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稀客上門

  如此用功了一番，待小考那日，言一先給李阿棠施了針，趁著拔針前的半個時辰對莊安晴進行了考核。

  他隨機抽查，總共考了十個穴位。

  這十個剛好是治療時最常涉及到的穴位中的一些，莊安晴自己在背誦時也首先選了這些最常用的來反覆研究，於是毫無例外順利過關。

  言一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笑道：「小莊你看，你不是很有天賦麼？怎麼之前如此妄自菲薄？」

  莊安晴心虛幾秒，「師父，您今日考的穴位都是平常治療里經常會用到的，徒弟在背誦時先挑了這些來反覆研究過，這才記得那麼清楚，若您今日抽的不是這些，而是一些比較冷門的，徒弟還真是不一定能答得上來。」

  她這也是實話實說，本來是想讓言一做好心理準備，到時不要因為她進度慢而失望。

  誰料一番話說完，言一眼中的光唰地更亮了，還當即連連道了幾聲好，「小莊啊，你竟然會如此歸納學習，果然沒讓為師失望啊！」

  莊安晴一臉懵，深度懷疑老先生是不是戴了什麼濾鏡看她，不解道：「師父您這是何意？」

  言一開懷大笑，道：「小莊啊，你就沒想到為何為師這次抽查問的都是這般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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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安晴認真想了想，忽地兩眼一亮，恍然道：「莫非師父您也認為徒弟需要這樣分類總結？」

  言一欣慰一笑，「那是自然，為師之前就跟你說過，凡事都有規律可循。行醫者切不可只會死記硬背，世間病症何其繁多複雜，若只是一個一個去記，你總會有一日遇到從未碰見過的病症，若不懂得總結歸納，等遇到新病症時不就變得束手無策了嗎？

  今日為師先問你這些常用的，但下次為師再抽查時就會循著別的規律來問你。這本手札里有的只是各穴位的要領，看起來散得很，要如何將它們分門別類，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領悟力了。待這一切你都能搞清楚之後，下一步為師再教你運針的要領。」

  這聽起來還真是個大工程，聽起來頗有壓力，但同時也激起了她的挑戰欲望，當即就躍躍欲試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莊安晴很忙，但她並不覺得累。有了新的目標，她時常挑燈夜讀學到深夜，又時常在鋪子裡研究得茶飯不思，為此每到吃飯時辰周掌柜都不得不拿出嚴父威壓，這才讓她得以放下手札乖乖用膳。

  不過她研究歸研究，在鋪子裡該工作的時候還是會勤勤懇懇工作的，並不會真的把什麼都推給周掌柜去做。

  如此充實又忙碌地過了幾日，這日縣丞夫人的貼身嬤嬤前來晴雲齋買甜品，莊安晴親自接待又親自將對方送出門外。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一輛馬車駛過，又突然掉頭駛向晴雲齋門口。

  莊安晴察覺到馬車動靜，狐疑轉頭去看，一下就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人。

  縣丞夫人的貼身嬤嬤也看見了來人，忙朝來人行禮問安。

  盧硯書快步過來，看見莊安晴，眸中划過驚喜，「沒想到莊小娘子也在。」

  莊安晴微微一笑，行禮，「見過盧公子。」

  盧硯書頷首，下意識看了眼縣丞夫人的馬車，「葉媽，姨母呢？」

  「回公子，今日府上有事，夫人脫不開身，故命老奴獨自前來晴雲齋買幾樣甜品回府。」

  盧硯書瞭然，又有些可惜，「方才路過瞧見姨母的馬車，還以為姨母在呢，沒想到葉媽是獨自來的。既如此，煩請葉媽代我向姨母問聲好。」

  「一定。」

  說著，葉媽也不再逗留，提著食盒登上馬車開始打道回府。

  莊安晴目送馬車離開，盧硯書見她沒走，想了想，道：「莊小娘子接下來要去哪裡？在下可以讓青巒架馬車送你一程。」

  他語氣誠懇，表情也很真摯，讓人能聽出他這並不是客套之言。

  莊安晴笑意不減，目光往晴雲齋望了望，「小女子要去這裡。」

  盧硯書怔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道：「莊小娘子是要進去買甜品嗎？這家甜品鋪子在下在書院也經常聽人提起，聽起來口碑還不錯。」

  莊安晴挑眉。

  看來盧硯書還不知道自己在這家鋪子做工啊。

  也是，自己似乎沒說過，主要也是沒必要非得拿出來說。另外好像也的確沒見他來過，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差人來晴雲齋買過。

  不過方才他那樣的點評聽著倒是新鮮，自己還真沒從這個角度聽過別人對晴雲齋的評價，要不順勢來個市場調查好了。

  想著，她朝盧硯書微微一笑，道：「多謝盧公子介紹，所以盧公子之前也來過這裡嗎？不知盧公子覺得這鋪子的菜品味道如何？」

  盧硯書眸底划過一絲尷尬，緊接著溫潤笑道：「在下倒是不曾來過，只是常聽同窗提起而已。不過聽他們說起這鋪子時都是讚不絕口，想必這味道定是不差的，就是聽說有些菜品的價格稍微有些貴，偶爾一試倒也無妨。」

  莊安晴挑眉。

  這評價倒是挺中肯。

  「多謝盧公子詳細告知。」

  她下意識望了望長風書院的方向，淺笑道：「盧公子是要回書院嗎？既如此，小女子也不耽誤盧公子了，盧公子回見。」

  盧硯書沒想到她突然道別，心裡划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失落，面上卻毫無波瀾，點頭道了聲回見。

  兩人辭別，莊安晴轉身邁進晴雲齋。

  「莊小娘子請留步！」

  忽地叫喚聲傳來，莊安晴邁出的腳懸在半空。

  她默默收回腳，轉身，揚唇微笑，「盧公子還有事？」

  盧硯書手指不自覺捏緊。

  方才自己突然就脫口而出叫住了她，待聲音出口才反應過來。

  可是他把人叫住到底要問什麼？

  他快速理清思緒，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把人叫住，遂點頭道：「在下尚有一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莊安晴揚眉，心中疑惑，卻也沒有遲疑，直接點了下頭，隨盧硯書走到附近的清靜處。

  「不知盧公子還有何事？」

  盧硯書已經想清楚自己要問的事，平靜道：「前兩日在下去別院看望家母，在下照著你的吩咐，主動邀請了家母一起在院中散步，沒想到家母同意了，在下陪著她在花園一起走了大概兩刻鐘的時間，在下想請問莊小娘子，家母這樣的情況是不是代表她有所好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