穿著睡衣和我在一起，姿態曖昧。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透明的玩偶，時刻被人掌控著。

  陳珊走過過來，她一臉惶恐的看著賈昊宇，「爸，這大過年的，你為什麼要把事情搞成這樣？」賈昊宇冷笑著看她，「你如果還想做我的女兒，就老實的回家去！跟著這個秦楓，沒什麼好果子吃！」

  陳珊退了兩步，轉身來到我身邊。「楓哥，我們走！」她牽著我的手往外就走。我心裡沒有什麼大的起落，只是丟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工作，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走過賈倩倩身邊時，輕聲說了句，「祝你幸福，再見！」

  賈倩倩張了一下嘴，話沒說出口，眼淚先掉下來。我無聲的嘆息，帶著陳珊大步離開。走在街上，天空里不時飛起的煙花，煞是好看。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陳珊遲疑了一下，告訴我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楓哥，我爹把我們房產都轉出去了！」我哭笑不得，「這是要趕盡殺絕啊？這大半夜的，可能旅館也找不到！」

  陳珊說：「我還有輛自己的小型客車，就在旁邊停車場上。那是我準備買了做商務接待的。」我笑了，「這不錯啊！我們就可以開著房車週遊世界去了！」陳珊也笑了，拉著我跑向停車場。

  我跟著陳珊，上了一輛小客車。這輛原本二十五座的的車，改成了七座。多出來的空間，增添了一些生活設施。這就是妥妥的一輛房車了！

  裡面有兩個臥室，一個廚房，還有一個洗浴間。裝修還很到位，可以看出，陳珊是很上心的。我在車裡參觀了一下，讚嘆不已。

  「時候不早了，我們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出發去旅行！」陳珊打了一個哈欠說。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什麼目標。

  走了這麼一段路，我還沒有想起來，下一步該怎麼走？也許這就是人生吧！沒有太多的未雨綢繆，只有風雨來臨時，坦然面對，大步向前。

  陳珊看我有些發愣，就過來拉著我，「楓哥，別去想那些糟心事了。明天，我們就離開中州，遊山玩水散散心！」我微微一笑，「好！」

  半夜一過，外面就安靜下來，除了凌冽的寒風，就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小臥室里，光線調的很暗。暖氣打著，我卻有點失眠。陳珊在我背後，發出輕輕的鼾聲。

  這時，我聽到很輕微的敲門聲。一下，兩下，三下，四下，急促的敲擊聲，每四下停一次，整整敲了四次。我可以確定，那敲門的不是人！

  我憑空畫個符，彈了出去，「擾我清夢，滾！」車外安靜了好一會兒，我以為那個東西逃跑了。也就放心大膽的睡了。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晃著我的眼睛時，我聽到一陣喧鬧聲從外面傳來。

  陳珊和我一起穿戴整齊，趴在車窗邊往外看。只見離我們不遠處的一個車位上，停著一輛相當不錯的房車。車子四周拉著警戒線，很多人在不遠處圍觀。

  有救護車停在旁邊，救護人員從房車上抬下兩個人。兩個人都用白布蓋著，一動不動，看著不像是活人了。「是不是中毒了？」陳珊問了一句。我搖頭，「去買點吃的，順便八卦一下！」

  我們到停車場外的小買部，買了一大堆吃的。老闆看我們的眼神，就像多年未見的親人，我們問什麼，都是竹筒倒豆子。

  我問他，那輛房車是怎麼回事？老闆神秘兮兮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後說：「聽說，那兩個人是被殺的！但警員查不到兇器，也找不到兇手的痕跡。可又不能敷衍了事！」

  老闆頓了一下說：「這兩個人身份都不一般，男的，是中州開發銀行的總經理，叫陸升。女的是中州大新貿易公司的老闆娘，楚麗華。」不用解釋太多，我就差不多明白，其中的奧妙了。

  我們謝了小買部老闆上了車。「楓哥，這個陸升我知道，今年五十多歲。他的老婆，是中州醫院的副院長，是秦嫣的領導。」陳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