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危機解除

  「太子殿下看來是對在下分外關注啊，如今這世道，你身為太子，本該在朝中處理政務，竟奔赴於此，總不能是為了見一面王某吧？」

  王平都不用猜，也知道這太子殿下是奔自己來的，只是不知道他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呵呵，王平啊，本太子在來的路上便和沈掌柜說，你戲耍本太子，本該治罪，不過好在本太子有先見之明，去見了一趟常勝軍的軍營。」

  王平聞言失笑，抱拳作揖：「想來太子殿下已然知曉一切。」

  「不錯，好一個金蟬脫殼，若非常叔如實告知，只怕我還蒙在鼓裡，不過今日且來這蘇州城，便得知你遇到這麼大的難題，呵呵，本太子賞罰分明，你在戰場有功，這災民的糧草我只能幫你暫緩，至於其他，本太子也不能涉足太多。」

  「帶上來！」

  沈萬三厲聲高呼，一個年輕帳房走了出來，拿著帳簿說道：「沈掌柜，一共五十萬石糧食，是否當即送往官府？」

  

  「送過去，就說是我沈家送來的。」

  「是！」

  五十萬石糧食，暫可解燃眉之急，但最終還得找賑災糧才能解決最終問題。

  「太子殿下，在下還有急事要辦，這些糧草皆當是我欠太子殿下您的，待我找到救濟糧，定當連本帶利，悉數奉還！」

  「且慢，你說你有急事，找賑災糧是嗎，既然如此，本太子也想隨你同行，如何？」

  「您千金之軀，只怕我顧不上您。」

  「怎麼？是怕顧不上還是不方便啊？」

  王平無奈，輕點頷首，只能帶著太子一併過去，二人再次策馬，來到陳府，太子早就把王平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來到陳府，他自然也不驚訝。

  「劉先生何在？」

  客房內，劉倍聞聲而來，拜謁王平，目光略過太子，當即臉色驟變：「草民劉倍，參見太子殿下！」

  「你知道我是誰？」

  「別說這麼多廢話了，時間不多了，咱們進屋詳談！」

  另一邊，蘇州商會，一眾商戶聚集於醉雲樓之中。

  「你們打算怎麼辦？這蘇州知府欺人太甚，先前的銀兩還未曾贖回，而今卻又籌措糧食，正當我們是財神爺啊？！」

  「風正兄不可動怒，此事我看還不是時候，我差人去了趟黑街，打聽到賑災糧丟失的消息，說是與白蓮教有關，而且不出三日，災民定會兵臨城下，屆時蘇州知府拿不出糧食，那諸位可想而知。」

  所有人聞言臉色大變：「白蓮教，那可是邪教，人人得而誅之，如何敢作出這種行徑？」

  「誒，這白蓮教雖然人人誅之，但災民可不是，若屆時災民攻入城池，那該如何是好？你們當真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產業就此被人奪走嗎？」

  「那你的意思……」

  「一不做，二不休！」

  此言一出，眾人瞭然。

  「什麼？黑街？」

  王平聞言微微一驚，劉倍輕點頷首，告知王平，若想知曉諸事，前往黑街最為合適。

  「那劉先生能否陪同走一遭？」

  「不必麻煩了，我已經去過了，這是我為公子所求的線索。」

  劉倍辦事效率極高，將一張紙遞給王平，上面寫著，三里溪，囤山二十里。

  「這是什麼意思？」

  「囤山附近是於蘇州城中一處田地，只是災荒之年，土地龜裂，如今已是人走茶涼，閒置長草。」

  「田地？難不成這賑災糧食埋在地里不成？那如此巨大的工程，又怎會無人知曉呢？不過在蘇州城內押送糧食，倒是有這個可能。」

  「不會的，囤山挖地，至少需要半個囤山田才能囤積糧食，不可能毫無作為，便可將其藏得毫無痕跡，一定會有線索，那人卻說，有人聽說這批賑災糧曾經有送往囤山，而後便不不得而知了。」

