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萬寶齋 2

  我認可他說的，哪個人不是為了追名逐利而來？金錢，香車，美女，哪個男人不愛？

  危難之際，不是什麼守望相助。人們只會看到，你能給我帶來多少好處！我不想成為什麼善人，更不想成為什麼聖人。只想把自己這輩子過的好些，過的圓滿些，也就足夠了。

  在利益面前，我可以放下一些東西。比如，所謂的面子，所謂的尊嚴。有時候，還要把愛放在一邊！這就是所謂的，良心喪於困地！

  我坐在茶几旁，看著店鋪里挑選古董的人。就像看一幕幕與我無關的雜劇。或爭的面紅耳赤，或雲淡風輕的買了就走。我都不會有任何情緒的起落。

  我也喜歡賺到錢的感覺，但我覺得該矜持，還是矜持一點的好。就像我看賈倩倩一樣，過去是什麼樣，現在是什麼樣，都無關緊要！只要在一起不厭煩，就是好的。

  已經過了卿卿我我的年齡，什麼都不必較真。

  賈倩倩靠著我坐下，沒有說話。我遞給她一杯茶，她端著喝了一口。「阿楓，我們結婚吧？」她說。我看了看她，「這個形式就那麼重要嗎？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賈倩倩放下茶杯，看著我，「你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樣子，算怎麼回事？」她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到門口時，賈倩倩回頭跟我說：「我知道，所謂的誓言都是騙人的！但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再想想，我等你答覆！」

  我默默的看著她離開，心裡竟然沒有一絲波瀾。這就是所謂的人心難測，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冷血。個把月的時間，也沒有什麼深情厚誼。我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是在逢場作戲。在平靜的表層之下，暗流涌動。

  洪亮叔侄兩人，忙著接待前來購物，或是看熱鬧的顧客。我就在旁邊坐等施大成前來送貨。中午，施大成就過來了。手裡提著一個塑膠袋。洪亮帶我和施大成走進一間會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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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大成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銅羅盤。外沿是八角形的，中間有一大一小兩個圓盤，可以逆向轉動。我看著估計這東西不假！「這是個老貨！不錯！」洪亮說。

  我準備付錢，施大成阻止了，「等一下，我們做生意講誠信。馬上，我的兒子就把東西送過來了。到時候，我們得把價錢談好了！三件九十萬塊，少這個數，我們立刻回家！」

  洪亮微微一笑，他見多了這種坐地起價的人。「沒問題！我見到另外兩件貨，就給你九十八萬！」他拿出一張支票，寫了一長串數字！豪橫！我送了兩字評語。

  很快，洪善才帶來一個年輕人。他同樣提著一個塑膠袋，只不過這個袋子稍微大一點。「這是我的兒子，施斌。」施大成介紹。施斌放下塑膠袋，動作特別僵硬。外面陽光不強，他卻戴著一副大墨鏡。

  我感覺他的那張臉，就像是畫上去的。「成交了？」施斌說話聲音嗡聲嗡氣。「差不多成了！」施大成說。把塑膠袋打開。洪亮拿起短劍，眼裡露出欣喜之色。那把所謂的量天尺，尺身通體成紫紅色，珠圓玉潤，如翡翠瑪瑙。

  我拿在手裡，只覺得冰寒刺骨。「這應該是牛骨，或其他東物的骨頭做的！」洪亮也看不太清楚。我搖頭，這不是一般動物的骨頭。那只有是，人骨！我嚇的一個激靈！

  「那是人骨，是得道高人的腿骨！」施大成笑呵呵的說。我詫異的看著他，洪亮笑了，「這可真是寶物！成交了！」我一直注意著施斌，他的身上冷氣森森！

  我明白了，這個人就是個，鬼！我不動聲色，悄悄的捏捏血玉。一股熱力沖向施斌。一陣噼啪聲過後，施斌毫髮無傷。施大成的衣服破了好幾個洞，肉皮都燙傷了幾處。

  「暗箭傷人！該死！」施斌陰森森的說。我感到身體被巨大的衝力撞了一下，居然飛出去兩米遠，撞到了牆上。我疼的眼前金燈亂晃，但我還是堅持站起來。我一把抓過短劍，施斌渾身一抖，想來搶回去。

  我吐了一口血沫子，冷笑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們還要把東西搶回，這太沒江湖道義了。」我用劍尖指著施斌，他伸著手卻不敢亂動。我默念法訣，從手柄開始，慢慢顯現紅光。

  「大師！別傷害我的兒子！我們不要錢了！」施大成攔在中間。「錢拿著，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我怒喝。施斌呵呵怪笑，「洪亮，你請風水師來對付我們，想玩黑吃黑啊？」

