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萬寶齋 1

  我想到一段話，「有既是無，無即是有。風中有水，土中有金。山高千尺，天門洞開。物是人非，皆是浮雲！」我輕聲誦讀出來。賈倩倩一聽，立刻驚喜的抱住我，一頓熱吻。

  「楓！你就是個坐擁天下的王！你說的這個，就是大開千年聖墟的密語！」她輕聲的喊道。

  我摟著她，「我不是王，也不需要坐擁天下，這一生，只要有你相陪足矣！」

  無意中，悟出聖墟的密語。我並沒有什麼大的驚喜，這段密語，也告訴我，一切的財富，都會和生命一起，化作一縷煙塵。

  我講了我的憂慮。賈倩倩也沉默了。她也認同我的看法。那個千年前的王，坐擁天下財富。可到最後，不還是一切成灰？

  洪亮打來電話，他的車已經在小區門口了。我和賈倩倩帶著秦秋葉走了出去。看到一輛非常氣派的房車。洪亮走過來，一隻手很自然的放在賈倩倩的腰上，「倩倩，上車吧！」

  我看了洪亮一眼，他趕緊縮回手。我沒有發作，看得出來，這樣親昵的動作，不是偶爾為之！

  賈倩倩有些羞惱的瞪了他一眼，閃到旁邊。「阿楓，我們上車！先送秋葉去幼兒園。」她拉著我和秋葉，走向我們自己的車。

  洪亮尷尬的抹了一下臉，也回車上去了。我們把秋葉送到中州濱江路幼兒園，再開車去了萬寶齋。

  

  洪亮的萬寶齋，在市府南街。這裡是運河上游的繁華的地段。兩邊的店鋪摩肩接踵，每到節假日，這裡更是人山人海。萬寶齋在街口租了三間門面，做了很大，很顯眼的門頭。

  我們停好車，走進萬寶齋的展廳。中間兩排貨架上，文玩古董琳琅滿目。兩邊牆上，掛滿了名人字畫。中間有茶台，兩個女服務生，正在給顧客端茶倒水。

  一個年輕男人迎過來，「叔，今天來了一位貴客，說是來看符籙的。」洪亮點點頭，他對我說：「秦總，這是我的侄子洪善才。剛大學畢業，在我店裡實習。」洪善才朝我鞠了個躬，「秦總你好！」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好！」

  我們走到茶台旁，一個中年男人站起來。「這位是新地建築公司的曹新奇董事長。這位是我們萬寶齋的秦楓秦總。他還是趙大師的得意門生！」洪亮給我們介紹。

  「秦總年輕有為，佩服佩服！」曹新奇笑容滿面的跟我握手。「曹總，你是來買符籙的嗎？」我問。曹新奇連連點頭，「我聽洪師傅介紹，秦總是風水界的後起之秀！畫符這方面是高手。我打算買個五張回去。」

  我說：「這是洪大師高抬我了！這樣吧！我給曹總一張兩萬的友情價。另外，再免費幫你做個風水局！」曹新奇大喜過望，立刻開了一張十萬的支票。我收了支票，把帶來的五張符給他。

  「把符拿回去後，先別急著貼，這個月初九午時，在大門正中貼一張。讓一個屬虎的男人看著，不要讓任何人碰到符紙。」我交代他。曹新奇笑了，「我就是屬虎的！」我點點頭，「最好不過了！到子時一過，我會過來破了你家的煞局！」

  曹新奇連聲感謝，拿著符紙走了。洪亮看著我，「秦總，你這麼做生意能發財嗎？符紙十萬，還免費破煞？別人請趙申全破煞，都要花了三十萬！如果請趙東來，一百萬是個起步價！」

  我不禁咂舌，「我對這個行情真不了解！可現在反悔已經沒有用了！」洪亮想了一下，「我來唱個紅臉，挽回點面子吧！」

  他走到旁邊，撥通了曹新奇的手機。「曹總，不是兄弟說你，你也是在商界混跡多年的老人了！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劈頭蓋臉的訓斥，把曹新奇弄蒙了。

  「老曹，你的朋友請趙申全，花了三十萬。這秦總比趙申全高一個檔次，你就真老實，十萬打發？」他繼續數落。曹新奇趕忙說：「真不好意思！我馬上補救！」幾分鐘後，我的帳戶上轉過來五十萬。

  我真是佩服洪亮，這個竹槓敲的太有水平了。賈倩倩躲在我背後，卻是一臉的嫌棄。

  洪善才陪我在萬寶齋里參觀，他口若懸河的介紹那些古玩字畫。我看著都很精美，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品。「善才，你挺內行啊？轉業學這個的？」我問。

  洪善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是的，秦總！我在大學，主修考古專業。曾跟著考古隊跑了一年，因為太辛苦了，才回來工作。」

