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空再幫姐姐一個忙嗎

  十點整，梁珍開完會，助理送來手機，她剛接鎖，「嗡嗡嗡……」的提示音就震動個不停。

  幾十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保姆、梁小璧、梁小無。

  梁珍瞳孔驟然緊縮，預感到家裡出事，打過去一問，才知小女兒梁小霞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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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她要報警時，大兒子梁小璧打來，說已經找到小妹，梁珍立即趕去。

  等梁珍來到南陽巷子口，就看到滿街的小吃攤生意正好。

  下班的青年們三三兩兩，拎著食品袋穿過巷子，到處飄來調笑聲，與街對面豪華而冷清的商務樓區仿佛兩個世界。

  梁珍穿過小吃街，透過厚重的油煙，看見三崽圍坐在一個炒麵攤兒前，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

  梁珍順著孩子們的目光看向攤主，是個清秀的大男孩兒，他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只見他一手掂鍋，一手加料忙個不停，突然像是有所感覺般停下動作，抬頭望來。

  小攤的照明燈打在他那纖長的羽睫上，眼眶落下一片陰影，只剩細碎的光星在眼眸里閃爍，像是碎冰在黑色玻璃杯里輕輕碰撞。

  「女士您……您要來一份……」陸白瞳孔微顫，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利索。

  梁珍邪邪一笑，這是她從未接觸過的類型，油煙也擋不住他那乾淨的氣質。

  小崽子們真懂事，竟會給她找獵物，眼前的小兔子看起來鮮美又可口。

  「買攤主送炒麵嗎？」梁珍問。

  「買炒麵送……啊不是，不送，不送。」陸白的臉瞬時發燙，尷尬地埋頭打包炒麵，說：「小本生意，送……送不了。」

  正當陸白手足無措時，小女孩兒忽然起身，放下炒麵盒子就朝梁珍奔去。

  「媽媽！」

  梁珍一把抱起梁小瑕，臂彎托住她的小屁股，輕輕拍了拍，教訓道：「怎麼到處亂跑啊！遇到壞人怎麼辦！」

  梁小暇氣鼓鼓地嘟著嘴，「才不會，叔叔不是壞人。」

  這時，一個身穿校服的少年從攤後走來，冷聲道：「你天天早出晚歸，小瑕太想你了，才偷跑來公司找你。」

  他推了推鏡框，目光朝身邊那穿嘻哈風休閒服的少年瞥去。

  少年秒懂，立即苦著臉說：「媽，你平時沒空管我們就算了，好歹給我們找個爸。」

  「是個好主意，」梁珍放下小女兒，朝兩個兒子豎了個大拇指，又望向陸白，說：「弟弟，有空再幫姐姐一個忙嗎？」

  陸白完全怔住，沒想到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姐姐會是三個孩子的媽媽。

  看梁珍妝容精緻衣著考究，完全不是他想像的「天涯淪落人」，陸白這才明白，原來被生活所迫的人只是他自己！

  陸白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滿眼不可思議地重複道：「幫忙？」

  實在不明白他能幫她什麼忙？

  「弟弟會開車嗎？」梁珍給司機遞了個眼色，說：「我司機突然身體不舒服，丟下車離開了，可車子停在這裡不安全啊。」

  司機尬笑兩聲，表情浮誇地捂著肚子跑了。

  等陸白回眸，只見鐵皮攤桌上多了只車鑰匙，就連那三孩子也不知跑去哪了。

  陸白詫異地望向梁珍，正對上她那雙犀利的眼，心臟狂跳了幾下，慌忙搖頭說：「可我還得擺攤。」

  「那開個價吧，」梁珍邪笑著，指尖捏碎半根風乾的麵條，說：「我是說你——剩下的麵條。」

  陸白身高一米八左右，站在人群中也不矮。可梁珍一米七幾的個頭再踩上高跟鞋，擋在攤前像是能把他完全遮住，那壓迫的氣勢讓他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剩下……剩下五十多……多份呢，您……您吃不完。」

  梁珍的長相氣質格外耀眼，路人紛紛側目，甚至有食客直接擺好小凳子看戲。陸白被盯的無處遁形，舌頭也直打結。

  梁珍蹙了蹙眉，「小結巴？」

  「不是，我不是。我只是——」陸白慌忙擺手，還未來得及解釋，就聽見兜里的手機響起炸耳的提示聲。

  「支寶寶到帳，5萬元！」

  「您？付錯了！」陸白慌忙掏出手機想退款，「就五十多份，您全買也不超過600塊！」

  梁珍唇角微勾，纖白的手指抵在他的手機屏幕前，「沒錯，訂的員工餐，每天100分，先送個50天。」

  陸白心裡咯噔一下，手機差點滑落，梁珍已經把手抽回，卻在碎裂的手機屏幕上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氣。

  正常訂餐，還是筆大單，陸白沒有理由拒絕，他抽出一張紙巾，匆忙裹住手機屏，鼓起勇氣朝梁珍笑了笑，「謝謝您。」

  梁珍滿意地點頭，打了個響指，兩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突然朝這邊走來，陸白下意識上前一步，抬臂擋在梁珍身前。

  其中一個男子撓了撓光禿的腦袋瓜，「呃，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您擋住我老闆了。」

  陸白謹慎地回眸，才看見梁珍已經憋笑到面容扭曲，噗呲一聲，梁珍終於憋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弟弟，讓他們幫你收攤，你跟我走。」

  「這兒不是有人幫您開車嗎？」

  「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