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誘導

  「平兒！」

  王煥之疏散災民，策馬而來。

  「爹！」

  

  「平兒，那幫人是蘇州知府的人？」

  王平搖了搖頭，旋即也不再隱瞞這幫人的身份，這幫人正是此前在碼頭盤踞，分裂碼頭鹽幫，如今看來與這蘇州知府也有所關聯的白蓮教眾。

  「白蓮教？！！」

  王煥之豈能不知，但白蓮教早已銷聲匿跡許多年，早就傳聞前朝之期鼎盛，而後遭到朝廷覆滅，銷聲匿跡了足有百年，而今卻竟又出現，著實令其擔憂。

  「爹，其實您大可不必擔心，這白蓮教為何出現，不過是因為恰逢大荒之年，災民無數，這白蓮教以蠱惑人心為手段，藉此時機，煽動災民，對抗朝廷，倒也不奇怪。」

  王煥之聞言輕點頷首。

  「平兒你說的不錯，而今為父走馬上任，罷免蘇州知府，但為父卻無資格管轄一方土刺史並無資格收納稅賦，也不能征糧，這些糧草，孩兒你是從何而來？」

  王平笑了笑，「爹，這些糧草是孩兒借的。」

  「借？這幾百石的糧草，從何處能借到，即便是借到了又用什麼還？」

  「地契。」

  王平也不打算隱瞞，直言相告。

  「涼城商鋪的地契！？這地契你轉手抵押給了其他人？這……這也算是平兒你的心血，如何能捨得將其抵押？」

  王平搖了搖頭：「不，爹你未免也太小瞧了孩兒，這地契並非抵押，而是威懾，如今大荒之年，整個大明生意蕭條，還有什麼地方卻不受其影響嗎？」

  王煥之沉思片刻，一時間恍然大悟，他現在終於明白，當初當今皇上所作出的決定究竟有多明智，涼城如其名，無比荒涼，與大旱無異，土地本就貧瘠，想要出糧那是難上加難，但現在卻不同了，與關外的韃靼人交易，皮草牛羊，這一些基本沒什麼影響，況且草原的天氣並不會造成大旱，所以這麼一來，整個涼城市集，反而是成了整個大明最繁榮的地方。

  「原來如此，可平兒，你打算用什麼交易，這幾百石的糧草可不少啊，如今城中的救濟糧也不見下落，若是還不上，那只能抵押地契了，再還給那些商戶，恐怕再想拿到手中可就的沒這麼簡單了。」

  「爹，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不還糧草也自有辦法，只是接下來，咱們已經與白蓮教的人結怨，我故意將其放走，便是打算將其一網打盡，而今不知其發展得狀況如何，卻該做些應對之策了。」

  王煥之也很為難，自己剛剛罷免了一個知府，現在就遇到這種問題，如今已經成了隱患，若是再有災民向著蘇州城聚集，以蘇州城的情況，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這麼大一個爛攤子，王煥之實在為難。

  「爹，平兒情願，能否將此事全權交給我。」

  「可這……」

  王煥之並非信不過王平，只是他知道想要擺平這件事兒到底有多麻煩，一旦被人留下把柄，那日後定會危及一家性命。

  「大哥，我相信平兒，這小子鬼點子多，是塊材料，如今年紀輕輕就能進常勝軍勝任一營統領，區區蘇州城如何能困得住他？」

  聽到孟虎勸誡，王煥之也只能無奈答應，他取出令牌交到王平手中：「孩兒，若有需要，可藉此物，若是有為父能幫得上忙的，為父定當全力以赴！」

  「好！爹，您放心吧，孩兒定不負您所託！」

  交付事宜，王平便馬不停蹄得趕到蘇州城的地牢，親眼看到自己兒子喪命的蘇州知府如今已是了無殘念，痴痴呆呆端坐在地牢之中，未進一滴水。

  「大人，這楊雲松已經一天不吃不喝了，再這樣下去恐怕來不及送往京城候審就得死在牢中！」

  獄卒面露憂愁，這知府的官職不低，獄卒也怕牽連到自己。

  「你出去吧，交給我便是。」

  王平提著食盒，命人打開地牢大門，這僅是一日不見，楊雲松鬚髮皆白，瞳孔無神，只是還有呼吸，若不然與死人無異。

  「楊雲松，聽說你不吃不喝，想來是吃不慣這牢里的飯菜，所以我特意命人去了一趟醉雲樓，命人做了幾道那裡的招牌菜，嘗一嘗，看看這合不合你的口味。」

  王平打開食盒，香味撲面而來，但楊雲松卻始終無動於衷，也沒有看王平，只是望著地牢之中唯一的一扇窗戶發呆。

  「不吃？不喜歡還是吃不下？」

  王平繼續問道，端著食盒走了上去。

  不管王平如何詢問，這楊雲松始終不動如山。

  「好啊，不吃的話就算了，反正你今天餓死了，明天也見不到你兒子最後一面。」

  聽到這句話，楊雲松雙眸驟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對我兒子怎麼樣！！！？」

  「你兒子勾結白蓮教，妄圖危害朝廷，按照大明律，當懸屍城門口，暴曬三日，遭萬民唾棄。」

  「不可以！！！」

  楊雲松頓時震怒，踉蹌著起身。

  「不可以，我孩兒是受人蠱惑，絕非故意危害朝廷，定是為人所利用！是白蓮教得人殺了他！你……你們抓不到人，就以此發泄，你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哦，既然你說你孩兒是受人蠱惑，那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他是受人蠱惑，而非是刻意而為之，我已經找人調查過，你這好兒子在蘇州城可有不少產業，與商賈勾結，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錢，你身為知府，一年才多少銀兩？」

  「是我！是我貪污受賄！他的錢都是我給他的！這絕對不可能與白蓮教有關！！！」

  楊雲松眥目瞪眼，面色猙獰，一口要咬定他們楊俊和白蓮教無關。

  「呵呵，貪污受賄，那這麼說你承認自己利用賑災糧斂取銀錢是嗎？」

  楊雲松幾乎咬碎牙齒，還是認下了這個罪名。

  「好啊，不過有一件事兒很巧合啊，那批賑災糧不見了，現在證據沒有了，你兒子就更加脫不開干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