  洪亮朝洪善才使眼色。洪善才迅速關上了門。「施大成，你的這個鬼兒子太不懂事。我就幫你超度了他！」他手掐法訣。洪善才也拿出一把桃木劍，守在門口。

  我的劍壓在洪亮的脖子上，「洪善才！把門打開，放他們走！不然，我就讓你的叔叔立刻下地獄去！」洪善才哈哈大笑，「秦楓，你就殺了他吧！這萬寶齋就是我的了！你就是謀財害命的兇手，跟他和這兩個鬼東西一起下地獄！」

  施斌撲到桃木劍上，雙手掐著洪善才的脖子。施大成哭了，「阿斌，你不可以殺人的！你會魂飛魄散的！」我也是呆住了，他用這麼慘烈的方法來救他的父親，讓我出乎意料！

  「洪亮，趕緊讓你侄子開門！不然真要出人命了！」我收了劍，怒吼道。洪亮苦笑，「你看他還能開門嗎？」我一看，洪善才已經雙腳離地，白眼直翻。桃木劍已經脫手了。

  我跑過去，用血玉按在施斌的後背上，大聲念著口訣：「天有天道，人有人倫！鬼獄不空，道法無常！生而為人，積善行德！死已成鬼，福報蒼生！人鬼殊途，陰陽有別！敕！」

  一道紅光，罩住了施斌。洪善才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氣。「施斌，你的怨念太盛，還陽之路行不通。奈何橋上早輪迴吧！我已經幫你開了路條，拜別你的父親，早點上路吧！」

  施大成癱坐在地上，大張著嘴，想哭，卻是沒有聲音。我的鼻子也有點發酸。施斌跪下磕頭，「爹，我走了！大師，照顧好我爹，不要讓他再去摸金了！」紅光化成一個圓形光球，一瞬間，消失不見。

  洪亮走的洪善才旁邊，把他一把拎起來。左右開弓，扇著他的耳光。直到我拉住他的手，他怒罵道：「你這個斯文敗類，真是不如一個鬼！不是，你才是鬼！活著的一個鬼！我養活你，供你上學，培養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讓人殺我？還要奪我的家產？」

  洪善才嘴角流著血，「哼！你養我？為什麼才養我？不就是和我媽有一腿，才養著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腌臢事情，我從小到大沒少看到！只有我爹被蒙在鼓裡！」

  我看了一眼洪亮，似笑非笑，「亮哥！你可真是厲害，夠風流啊！」洪亮的臉都紫了，「別聽這個小兔崽子胡說！」我拉開門，一群警察站在門口。賈倩倩奔過來抱著我，「阿楓，你沒事吧？我聽到裡面喊打喊殺，就報了警。」

  孫隊走進來看了一下，哈哈大笑。「秦楓秦總經理！我又要請你去巡警處坐坐了！私自倒賣文物，被抓現行！來人，把他們都帶走！」我看了一眼賈倩倩，嘆一口氣。

  賈倩倩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拉著孫隊一個勁解釋，「領導！你誤會了！我丈夫不是來買東西的！他只是進來看看！」孫隊看著她，微笑著說：「你也是同案犯！分贓不均，才報的警，對吧？」

  賈倩倩搖頭，又點頭。她拉著我的手，「是我看著那東西好玩，和我丈夫一起來買的。但我們真不知道，那是不能買的！不知者無罪！」孫隊不耐煩的說：「有罪沒罪，跟我們一起去處里再說！」

  洪亮拿出證明材料，「孫隊！這是文物局的證明材料！我們收了這些東西，是上見到市里文物局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孫隊看了一下材料，又打電話給領導。回頭他擺擺手，「收隊！」

  警察們把東西都收走了。賈倩倩才如釋重負。「你，就是個傻女人！要不是我有這個材料，你，我還有秦楓，都要牢底坐穿！我的八十萬啊！」洪亮蹲在地上揪著頭髮哀嚎。

  我抹了一把虛汗，看著失魂落魄的施大成，「施大成，你去那個挖寶的塌方現場。有可能會撿到一個嬰兒。你抱他回去好好撫養，別再干老本行了！」施大成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發瘋似的狂奔出去！

  「阿楓！你還是個送子觀音？」賈倩倩兩眼小星星。「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警惕的看著她。「我們有個女兒，再有個小男孩，就圓滿了！」她一臉的狡黠。我簡直要無語了，「倩倩！你真是母愛泛濫成災了！我們還沒有結婚，你就想這事了？」

  賈倩倩拉著我往外走，我說：「你不生我的氣了？」賈倩倩說：「我幹嘛要生氣？我只是不想把你讓給別人！你這個人太有女人緣，我最怕的就是這個！」到了萬寶齋門口，看到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那裡。

  「師兄，我媽咪請你去家裡吃晚飯！」童童笑咪咪的看著我。陳珊坐在駕駛座上向我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