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片刻喘息2

  曾經某個夢境中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漁夫？畫中人？鯉魚？

  趙凡身體冷不丁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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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意識到什麼，趙凡瞬間翻身而起。

  他身子凌空倒懸，手一把抓住溪水中的鯉魚。

  另一隻手在水面上輕點了一下，趙凡又落回到了青石之上。

  仔細端詳著手中的鯉魚，那條縫隙竟然逐漸變大，突然間，縫隙表面如眼皮一樣顫抖了兩下。

  是它！

  這分明就是那隻出現在自己夢裡的鯉魚。

  「啪嗒」一聲，濕漉漉的縫隙猛然打開，裡面赫然是一顆水靈靈的大眼珠子。

  魚身上長出一隻眼睛，這事情是個人都會產生幾絲莫名的恐懼。但不知為何，趙凡竟然半點違和的感覺的沒有，似乎，這隻鯉魚的背上天生就該有一隻眼睛一樣。

  大眼睛衝著趙凡眨巴了兩下，一時間，趙凡突然覺得它似乎有些可愛。

  本想伸手摸摸，可他又害怕傷到了這隻眼睛。

  魚背上的眼睛眨巴一下，趙凡也跟著眨巴了一下。

  見趙凡也在眨眼睛，那鯉魚趕忙又眨眼回應。

  一人一魚的眼睛越眨越快，晃眼看去，倒還是頗有幾分滑稽。

  也正在趙凡眨巴著眼睛的時候，身在桃源村的畫師突然身體一個激靈。

  他趕忙攤開一張宣紙。

  揮毫潑墨，一隻手臂長短的眼睛躍然於紙上。

  趙凡終於停下了眨眼，他揉了揉眼睛，「莫不是把眼睛給眨壞了？」

  魚背上的眼珠子中，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雙眼睛。

  是倒影，但趙凡確信那並不是自己的。

  「終於找到你了！」畫師大腿一拍，身子稍微靠後移動了兩步。

  魚眼之中的倒影頓時變成了畫師的上半身。

  「這...這...」

  趙凡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魚眼之中居然出現了畫師的影子，這怎麼可能？

  「哈哈哈哈！」畫師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看樣子還在笑？」趙凡趕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啊！」

  而畫師宣紙上的眼珠子中，出現的赫然是趙凡的身影。

  見他一會兒揉眼睛一會兒摸腦袋，畫師頓時笑得更甚了。

  於宣紙角上撕下巴掌大的兩塊碎片，畫師的筆墨在上面動了動。

  接著，那碎片之上居然撲騰起兩隻白色的紙鳶。

  「快去快去！通知漁夫和繡雲！」

  紙鳶木訥地點了點頭，隨即搖搖晃晃地飛了出去。

  接著，他又迅速在紙上畫出一張嘴巴。

  而鯉魚背的另一側，一張沒有牙齒的嘴巴張了張。

  現在這鯉魚幾乎跟趙凡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見周遭無人，趙凡捧起鯉魚便朝平道居中跑去。

  找了個空蕩的房間，趙凡正準備細細觀察一番。

  「趙凡！終於找到你了！」畫師的聲音從鯉魚背上的嘴巴里突然發了出來。

  趙凡一個激靈，鯉魚頓時脫手而出。

  可憐的小鯉魚在地上不停地掙扎著。

  而鯉魚那張人嘴裡，頓時傳來畫師的嚎叫，「趙凡，你...你...你幹什麼呢，這鯉魚是漁夫那傢伙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引來的，你要是將它摔死了，漁夫肯定跟你拼命！」

  看著鯉魚背上的眼珠子中捶胸頓足的畫師，趙凡一時間有些錯愕。

  見趙凡表情有些誇張，畫師一臉得意地說道：「沒想到吧！嘿嘿！我厲害吧！」

  「你...你在跟我說話？」趙凡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自然是跟你說話咯！」

  「你能看見我？」趙凡小心地抓起鯉魚，手還在鯉魚背上的那隻眼睛前晃了晃。

  「哎呀，眼睛都要被你晃暈乎了！」

  畫師抿了抿嘴，隨即臉上滿是自得，「你就不想問問，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嗎？」

  「怎麼做到的？」對於眼前這詭異的場景，趙凡一時間還有些難以確信。

  畫師撣了撣衣服，「自從我接觸到靈氣之後，我腦子裡不知為何突然領悟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多的不說，就鯉魚背上的眼睛和嘴巴就是我畫出來的！厲害吧！」

  趙凡並沒有直接回答，他沉吟了片刻，「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接觸到靈氣的？」

  畫師有些詫異，「不是你教我們的嗎？」

  「吐納之法的第一句是什麼？」

  畫師有些不耐煩，「哎呀，當時你教的時候我就答應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的了，現在你居然還想考考我！」

  「罷了！」說著，畫師直接將趙凡教他們的吐納之法背了出來。

  等背了二十幾句後，趙凡突然打斷了他，「你真是畫師！」

  畫師舉著畫筆晃了晃，「如假包換！」

  趙凡放下鯉魚，瘋一樣地衝到院門口看了看，等確認四下無人，他趕忙將院門關上。

  之後，他又立刻鑽進房間。

  「你真是畫師？」

  畫師都有些無語了，「趙凡，你想什麼呢？難道你認為天底下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能有如此畫技？」

  不是趙凡不信，而是他不得不謹慎行事。

  畢竟，現在自己位置是在熙雲閣。

  「你再說說，那孩子怎麼樣了？」

  「孩子？」畫師有些摸不著頭腦，「哪個孩子？」

  趙凡頓時皺了皺眉頭。

  正在此時，一個曼妙的身姿突然取代了畫師的位置。

  淡藍色的長裙上，一朵朵白雲仿佛並不是繡上去的一樣。

  它們在飄動，在微微蕩漾，如同碧波之中，廣闊藍天的倒影一般。

  一個熟悉的臉龐出現在趙凡的面前。

  她眉頭緊蹙，一雙眸子中裝滿了怨氣。

  可她的臉蛋依然是那麼白淨，她的嘴角，依然有著兩朵醉人的小酒窩。

  「趙凡！你跑哪裡去了？」

  「你...你就不問問我...」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曖昧，繡雲連忙改口的說道：「你就不問問我們怎麼樣了？」

  「繡雲？」

  趙凡傻了，真的是繡雲。

  她如春天的花兒一般，突然綻放在這令人窒息的天地。

  好久好久了，她甚至都沒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可真的突然看到，趙凡恍惚之間竟然覺得繡雲好像變了。

  變漂亮了，又或者說是，變得更順眼了。

  是那種能一直看下去還不會不耐煩的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