  王平思索片刻，決定還是去趟瞧瞧。

  二人隨行，一路策馬來到囤山，這裡一馬平川，方圓遼闊，只可惜大旱天災，這些土地已經種不了任何糧食。

  「一馬平川，一眼便可看到邊際，這麼多的賑災糧，就在此地消失。」

  「不妨進去看看吧，或許會有發現。」

  太子說罷，穿過田埂，三人在炎炎烈日之下于田中散步，但除了龜裂的大地，根本沒有任何有關賑災糧的線索。

  「太熱了，咱們回去吧，恐怕今日也找不到什麼線索。」

  劉倍提議還是回去再做打算，王平想了想，如果真的和囤山有關的話，那只有一個地方能查到關於囤山的信息，知府府衙。

  「諸位，隨我同去知府府衙一趟，或許能有什麼線索！」

  「好！」

  三人轉戰奔向府衙，卻在路過醉雲樓之時，瞧見幾個商戶一併出來，談笑風生。

  「他們怎麼這麼高興？」

  「王兄認識他們？」

  「蘇州城的商賈，幾日前還抗拒著徵收糧草的告示，為何會突然這麼高興？」

  「罷了，隨他們去吧，現在找到糧食要緊！」

  王平說罷，一路趕往府衙，嘴上說著如此，但還是安排了手下盯著。

  三人在府衙文庫之中查閱，關於囤山的記錄自大明元年有所記載，除去糧食入庫，卻再無其他。

  「難道是調查的方向出了問題嗎？」

  王平心中存疑，朱標也表示這些信息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反倒是劉倍，從雜文記錄里找到零星關於囤山的消息。

  「只有這些，都是些尋常不過的事兒。」

  王平接過掃了一眼，確如他所言，丟下查冊正打算前往詢問看管衙役，一條消息卻讓他眼前一亮。

  「等等！」

  王平看著書中所寫：「你們看！這書中提及，囤山雖為良田，卻收成有限，其原因歸咎於乾旱，鼠災等緣故。」

  「這你看出了什麼？」

  太子不解。

  「鼠災。」

  「鼠災？這和咱們找賑災糧有什麼關係？」

  「走，叫上衙役，咱們去碰碰運氣！」

  隨即王平帶上眾人，奔赴囤山。

  一夜搜尋，始終無果。

  「少爺，什麼都沒有啊？」

  王平皺了皺眉頭，太子詢問他到底想找什麼。

  「老鼠洞，大災之年，碩鼠屯糧，倘若那些人想要將賑災糧藏起來，除了糧倉，那老鼠洞就是最好的選擇。」

  「老鼠洞！這未免也太過離譜了吧？這麼多糧食？區區老鼠如能將其藏在這裡，況且咱們找了很久，也沒有見到老鼠的蹤跡啊？」

  「少爺！」

  單竹奔赴，附耳低語。

  「什麼？這幫混帳東西，看著他們，等我找到了糧食，再找他們算帳！」

  「是！」

  說話之間，遠處傳來聲響，一人衙役狂奔而來，喜形於色：「找到了，大人，找到了！」

  眾人紛紛上前，看著眼前老鼠洞下密密麻麻糧食，所有人的表情都為之詫異，區區鼠洞，竟能倉儲如此龐大的糧草。

  「挖！」

  三日後，王平率先一步命人將糧草送往災民囤聚之地，下令捉拿妄圖謀逆商賈，一場大雨從天而降。

  「下雨了！終於下雨了！」

  蘇州城百姓紛紛出門，向天祈禱。

  城樓之上，王平望著城中繁榮一切，轉而看向身邊朱標。

  「太子殿下多謝你出手相助。」

  「這本就是我大明子民，是我本職之事。」

  王平笑了笑，太子此時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遞了過去。

  「王平，這東西你收下吧。」

  「這是何物？」

  王平翻開，看著文書上的文字，臉色微變。

  「這……」

  「告辭，後會有期！」

  望著大雨淅淅瀝瀝之下朱標漸行漸遠的背影，王平緊攥著手中文書，表情極為複雜，這大明，果然並非如他所想這麼簡單。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