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會試開考

  孟氏嚇了一跳，連忙雙膝跪地，低下頭顫聲道：「娘娘錯怪妹妹了，難得娘娘抬愛，妹妹真是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捨得把娘娘給的恩寵往外推呢？

  妹妹也實在是沒想到竟會出了這般意外，也傷心難過了許久，可惜還是瑤丫頭福氣太薄了。」

  她戰戰兢兢說完，卻沒有等來惠妃開口讓她起來，只得繼續垂首跪著。

  惠妃一直看著沒有吱聲。

  今日她叫孟氏過來，主要也是為了問清楚這事，如今瞧著孟氏這般便知道這妹妹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這事若真有什麼貓膩，多半就是永安侯在搗鬼。

  可如今這事有陛下參與，她也不好再做些什麼，只是這心裡窩著的火還真是弄得她周身都不舒坦。

  惠妃想著便別開了臉，似乎完全看不見孟氏在那裡跪著一般，竟合上眼睡起覺來。

  青磚地上又冷又硬，跪了一會兒便有隱隱的疼痛從膝蓋傳來。

  孟氏咬牙忍著，身子越發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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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過了多久，惠妃悠悠醒來，佯裝吃驚道：「呀，妹妹你怎麼還跪著？本宮不是已經說了讓你起來了嗎？蘭英，快快去扶侯夫人起來。」

  蘭英應下，上前將孟氏扶起，又扶著她重新落座。

  惠妃見孟氏坐下，抱歉道：「真是讓妹妹受罪了，都怪本宮，本宮昨日聽說了瑤丫頭定親的事，心疼了好一陣，夜裡都沒休息好，方才坐著坐著竟然就犯起了困。」

  孟氏知道惠妃是在找自己出氣，可她又能說些什麼。再說了，這次也的確是她沒有做好。

  說實話這個姐姐對她還是挺不錯的，雖然在閨中時她和這個姐姐感情並沒有多親，但姐姐進宮後卻是一直都有惦記著她，也為她的親事出過不少力。

  她其實一直都記著這個姐姐的好，也很想為這個姐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是這麼多年來，她卻什麼也沒有做成。

  如今姐姐要惱她也是正常的，她也甘願受著姐姐的脾氣。

  想著，她垂下頭，甚是謙恭地道：「都是妹妹不好，讓娘娘您煩心了。」

  惠妃聽了這句話當即就煩躁地皺了眉頭。

  這妹妹只會一顆心都撲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上，每次事情辦砸了都只會說這麼一句話。

  算了算了，這樣的人又能指望她幫自己什麼。

  惠妃按著心中不耐，不咸不淡地又寒暄了兩句，之後便將孟氏給打發走了。

  ......

  三月初一這日，會試終於如期而至。

  會試主要考察的內容包括經義、史書、詔書、詩賦、策論等，具體分為三個部分，分三場來考。

  與鄉試一樣，會試每一場都是考三日，考生在每一場考試里都得住在貢院，只有每一場考完之後才可以離開貢院回到住宿的地方休息，待次日一早再進貢院繼續下一場的考試。

  為防考生夾帶小抄等諸如此類的作弊情況，盛國科考規定會試由貢院提供被褥以及筆墨紙硯，考生除了衣服和吃喝的東西可以帶著入內，其餘物件一律禁止攜帶。

  這日天還沒亮，莊安晴便起來為解雲湛準備包裹。

  如今是農曆三月一日，如按照現代公曆計算已經進入四月。

  此時天氣較他們剛到京城時相比又暖和了一些，只是日夜溫差有些大，又時不時會下場雨，貢院不讓帶被褥，莊安晴便特意給解雲湛準備了兩身厚一些的衣服以防萬一。

  至於吃的，這日一大早廚娘便幫著準備好了白面饅頭。另外莊安晴早前便給解雲湛做了好些肉鋪，來京城後她又百忙中抽時間多做了一些，還額外做了一些醬菜。

  除了這些，這次莊安晴給解雲湛準備的東西里還多了幾包餅乾和幾瓶飲料。這些都是進藥房拿藥時出現在藥房推薦那個架子上的，當時一共出現了九包壓縮餅乾和九瓶能量飲料。

  會試三場下來一共考九天，藥房這是照著天數給發了補貼。

  藥房這次保持了一貫的摳搜作風，多一點兒都不願提供。

  不過了總勝於無，莊安晴也不計較，十分感激地給藥房道了聲謝，之後便將藥房給的補貼毫不客氣地全搬了回來。

  就是這種包裝實在無法帶進考場，於是會試開始這日，莊安晴挑了其中三包餅乾拆開，用牛皮紙包好，又打開了三瓶能量飲料，分別拿了三個竹筒裝著。另外，她還額外做了明目提神的飲子給解雲湛裝了滿滿一大水壺。

  除了吃的喝的，莊安晴又像往常那樣給解雲湛準備了一些藥，什麼治腹痛腹瀉的、治上火的、治頭痛牙痛的，還有吃了不瞌睡的感冒藥，雜七雜八準備了好些，全用牛皮紙給分別包好，最後還給裝了足足兩瓷瓶的清涼油，此等既防蚊蟲又能提神醒腦的必備佳品又怎麼能忘。

  見解雲湛穿戴整齊出來，莊安晴把打包好的東西一一指給他說明清楚，瞧著媳婦兒為自己忙成了小蜜蜂，解雲湛心裡一下就像是揣了個小暖爐一般，眼角也有些微微泛紅。

  莊安晴說完見他沒有回話，納悶地抬頭望他，「這些東西分別怎麼用，你都記住了嗎？」

  解雲湛眸光深深，伸手將她攬進了自己懷裡，又在她額上輕輕親了一下，這才柔聲道：「都記住了，晴兒，辛苦了。」

  莊安晴也回抱住了他，「不辛苦。」

  說著，她鬆開了手，仰起小臉看他。

  他的下頜線很美，刮過鬍子的下巴乾淨又好看。

  莊安晴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解雲湛一愣，低頭看她，一下就撞進了她水潤閃亮的眼眸里，那眸里滿滿都是笑意，甜得像蜜一般。

  「夫君才辛苦了，今日考試加油。」

  解雲湛心頭一動，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又站直了身子，含情一笑，「好，我會的，你去侯府那邊事事都要小心。」

  「我記著的，你不用擔心也千萬不要為我分心，一定要好好考試。」

  解雲湛望著她，認真點了下頭，低低嗯了一聲。

  小兩口膩歪了一陣，宋嬤嬤來說馬車已經備好了。

  那是公主府的管事給準備的一輛普通馬車，車夫也是管事派來的。

  快到進貢院的時間，小兩口也不再耽擱，拿上包袱一起往外走。

  馬車停在宅子正門外，小兩口走出大門，莊安晴先上了馬車，之後又朝解雲湛伸手，「夫君，把包袱給我。」

  解雲湛正要抬手，忽地動作一頓，警惕往胡同口那邊看去。

  彼時天才蒙蒙亮，胡同里和大街上人都不多，一眼瞧去並沒發現任何人影。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明明感覺那邊有什麼人在看他。

  想著，他索性往後退了兩三步，讓視線可以更加開闊一些。

  無奈胡同口依然空空，只有剛剛刺破雲層的晨光在胡同口的地上牆上投下一片朦朧的金色光影。

  莊安晴見他愣在原地，不由得也探出身子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

  「怎麼了？」

  解雲湛見她看過來，遂收回目光，微笑，「沒什麼。」

  說著，他把包袱遞了過去，然後長腿一邁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