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洗筋伐髓

  趙凡心念一動，兩本小冊子頓時出現在他的掌心。

  「這是什麼東西？」趙凡側著腦袋看了看白猿，白猿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

  看模樣，應該是睡過去了。

  也是，這兩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它一隻垂垂老矣的小妖哪裡經得起這麼多折騰。

  晚風微涼，趙凡起身從白猿的山洞中拿了張草蓆搭在它身上。

  看了看，他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將白猿透風的脖頸處蓋上。

  斜望長空，夜色如水，可趙凡此時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他翻了翻手上的冊子。

  一本叫做【小衍術】，看起來似乎是佛家修行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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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本叫做【金剛印】，乃是一門佛家一階修士使用的掌法。

  趙凡隨便翻了幾頁，裡面記錄的掌法玄妙，據說有崩山開石之能。

  趙凡手學著冊子上的小人比劃了兩下，雖像模像樣，可冊子上的「一階修士方可施展」的幾個字卻讓他頓感失落。

  他現在連修士都算不上，這東西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相較而言，【小衍術】的實用性則要好得多。

  從扉頁的前言就能看出來，佛家低階的弟子都是靠著這門功法凝練靈氣。

  那個詭異的和尚給了趙凡太多震撼，這種事情發生了一次，說不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若想保全自己，保全蒙山，沒有修為是絕對不行的。

  想到這裡的，趙凡輕輕地翻動書頁。

  書中說，此間世界，修士分為十階。

  入道，鍊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分神，小乘，大乘，地仙。

  地仙之列，若渡雷劫，可有機會飛升至浩瀚飄渺的天界。

  看到飛升二字，趙凡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鏡花水月的東西他素來不是很感興趣，再說了，這本小冊子也就前五階的吐納法門，就算自己想修，那也是痴人說夢。

  「佛乃覺性，非人。人相可壞，覺性無生無滅。」

  「佛法如來，不可思義...」

  文字晦澀，趙凡除了認識這些字，其中的含義可謂是一竅不通。

  「說些什麼呢，簡直不是人話啊，這可如何修行？」

  趙凡有些氣惱，他抓了抓腦門，隨後一把將【小衍術】搭在了額頭上。

  「嗯？」趙凡只感覺手心突然亮起一團微光，他下意識地攤開手，只見掌中求死珠仿佛脈搏一樣，正在緩緩跳動。

  「這是？」

  趙凡猛然想起，求死珠正是那個夢中和尚的遺物。

  隱隱間，他仿佛明白了什麼。

  趙凡立刻正襟危坐，再次誦念起【小衍術】中的佛經。

  求死珠的光芒更甚了，明滅之間，就像一盞搖曳的燭火。

  空氣中開始出現螢火蟲一樣的光點，那些光點如飛蛾一般，朝著趙凡的手掌撲來。

  它們圍住趙凡的手掌，仿佛跳躍，又好像要衝進光芒之中。

  緩緩的，趙凡感覺一股玄妙的氣流從掌心開始流便全身。

  而他的肉身上，竟也出現了星星點點的光芒。

  光芒順著他的血脈，灌遍了全身。

  突然，趙凡只感覺胸中憋悶無比。

  他下意識地輕咳了兩聲，一團黑色的污濁之物從他的口中噴出。

  東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白猿的腳尖上。

  那東西黑如墨汁，味道酸爽異常。

  趙凡不由得捏緊了鼻子，「味兒真大！」

  他側臉看了看身旁的白猿，見白猿沒有任何反應，他趕忙找了塊木片替白猿颳了去。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趙凡把鼻子探到白猿腳尖，沒想到氣味半點沒消。

  「過於酸爽...過於酸爽...」

  趙凡躡手躡腳起身，重新找了個空氣清新的地方。

  他甩了甩脖子，脖子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繼而他才繼續開始誦念經文。

  一階入道，指的就是利用靈氣滌盪血脈，洗經伐髓。

  趙凡雖然不搞不懂自己念的為何物，但求死珠卻自動吸取了天地靈氣，以幫助趙凡洗經伐髓。

  一旦洗成空靈之身，那便算是真正的一階入道了。

  想想，似乎也沒那麼難。

  可趙凡不知道的是，普通人修行，光是把靈力吸納進身體的這一步，往往就需要小半年的時間。

  可有了求死珠，趙凡幾乎是把這一步直接省略了。

  而且，在求死珠的幫助下，趙凡吸納的靈氣的速度，幾乎是一開始就達到了常人的巔峰。

  吸納靈氣的速度對一階修士的修行益處並不大。

  畢竟，一階修士還不是空靈之體，體內幾乎無法貯存靈力。

  可一旦進入二階修行時，這益處就能夠完全體現出來。

  二階鍊氣，乃是用靈氣煉出一身靈骨，這對靈氣量的要求可就要高得多了。

  到那時候，趙凡和普通的修士想比，十天半個月就能拉出不小的差距。

  「啊！呸！」趙凡又吐出一團污穢之物。

  抬頭看看，遠處的天空已經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而趙凡，早就不知道挪了多少次地方。

  「趙凡！你個天殺的混小子，你便便弄我腳上了！」白猿一聲大吼直接嚇得趙凡差點把口中的污穢給咽肚子裡去了。

  「好臭！你小子吃什麼了？」

  「哎呀！這裡也有！」

  「我的石頭，老子天天躺著曬太陽的石頭，這上面怎麼全都是啊？」

  「趙凡，你吃壞了肚子也不能到處亂噴啊！」

  白猿嫌棄的聲音不絕於耳，可趙凡此時卻絲毫不敢動彈。

  他分明感覺到體內的最後一點污穢之物就要出來了，完成了這一步，自己興許也能算是一階入道了。

  「你躲這裡呢！」白猿氣沖沖地抓住趙凡的衣領子，口水幾乎噴了趙凡一臉。

  「嗚嗚嗚！」趙凡鼓著腮幫子，不斷地甩腦袋。

  「咋的，不說話？」

  不是趙凡不想說，他現在只感覺胸口就像是塞了S盆子一樣，那種感覺，簡直就不是人能忍的。

  「說話！什麼時候給我弄乾淨？」

  白猿這老傢伙有三個特點，第一，喜歡磕瓜子兒，第二，愛好看書，這第三嘛，它可是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潔癖。

  「你小子！真是要噁心死我了！」

  說著，白猿一拳頭錘在趙凡的胸口。

  「噗！」

  趙凡只感覺胸口的憋悶的噴薄而出。

  白猿瞬間也沒了聲音。

  趙凡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抬頭一看，這哪裡還是白猿，分明就是沉積了幾十年的爛泥潭裡蹦上來的泥猿。

  「我...我幫你擦擦！」趙凡撩起衣襟正想白猿擦擦，可那味道實在是有些過分。

  白猿緩緩睜開眼睛，白色眼珠子上都掛滿了黏糊糊的液體。

  「山不見水見，咱們再也不見！」

  沒等白猿山洪一般的怒火傾瀉而出，趙凡拔腿就跑。

  就在此時，趙凡只感覺手心冒起一股熱浪，低頭一看，不知怎麼回事兒，自己的手竟然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