  「這個銅壺我要了！」這時，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拿起一個做工考究的銅壺。洪亮看看他，「這個一口價，十三萬八！」

  男人斜眼看他，「洪老闆，你可真是個奸商！這麼個小破壺，十三萬八？你以為我施大成真是外行啊？」

  施大成顛了顛銅壺，「這是現代工藝品，最多千把百！」他指著貨架上的物品，「這些東西，都是高仿品。也就能糊弄個外行！」

  洪亮深吸一口氣，堆起笑容，「朋友，聽你這意思，你不是來買貨，而是來賣貨的？」施大成哈哈大笑，「好眼力！我有幾件寶貝，想請洪大師掌一下眼！」他說著，把手機圖片給洪亮看。我和洪善才，也湊近了看。

  圖片上，有一個羅盤，一把青銅劍，還有一把量天尺。看樣子都是道家法器。「就這幾張照片，更看不出真假！」洪亮說。「實物的話，你能開出多少價？」

  洪亮還沒有開口，我搶先說：「三件法器如果是真的，我出三十萬買了！」施大成看了我一眼，「三十萬三件？小兄弟，你就別開玩笑了！這一件東西，就是價值連城！要不是我急用錢，你給我一千萬，我還要考慮一下！」

  我說：「你說個數，你要獅子大開口，就請移駕別處。」 洪亮朝我點點頭。施大成有點著急了，「那就六十萬！再少，我就不賣了！」

  我笑了笑，「你把貨拿過來，我們錢貨兩清！」施大成說：「好，我這三件東西，只有一件能拿來。有兩件，還沒有出貨！」

  我看了一眼洪亮，他朝我點頭，「可以先看一件，好的話，我付全款定金！」施大成很高興，「下午我就把貨送店裡來！」說著，揚長而去。

  洪亮看著他離開，冷哼一聲，「這個人是個倒斗摸金的！他來探路，同夥取貨！這些估計都是剛出土的！」洪善才有些擔心，「這些人的東西來路不明，我們收了風險太大！」

  賈倩倩說：「阿楓，洪大師是這方面的高手，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他幹的多了！要不然，他怎麼發財啊？」洪亮不樂意了，「倩倩，你這話就不中聽了！啥叫偷雞摸狗？我洪亮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

  賈倩倩咬牙，「我清楚，清楚的很！你這人挺能裝，所謂的道貌岸然，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我覺得，賈倩倩的情緒有點不對勁。洪亮眼神冷了一下，迅速恢復正常。

  「倩倩，你是不是對乾爹有什麼誤會？從始至終，我是最關心你的人！為了幫助你，我是想盡辦法。把能用的資源，都提供給你們，算是仁至義盡了吧？」洪亮和顏悅色的說。

  我看這氣氛火藥味十足，就岔開話題，「我看這施大成的身上有股死氣，他的同夥應該是死了。而他他是被一個死人控制著！」

  洪亮覺得不太可能，「要說死人還能有意識，已經很匪夷所思了。若是說還可以控制活人，我就不太信了！」

  我看著洪亮，「洪大師，你是個表演大師！你和施大成，不只是同行，還是跟他們很熟悉的！你這是在跟我演戲。從頭到尾，都是你一手策劃。自導自演！」

  洪亮瞪起眼睛，「秦楓，你這是污衊！完全不是這樣的！」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別急，我來分析：我認為，李虎就是被你忽悠完的。而且，他跟賈倩倩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所有的事件，都是你在參與。李虎只是一個背鍋俠！」

  賈倩倩像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呆愣住了。

  「秦楓！你越說越沒譜了！我和倩倩不清不楚？你是不是瘋了，能說這樣的話？」洪亮嚷道。

  我微微一笑，「你別急，我說的話，都是有證明的！一會兒，我一樣一樣給你看。」賈倩倩看著我，「阿楓，你為什麼現在說這些？」

  我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我把一段微信聊天截圖，翻出來給他們看。微信是一年前，洪亮發給賈倩倩的。「倩倩，事成之後就跟我走吧？這麼多年了，我對你怎樣，你應該很清楚了！難道，還讓我等下去嗎？」

  我沒有繼續給她看其他的內容。那些曖昧的對話，我都不想再看下去。我不知道，這些是誰發給我的。也不知道，內容的真實與否。但我也不想去探究了。探究多了，就覺得自己像個青樓的恩客！

  「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不想知道！我就是不想被你牽著鼻子走！我不像李虎那麼傻，他以為自己很聰明，其實傻的出圈！」我說。

  洪亮沒有暴跳如雷。生活的艱辛，已經磨平了他性格中的稜角。「當然，我是個風水師，更是個商人，我的眼睛裡，只有生意和利益！我是喜歡倩倩，我承認，我是發過這個信息！漂亮的女孩子，哪個男人不會動心？」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