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憑空消失

  「你說什麼！賑災糧沒了！？」

  楊雲松聞言臉色驟變，但當他直視王平眼神，瞭然這一切的真偽。

  「賑災糧沒了，我還是得死，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那你想活嗎？」

  王平拋出這個問題，楊雲松眼神之中的片刻遲疑很顯然是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我兒如今喪命，我又年事已高，獨活還有什麼意思，現在賑災糧丟失，朝廷追查下來，難逃一死，你爹此人，我僅是一眼便能看出他是如何倔強之人，想要放過我，可笑至極。」

  王平見他在反覆辯駁，當即提議打開食盒，痛飲兩杯再好好談談。

  

  「罷了，這酒我就不喝了，你若真想幫我，也無需用這藉口，只求別再羞辱我兒屍身！」

  王平聽了楊雲松的話，倒也沒有勸阻，只是自斟自飲倒了一杯。

  「楊知府，你是聰明人，雖收受賄賂，可行事卻有準則，未曾禍害百姓，倒也不算是惡人，你兒子之死，我雖不能感同身受，可卻知曉您心有不甘，我現在再答應你一個條件，不，兩個，第一個官復原職，第二個手刃仇人，該怎麼選，你自己決定！」

  王平放下酒杯，推到楊雲松面前，隨即轉身離開地牢。

  「少爺，有線索了！」

  單竹帶著特種兵出現，向王平匯報調查結果。

  「說！」

  「我詢問了劉倍，他告知我這鹽幫水路的途徑，於是我的命人追查，果真發現了端倪，這鹽幫的船載數有限，很顯然不足帶走這麼多的賑災糧，所以我懷疑，這些賑災糧根本就不是鹽幫所為，亦或是轉運到了其他地方。」

  王平搖搖頭：「不會的，鹽幫只有水路一條路，如果如你說的，這些賑災糧他們一次性運不走，亦或是分批運送，但這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爹會在昨日出現，所以這批賑災糧一定有問題，走，跟我去趟府衙。」

  「是！」

  王平來到知府衙門，命人將搜查到關於知府衙門裡帳簿一併取出，在經過核實之後，一個結果因此氤應運而生，蘇州城府衙之下一共十二個縣，而按照賑災糧的數目，在蘇州城之下的糧食數目絕對超過了鹽幫所能押運的數量，也就是說這直接證明，鹽幫根本沒有能力運走糧食。

  「少爺，這能說明什麼呢？這些糧食不在，對我們而言似乎沒有什麼好處，如果這些賑災糧這麼多，現在又能去往何處呢？」

  王平沉思片刻，隨即開口：「這 賑災糧去哪裡還不得而知，不過糧食不在，我所擔心的是若是蘇州城下十二個縣城的災民一併煽動來到城下，那結果會是如何？」

  「這……恐怕，蘇州城的守軍也未必能抵擋這麼多災民的侵襲，遲早會釀成大禍！」

  王平輕點頷首：「所以，咱們必須兵分兩路，你派人去觀察那些災民的動向，看看會不會有咱們想的那些麻煩！」

  「這件事兒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還讓人跟著那些災民，以找尋白蓮教的下落。」

  「恩，接下來就是找到賑災糧，這件事兒一定有蹊蹺！」

  王平正當離開知府府衙，且聽到知府衙役上報，說是楊雲松想見王平。

  「這老頭兒總算是開竅了，走，陪我去一趟！」

  王平趕到地牢，發現自己送來的飯菜這老頭已經吃光了，此刻正坐在蓆子上，一臉淡然。

  「喲，吃光了，你這麼大把年紀，胃口倒是不小啊！」

  「呵呵，腹中饑渴難耐，也實屬無奈之舉，王公子，來，坐！」

  王平也不墨跡，拿出府衙的帳冊遞了過去。

  「我就不浪費時間了，直說吧，我查了你們府衙賑災糧的帳冊，你未曾發下一分一毫的糧食下去，這賑災糧數量龐大，想要一次性運走，實在太難，而且你還是知府，這件事兒出城定會被你得知，所以這些賑災糧失蹤，非常蹊蹺，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楊雲松捋了捋長須，皺了皺眉：「此時卻如公子所言，這麼多的賑災糧確實不可能一次性運送出城，可就是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可……公子為何執意要找到這批賑災糧呢？」

  王平嘆了口氣：「你應該知道昨日災民向蘇州城發難，背後煽動這一切正是白蓮教的教徒。」

  「難道說，這賑災糧的消失也和白蓮教有關？」

  「當然，他們很清楚沒有賑災糧，煽動災民是最合適的時機，如若不然又怎麼敢如此明目張胆，如果不錯我所料，還有不到幾日時間，蘇州城下十三個縣的災民，恐怕會被一併召集於此，到時候面對這些災民，你說你是殺，還是不殺？」

  楊雲松此刻方才明白王平為何執意找到賑災糧，若是找不到，那必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而且一旦處置不當，或許蘇州城的官員一個都活不了。

  「可……可這賑災糧該如何找尋，從我眼皮子底下消失，難不成這蘇州城中就沒有了嗎？這麼多的糧食，至少得幾個倉庫才行，所有的倉庫你都查過了嗎？」

  王平白了他一眼：「廢話，這還用你說嗎？我已經派人調查過蘇州城所有的倉庫，包括商賈商會的私人倉庫，都沒有賑災糧的蹤跡，所以我現在需要你為我全辦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楊雲松不明白自己還有什麼價值，自己現在已經是戴罪之人，又能做些什麼呢？

  「很簡單，就兩個字，籌糧！」

  「籌糧？這也太荒唐了吧，現在商賈恨不得看到我死，又怎麼肯將糧食捐出來？」

  「你是朝廷知府，籌措糧食是你的工作，我爹沒有這個權力，現在沒有知府，很多事兒都不能越級處理，等到朝廷走完這一個流程，只怕蘇州城早就沒了，所以籌措糧食是你唯一能做的。」

  楊雲松沉默片刻：「可……即便如此，可這糧食數量還是遠遠不夠啊？難不成那些商賈還會花大錢買糧，再捐贈官府嗎？簡直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