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一無所獲

  解雲湛他們一家三口當時也是在那場饑荒時逃到安州的，當時許多家庭都在逃荒過程中走散了，著實是不容易得知後續。

  想著，他點頭表示理解，之後又問了一些寧源庵相關的情況。

  惠凡自始至終都有問必答，為解雲湛解了不少疑惑，小兩口為此不甚感激。

  他們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這次他們想趁機去解母當年出事的寧源庵一趟，好看看是否能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兩人因此並沒在清心庵多留，只與惠凡師太暢談一日後，便在次日告辭離開。

  清心庵生活清苦，小兩口臨行前特意給清心庵捐了一百兩香油錢以答謝惠凡師太的解惑之恩。

  如今晴雲齋生意紅火，這一百兩對小兩口來說並不算多，但對清心庵來說卻是一筆巨款，夠讓庵里眾人生活一兩年無虞了。惠凡當即就激動得都不知該說什麼好，只一直抹著淚送兩人離去，還默默想著為兩人日日祈禱順遂，也要為解母解父念經。

  離開清心庵後，小兩口便坐客船往錦州去。

  錦州離安州有些距離，本來山高路遠，路上很不好走。永慶帝登基後做了不少有利民生的改革，其中就包括興水利以及擴建官道，盛國的水路和陸路運輸因此比盛國剛建立之時都有了不少發展，得益於朝廷開發出來的新路，如今從安州到錦州走水路坐船最多三日可達。

  小兩口這次走的便是水路，兩人花了三日到達了錦州，之後又花了一兩日找到了紅楓縣的寧源庵。

  

  只是如今的寧源庵早已不是當年的寧源庵了。

  經歷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後又經過饑荒，如今的寧源庵已成一座破庵。大門的門板也早就被拆沒了，或是已經被人當柴燒了，又或是當成板子用來抬東西了。等小兩口到時，寧源庵入口大開，裡頭一切能用的都早已不知去向，整個寧源庵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如一個病重的垂暮之人在等待死亡。

  兩人在外圍看了後，之后里外轉了幾圈，直到確定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之後才一同離開。

  彼時已到十月下旬，算算時間也快到了要給秉心師太複診的日子，兩人一合計，從紅楓縣出來後便又馬不停蹄地坐船趕回安州。

  錦州寧源庵一行沒有任何收穫，小兩口心裡都有些悶悶的，尤其是解雲湛，返程的路上他都一直悶不作聲，時不時就悄悄跑到甲板上發呆。

  這日睡到半夜，莊安晴在夢中翻了個身，只覺身旁空空的，迷迷糊糊間就醒了過來。

  定睛一瞧，只見身旁的位置果然空了，被褥也早已沒了熱氣。

  莊安晴知道某人這是又睡不著獨自跑到甲板上透氣去了，心裡不禁就有些心疼。

  她爬起身，穿好外衣又披上斗篷，隨後拿上解雲湛的斗篷走出了船艙。

  今夜的月光很亮，離遠便能看見甲板上站著的人。

  此刻的他正面朝大河，長身玉立，衣袍在江風中輕輕飄動，整個人沐浴在朗月清輝中，瞧著如同謫仙一般。

  莊安晴望著這背影，感受到這背影散發出的淡淡哀愁，心裡就是說不出的難受。

  她心裡嘆了一氣，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解雲湛聽到有動靜靠近，隨即轉頭望去，見她過來，臉上浮上笑容，「怎麼不睡？」

  「擔心你。」

  說著，她拿起搭在手臂上的斗篷，展開，親自為他披好，「晚上這麼冷，怎麼也不多穿點兒。」

  解雲湛含笑看著她，乖乖站著享受她的絮叨。

  等莊安晴幫他系好斗篷的繩子，解雲湛牽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裡暖著，「甲板上涼，咱們回去吧。」

  莊安晴搖了搖頭，「沒事，我陪你站一會兒。」

  解雲湛眸中又添了幾分溫柔，「好，那就站一會兒。」

  說著，他替她把披風緊了緊，然後張開手臂輕輕擁著她的肩頭。

  此時江面上飄過另一艘船，船身中等大小，船的甲板上站著一勁裝男子，正手抱長刀，雙眼如鷹隼般一直留意著四周動靜。

  看到漸漸駛近的大船，男子警惕起來，目光掃過大船上的人影，忽地就表情一頓。

  他眯了眯眼，目光鎖定甲板上的男子，一瞬不瞬地看著。

  這目光銳利且冰冷，解雲湛忽地就有了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下意識順著那道目光看去。

  勁裝男子迎上他的目光，眸中划過一絲詫異神色。

  短暫的視線碰撞後，解雲湛狀似平靜地別看了眼。

  那人身上的陰冷與血腥太過明顯，讓他立即就想到了一種人。

  此時的莊安晴也似有所覺，同樣往附近的船上望了望。

  那人的目光快速在她臉上掃過，隨後又重新望向別的地方。

  他目光掃過之時，莊安晴只覺是有一條毒蛇爬過她的身體，頓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頭腦里立即就閃過一些小說和電視劇里對某種人的描述，緊接著又清楚迸出一個詞來。

  錦鱗衛？

  那人看著怎麼那麼像錦鱗衛？

  可是這裡怎會有錦鱗衛出現？

  她認真回想了下，記得原書里曾提過盛國的錦鱗衛是由先帝所創，這些錦鱗衛直接由皇帝管轄，只接受皇帝調遣。

  所以錦鱗衛出現在這裡，莫不是皇帝派他們出來執行什麼任務？

  正琢磨著，那船已經超過了他們往前駛遠。

  「在想什麼？」

  低沉的嗓音傳來，莊安晴意識回籠，目光卻繼續隨著前面的船走遠，低聲道：「我在想方才在那船上看我們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解雲湛的目光也落在前面的船上，同樣壓低聲音道：「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錦鱗衛。」

  莊安晴心頭一震。

  還真是錦鱗衛。

  「夫君見過錦鱗衛？」

  解雲湛搖頭，「沒有，只是聽人說過，只覺得那人的感覺和我聽說過的錦鱗衛十分貼切。」

  在盛國，錦鱗衛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想起鄉間流傳的一些有關錦鱗衛的事情，解雲湛心頭微微一緊，覺得還是遠離那些人的視線比較好，遂低頭道：「這風吹得太冷了，咱們進去吧。」

  莊安晴自是沒有意見，牽著解雲湛的手往回走，轉眼便沒入了夜色之中。

  前頭駛遠的船上，勁裝男子收回視線，快步進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