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後叫姐姐

  梁珍唇角微挑，似乎有什麼美好的徵兆在她眼底綻放。

  小白/兔果然沒有反抗，任由梁珍捏起她的下巴，落上熱烈一吻。

  梁珍輕車熟路地攬過陸白的後腰，饒有技巧地唇齒攻略讓陸白大腦缺氧，幾近窒息，他痴痴望著梁珍那雙明亮的眼，心臟無休止地狂跳。

  正當他完全沉溺在甜蜜的擁吻時，梁珍倏忽偏頭，放過了他緊繃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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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白瞬間覺得空嘮嘮的，唇瓣空空，心底也空空。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又藏著絲絲暗啞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你願意跟了我嗎？」

  「可我……」陸白的腦袋從未如此高速運轉過，一瞬間已經思考了無數條梁珍可能喜歡上他的理由。

  可都被他一一否決，不知道怎麼能入得了梁珍的眼。

  而且梁珍不是在包/養他，而是問，「跟了她」。

  世上真有社會地位完全不對等的一見鍾情，兩情相悅嗎？

  他懷疑，卻早已抵制不住梁珍的試探，低聲問道：「真的可以嗎？」

  梁珍哪裡管的上他那麼多小心思，只知獵物到手就該好生享用。

  她將陸白的雙腕牢牢鉗在掌中，輕拉到頭頂，吻上了他白皙的脖頸，「以後叫姐姐。」

  「姐……姐。」

  陸白欣然閉眼，那一刻所有的憂慮盡數褪去，唯有彼此溫熱的觸感，留存在空寂的走廊。

  …………

  八點一刻，陸白頭一回擺攤遲到，只因中途陪了梁珍一段，後廚的活沒做完。經理想派人接手，可陸白就是這般死腦筋，非加班做完才肯下班。

  陸白一到攤位，就看到張志明又站在老地方等他，身邊還多了個男子。

  兩人著裝精緻，站在路燈下格外養眼，好幾個路過的小女生都忍不住偷瞥幾眼，隨後露出姨母笑匆匆跑開。

  兩人似乎習慣了路人的眼光，只是靜靜佇立在原地，望著夜色出神。

  那男子等得有些無聊，摸出根煙，還沒來得及點燃，就被張志明抬掌摁下，狠狠瞪了一眼。

  那男子也不惱，無辜地攤了攤手，把剩下的半盒煙也遞給了張志明，後者這才神色稍緩，抬腕看了眼時間。

  「張先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陸白一邊搬出備好的炒麵，一邊揚聲說道。

  張志明聞言轉身，微笑著朝陸白走來，「沒事，你已經通知過我了，只是沈先生非要提前過來。」

  「沈先生！」陸白倒油的動作一頓，這才看清那人是沈時生，「不好意思沈先生，讓您久等了。」

  「沈先生？」沈時生眉間微蹙，隨手拆開一個餐盒，語調平和地說：「再給你次機會，重新叫。」

  「師父……不好意思師父。」被沈大師盯著，陸白有種班門弄斧的羞愧，翻炒麵條的動作都變得十分僵硬。

  沈時生沒有回應，而是從攤面上的筷簍里抽出雙一次性筷子，抬起餐盒嘗了兩口。

  陸白越發緊張，邊認真往鍋里加料，邊抬眸偷瞄沈時生的表情，像極了被抽查作業的小孩兒，生怕老師抓到錯漏。

  沈時生臉上果然沒太多表情，只是將餐盒順手遞給張志明，「不油膩，我待會兒加餐。」

  「難得沈先生願意多吃幾口。」張志明朝陸白豎了豎大拇指，端著餐盒，招呼幾名手下一起拎走剩下的炒麵。

  「還有這份！」陸白慌忙跑去，把剛現炒的那盒「加腸加蛋愛心款」塞進手提袋。

  張志明禮貌地笑了笑，拎著餐盒走遠了。

  沈時生戳了戳陸白的肩頭，問：「生意不算太好吧？」

  「還成，多虧姐……多虧總裁照顧，」陸白轉身，像個被老師提問的小學生一樣，規矩地站在師父面前，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以前最多也就能賣出去四五十份。」

  「哎，師父不傻，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沈時生嘆了口氣，說：「你和梁珍是什麼關係，我看得一清二楚。」

  陸白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確實，會做菜的廚子一大把，他既不是天子卓絕的年輕小朋友，也不是業內初露頭角的小生，能入得了沈時生的眼，多少有些關係戶的意味。

  既然如此，他完全沒有必要隱瞞沈時生，只是作為走後門的弟子，陸白多少有些心虛，生怕丟了梁珍的臉。

  「師父，您坐。」陸白俯身從攤車內翻出只小凳子，拿抹布用力擦了擦，端到沈時生面前。

  沈時生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溫和地笑了笑，說：「別想太多，沒人能逼我沈時生收徒，我不過看你和眼緣罷了。緣分這種東西，很奇妙的。你既叫我一聲師父，我定不會虧待你。」

  陸白撓了撓頭，眼底清澈又空洞，他被沈時生說的有些發懵，若不是看出點他和張志明的關係，這會兒估計得打梁珍電話報備了……

  「像個小白/兔似的，眼神里透著清澈的愚蠢！」沈時生無奈地搖了搖頭，「別怪為師沒提醒你，梁珍不是個好人！」

  「師父，你和總裁很熟嗎？」陸白蹙了蹙眉，問道。

  沈時生又嘆了口氣，起身走向攤車，抬起油壺，倒入熱鍋中。陸白識趣地後退幾步，給沈時生讓出地方。

  沈時生這等大師級人物，請他下回廚都得花大價錢，沒想到會在地攤灶台上親自動手。

  陸白定定望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而陸白的眉尖卻漸漸簇成一團，沈時生炒麵幾乎沒什麼特別的技巧，依舊循規蹈矩的熱油煸炒香料，下面掂鍋翻炒，並且油量和佐料量接近他做的兩倍！

  高端的烹飪講究保護食材鮮美，而沈時生的做法完全就是地攤級廚子水準，佐料的香氣快要掩蓋食材本味，重口又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