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生病的命運

  康斯坦斯與西奧博爾德談話幾天後，提議的修改已經生效。這意味著當瓦萊下到地牢時，她發現看守囚犯的不是鳳凰社的士兵，而是兩名紅鷹。

  「你不能到這兒來，夫人。」其中一個開始說話。

  「我是首領谷爾的女兒。」她打斷他的話。「我是來和一個囚犯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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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隊交換了一下眼神。「她父親付銀子，」其中一人聳聳肩說。另一個站起來，拿起掛在牆上釘子上的鑰匙。

  「哪個犯人?」

  「主Isenwald。」

  「他身上已經沒有什麼爵位了。」坐下來的衛兵竊笑著說。

  另一個霍克打開了伊森瓦爾德牢房的門。「離開我們，」瓦萊命令道。她一個人走在走廊上，就急忙進了牢房。伊森瓦爾德被鎖鏈絆住，笨拙地站了起來。她舉起手裡拿著蠟燭的手，閃爍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蒼白中顯出發燒的樣子。瓦萊看到這情景嚇了一跳。

  「你不應該到這兒來，」他告誡她。他的表情只有絕望。

  「恰恰相反，我早就該來了。我想給父親時間，讓他忘記對我們的憤怒，但這是一個錯誤，」瓦萊遺憾地承認。

  「你不應該在這裡。」他只是重複了一遍，坐下來，看向別處。

  她在他旁邊那張骯髒的床上找了個座位;他搖了搖頭，不肯看她。「我沒有放棄為你的案子請求寬大處理。」

  「瓦萊，」他盯著石牆喃喃自語。「灌輸虛假的希望會有什麼好處?叛國罪的懲罰是——死刑，沒有別的。」

  「伊森瓦爾德，你警告過我和我的家人。如果不是你，我就會坐在你現在坐的位置上。」

  「知道了這一點，我可以接受我的命運。」

  「我父親會明白你值得憐憫，」瓦萊有力地爭辯道。

  他終於轉過身來看著她。「我父親總是試圖教我如何統治國家。我從來沒學過什麼，但這個，我知道。如果你的敵人在你的控制之下，你就不要表現出任何的憐憫。你吃完——吃完。」

  「我父親和你父親不一樣，」瓦萊指出。「不要誹謗你父親，」她補充說。

  「不需要，」伊森瓦爾德笑了笑，沒有笑出聲來。「他對自己——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還有別的辦法，」她遲疑地說。「我要嫁給哈德馬王子。」伊森瓦爾德目瞪口呆地盯著她。「在這個新職位上，我有信心為你爭取到赦免。」

  「恭喜你。」他終於開口了。

  「不要生氣，」瓦萊懇求他。「它可能會救你的命。」

  「我不是。作為女王，你會很安全。我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你不必在我面前假裝。」

  「拜託，」伊森瓦爾德懇求道。「知道——我坐在這裡，而不是你——是我所擁有的唯一安慰。我的哥哥和叔叔，除了你以外我最親的人，註定要——死去。我再也見不到我母親的臉了。我唯一的防禦就是避免思考，讓日子過得很快，希望這一切很快結束。不要讓我希望，不要讓我思考。」他深吸了一口氣，用他的大眼睛盯著瓦萊，可能已經連續說了比他一生中任何時候都多的話。

  另一方面，瓦萊沉默地坐了很長時間。「如你所願。」她最後說。「鑑於我欠你的，我只能尊重你的意願。那麼，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給我母親寫封信，」伊森瓦爾德指示她。「告訴她——作為伊薩恩的兒子，我光榮地面對了我的命運。告訴她，她可以——為我感到驕傲，不必為我哭泣，因為——我什麼也不後悔。」

  「我會的，」瓦萊答應道。她把手放在他冰冷潮濕的臉頰上，使他俯身在她的觸摸之下。「我也為你感到驕傲，伊薩恩的伊森瓦爾德。」她告訴他，傾身吻了吻他的嘴唇。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就站起來離開了牢房。

  狄奧溫像往常一樣在她的客廳里主持朝政，周圍環繞著侍女和貴婦，這時她的哥哥大步走過房間;他徑直從走廊走到他的房間。除了狄奧溫外，所有的女人都急忙站起來，許多人也帶著不同程度的奴性鞠躬，而獄警幾乎沒有看她們一眼。他走後，女人們坐下來繼續交談，只有霍溫離開了，跟著主人回了房間。

