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憐之人

  我們仨納悶地看著跑過來的那群人，直到他們奔向對面植物人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

  他們是不是以為我們要偷這個植物人啊？

  我鬱悶地看向衝著我們大喊大叫的那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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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我們能幹什麼？難道還偷一個大活人不成。」

  那名醫生暴跳如雷。

  「不是你們？一個植物人能自己走出來？不說我可就報警了。」

  面對一個咄咄逼人，不問青紅皂白的人，有什麼好說的，再說有監控，人又不是我們弄出來的。

  「報警，你這就報。」

  人丟了，著急很正常，可是這種不用頭腦，就知道嗷嗷叫的人，真的很讓人不喜。

  那名醫生還真就報了警，還找來保安把我們當成人販子似的看守了起來，生怕我們三個跑了。

  我坐在保安室裡面喃喃自語。

  「也不知道他們的腦子都哪去了。」

  小天師接了我的話。

  「他們的腦子都被狗吃了。」

  許言心也不甘寂寞。

  「何止是腦子被狗吃了，他們的智商簡直為零。」

  「心心哥，嘿嘿……腦子都沒了，何談智商。」

  小天師給許言心補了一刀，愣是讓許言心幽怨地看了半天小天師。

  「我錯了，下不為例。」小天師低頭認輸。

  我估計許言心肯定在想：你不認錯就別住我家了。

  之後小天師在想：哎呀，我怎麼把我的東家給得罪了！不讓我住他們家可怎麼辦？

  我看著他們兩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頓時兩道殺人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我剛想緩解尷尬……

  警察來了，詢問了詳細情況。

  又帶著我們和那名醫生還有病人家屬三方去了監控室調取當時的錄像。

  當看到監控錄像的時候。

  除了我們三個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可能，不可能啊！」那名醫生驚訝地喃喃自語。

  病人家屬應該是植物人的母親，年齡不大卻滿頭白髮。

  看著錄像裡面她的女兒自己走出病房，坐電梯離開住院樓的畫面，不禁地流出眼淚，哭泣著，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屏幕去撫摸。

  「婷兒，這真的是你嗎？」

  她多麼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和正常人一樣，可惜我只是靈婆，如果……

  這時，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到，如果用靈婆的方法找到她的魂魄，會不會能讓她恢復呢？

  當然，這也是我的希望。

  「醫生同志，現在已經真相大白，還有必要再調取其他監控嗎？」警察叔叔詢問。

  那名醫生臉色是一陣紅一陣白。

  「這不科學啊！明明是植物人，怎麼可能會自己行走。」

  「行了，就這樣吧，其他的監控錄像就不用調取了。」

  警察叔叔還是很英明果斷地下了定論。

  也幸好沒有調取外面的錄像，否則，我們的對話是否成為靈異事件就不好解釋了。

  可是就在這時……

  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了。

  「警察同志，調取一下吧，我想看看。」

  說話的是她的母親，立時我就一陣頭皮發麻。

  如果真的調取了，我們怎麼說，難道實話實說，說有鬼上了她的女兒身體？

  或者編一套瞎話來敷衍，可是不好編啊！我們對話那麼長時間，都可以寫一本小說了。

  「阿姨，真沒有必要了，再說都這麼晚了，您也得休息，我們也得回家。」

  小天師很聰明，立刻發現了關鍵所在，出言相勸。

  警察叔叔沒有拒絕也沒有說不行。

  女孩母親淚流滿面的傷心樣子，看著很讓人心疼，她的年齡應該不是有多老，但是卻白髮蒼蒼。

  我走過去，挽起她的手臂。

  「阿姨，時間太晚了，現在的監控錄像已經證明了我們的清白。

  您回去好好休息，多陪陪您的女兒，也許她會醒過來的。」

  她抬起頭看看我，拍了拍我挽著她的胳膊。

  「好，好，確實沒有必要了，我回去陪我女兒去。」

  我一直把她送回到她女兒病房，這才準備離開，就在我轉身的時候，又瞥了一眼她的女兒。

  我發現她居然在看我，剎時我就一個激靈。

  植物人會睜開眼睛嗎？我心裡疑問重重。

  她的眼神裡面有無助，有悲哀，還有求助，莫名的複雜眼神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難道她在尋求我的幫助？可我只是一個靈婆，我不是醫生，也不是神仙啊！

  我默默地向外走去，就在我剛到病房門口的時候。

  我鬼使神差地轉身又走了回去。

  來到那名姐姐病床前看向她。

  她的眼睛再次睜開，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是期待、是希望。

  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病人，也沒有見過植物人。

  我不知道她們的眼神裡面有沒有感情，如果沒有靈魂，她的眼神裡面又是如何流露出如此複雜的目光。

  她的母親看著我，什麼都沒有說。

  「阿姨，您女兒真漂亮，她叫什麼名字？」

  「秦婉兒，她父親起的。」

  「真好聽，阿姨，您女兒她在看我，她經常這樣嗎？」

  「開始那幾天沒有，昨天才偶爾睜開，我還以為她好了呢，後來大夫告訴我，這是正常的無意識行為，唉！」

  「阿姨，您女兒這樣多長時間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出事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她出去參加一個活動，喝了點酒，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暈過去了，之後就成了這樣。

  大夫說，她現在是植物人，也許……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我可憐的女兒。」

  她母親說著又開始流下眼淚，趴在病床上撫摸著她的女兒，無聲地哭泣。

  小天師和許言心在門外面沖我揮手，意思是趕緊走吧。

  我這才擦了擦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來的眼淚，出了病房。

  回去路上，我們沉默不語。

  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多，一時之間讓我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只是好像我需要做點什麼，否則心裡難安。

  安琪悲慘的故事，秦婉兒莫名地成為植物人。

  「唉！」

  我輕嘆一聲，我又何嘗不是呢！

  唯一的親人奶奶走了，就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是否還在人世間我都一概不知。

  我……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之人！

  一直到我家樓下，才對他們倆說：

  「明天周末，正好學校休息，咱們一起把安琪的事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