  「怎麼樣?」她問道，隨手關上了門。

  「自從成為艾塞斯坦的俘虜以來，馬卡斯特對北方人的蔑視只會變得更加明顯。」西奧多里克一邊脫下外衣，讓自己舒服些，一邊說道。「在我面前，他簡直忍不住。」

  「他的輕蔑是否堵住了他的耳朵或舌頭?」

  「可能。」獄警聳了聳肩。「他很難讀懂，但我想他是在考慮討好我們的新王子。我沒有追問這個問題。如果他已經在這條路上了，我可能會刺激他，讓他偏離正軌。」

  「這是淡水河谷南部聯盟的一個差距，」Holwyn評論道。

  「如果他能依靠英蒙，那還不夠。」西奧多里克揉了揉鼻樑。「我們得讓韋爾和英蒙德為敵。」

  「我在英格蒙德的家中有消息來源，但他們透露得很少，」霍溫告訴他。「那個獄警誰也不肯見。他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他的侍從和管家替他做一切決定。」

  「他的悲傷吞噬了他，」西奧多里克想。「也許我們應該提醒英格蒙，伊薩爾的陰謀已經警告過瓦爾，他提前逃離了米丹哈爾，卻把英格蒙和他的家人留在了那裡。在某種程度上，韋爾可能要為英格蒙德一家的死負責。」

  「這必須非常巧妙地提出，」霍爾溫警告說。

  「當然，」西奧多里克粗魯地回答。在房間外面，他們可以聽到狄奧溫詳細地解釋她接受宮廷醫生的檢查，他對她在這種緊張的條件下不斷惡化的健康狀況的擔憂，以及她如何被要求每天晚上在新鮮空氣中散步以刺激她的心臟。「諸神啊，要是我妹妹醒著的時候都在別處就好了。」他喃喃地說。「還有別的事。」他突然補充道。

  「是的,老爺?」

  「我在馬卡斯特家見到了瓦勒里安的女兒。我想她是他女兒的朋友。」

  「夫人瓦萊?她怎麼樣了?」

  「當我們單獨在走廊上時，她向我走來。她問我對Isarn囚犯的看法。」

  霍溫也皺起了眉頭。「是伊森瓦爾德大人警告她他父親的陰謀。他們之間大概有感情吧。」

  「不幸的感情。」監獄長略帶輕蔑地補充說。「我有個印象，她想知道一旦阿達爾辛會議召開，我是否會反對處決他們。」

  「這個女孩是個夢想家，」霍溫帶著嘲諷的微笑說。

  「是的，但她父親是護國公，她將嫁給我們的王儲，這給了她影響力。你要看守她。」

  「我想她的一個僕人不會介意多掙些銀子的，」霍溫推測道。

  「不太多。付錢給這些間諜會毀了我的。」

  「知識是無價的。」他的僕人微笑著說。

  「你可以，」西奧多里克乾巴巴地回答。「這樣的話，一個月最多也就十塊錢。」

  「你這個老守財奴。」霍溫咧嘴一笑。

  ~ ~ ~ ~

  「貝爾伏瓦公爵的使者讓我轉告他，您需要儘快見他，最好是今天。」艾爾夫通知他的主人。

  康斯坦斯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疲憊的表情。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太陽已經落山很久了，龍王從早上起就幾乎沒有離開過他的書房。「告訴他我現在就去見他。但先給我幾分鐘，」他對僕人說。艾爾夫點點頭，離開了。康斯坦斯獨自一人的時候，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然後馬上就喝光了。

  使者很快就進來了，臉上帶著他慣常的燦爛笑容。「康斯坦斯大人。」他開口打招呼，然後煞費苦心地鞠了一躬。

  「吉爾伯特先生，」康斯坦斯指著一個座位回答。「我原以為你打算在米丹哈爾待到渡鴉節過後，現在卻急匆匆地要求覲見?」

  「如果我說錯了話，冒犯了你，請原諒我。」吉爾伯特很快就做出了道歉的表情。「我以為我的消息會引起閣下的緊急興趣，這並不是我不尊重您。」

  「什麼消息?」康斯坦斯皺起眉頭，他的手伸向酒罐，然後才止住自己。

  「我主人的信。雷尼爾國王命令公爵在渡鴉日一過就把軍隊帶到方丹。國王不再只是讓我的主人準備武器和士兵。他已經命令公爵出征了。」

  康斯坦斯陷入了沉思。「你說到方丹去。」

  Guilbert點點頭。「這也意味著雷尼爾國王不會以崔卡斯特爾為目標。」

  「因為方丹是與特里卡斯特相反的方向，所以如果你的公爵要離開他的家，那就必須以赫貝里加為目標，」康斯坦斯總結道。

  「這也是我主人考慮的結果，」吉爾伯特帶著擔心的表情解釋說。「現在還有時間讓你決定是否支持我的主人努力保衛國度。」使者繼續說道，但沒有詳細說明這些努力可能是什麼。「否則，加斯帕德公爵將被迫服從陛下的命令。還有時間，」他重申，「但時間不多了。」

  「我明白，」康斯坦斯回答。「謝謝你告訴我。」

  「這只是我的職責。」吉爾伯特的笑容又回來了，他站起來，向龍王鞠躬告別。康斯坦斯仍然坐在椅子上，手指間轉動著沙漏，凝視著窗外，這是一個黑暗多雲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