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打劫
2024-08-27 01:49:37
作者: 歲歲甜
郎中?女郎中?
男子一臉驚訝,上下打量了莊安晴一下,耳垂忽地就染上了紅。
莊安晴這張好容顏少有男子看了不臉紅心跳,故而他也未能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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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和男女之情無關,純粹就是男子在見到美麗女子後的正常反應。
此時男子終於意識到自己盯著人家小娘子看很是失禮,他唰地別開了臉,接著清了清嗓子繼續之前的話題:「聽起來,小娘子知道我的病?」
相較於男子的難為情,莊安晴倒是毫無波瀾。
她點了點頭,平靜道:「你得的是癲癇,俗稱羊癲瘋。」
男子愕然,隨後苦笑一聲,「什麼羊癲瘋,他們都說我是被鬼神附體了。」
莊安晴無語。
中國古代其實是有記載癲癇的,比如在《黃帝內經》中就有相關記錄。
只不過古代醫學手段有限,不能用儀器檢測患者腦部情況,故而無法對這一種神經系統的疾病有更多確切描述。
這也難怪在一些小地方會對這病有如此誤解。
她想了想,補充道:「這病目前不易確診,的確有很多人不識。其實你這病主要是源於腦部異常,起因也有很多,而你這種應該是遺傳性的。」
男子聞言就是一怔,他知道他的祖父和父親的確都有這個病,這下他開始相信莊安晴是真懂這個病的。
他當即正了神色,認真問道:「我家族中的確有人得過此病,那敢問小娘子,不知我這病能治癒否?」
「能啊。」
莊安晴肯定道。
「雖說癲癇的遺傳性很小,但這種類型的患者只要及時治療就可以得到控制。我看你應屬良性癲癇,經過正規藥物治療之後是可以臨床治癒的。」
「臨床?什麼臨床?」
男子聽得一頭霧水,「你是指我吃藥之後,一到床上就不會發病嗎?那是不是一下床還是會發病?」
說著,男子已經開始腦補,當即籠罩在了要終身躺在床上的恐懼下,臉色漸漸白成了紙。
莊安晴咳咳,擺擺手否定道:「不是這個意思,臨床通俗來說就是直接接觸病人,對病人進行實際觀察。這是醫理上的用詞,郎君不必深究。簡而言之就是你經過正規藥物治療就不會再發作了,懂?」
男子恍然大悟,重重點頭,「懂了。」
這一交流,男子頓覺自己學識淺薄,態度也變得謙虛起來,繼續認真討教道:「照小娘子這麼說,不知我這病要如何醫治?」
莊安晴默默轉身,從身旁的小背簍里拿出包好的幾包藥遞了過去,「這是我家傳的秘藥,我在你昏迷時調配好了,你照著上面的說明用溫水送服即可。」
男子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開始治療,當即喜出望外地起身接過。
只是這幾包藥的觸感怎的這般奇特?似乎和他以前吃過的藥都全然不同。
他心中生疑,可轉念想到這是人家的家傳秘藥,既然是秘藥,那麼和其他藥有所不同也是正常。
如此一想,男子便打消了心中所疑,仔細將藥收好。
莊安晴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背起小背簍走到男子跟前攤開手。
男子迷惑,「什麼?」
「診金,承蒙十兩。」
「十兩?」男子高挑的身軀一抖。
莊安晴平靜點頭。
物以稀為貴,這邊可沒有這樣的藥。
再說了,便宜的秘方她敢賣別人也不敢買,之前石木匠不就是這種心理嗎?
想著,她淡然解釋道:「這是秘方,秘方百兩也是賣得的,所以十兩真的很便宜了。」
男子其實也知道這個理,心裡也承認十兩買秘藥是真的不貴,可關鍵是他不想花這個銀子啊!他手上的銀子還有其他用處,真不想多出這樣一筆開銷。
再說了,本來也是這女子主動給他瞧病的,他也沒想著非要治好,若非要他花這麼些銀子他還真不如繼續癲癇下去呢。
想著,他一臉肉痛地道:「可是你這藥包上頭寫了只有七日藥量,七日就要十兩,真的太貴了!」
莊安晴挑眉,感覺這人不是沒有銀子,應該就是單純地不想花銀子,既如此不管多便宜他估計都會覺得貴吧。
她淡淡看了男子一眼,同樣淡淡地問道:「你想便宜點兒?」
男子兩眼一亮,連連點頭。
「你想多便宜?」
男子當即一囧,尷尬笑笑,「當然是越便宜越好啊。」
看吧,果然如此。
莊安晴心裡好笑,想了想道:「那我明白了,你就是想讓我免費送給你唄。」
男子臉頰微紅,訕訕笑道:「如果小娘子願意,那當然好啊,就是怕你為難,所以——」
「那好。」
男子一愣,「好什麼?」
莊安晴笑笑,「那我就不收銀子了。」
什麼?不收銀子?
男子呆了三秒終於反應過來,瞬間激動到飛起,連忙朝莊安晴深深作了一個揖,「小娘子果然是妙手仁心,菩薩心腸。」
某菩薩心腸的小娘子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四周,平靜道:「我看你這茶舍不錯,就用你這茶舍抵這藥錢吧。」
男子當即一個趔趄。
用茶舍抵十兩藥錢?你是怎麼開得了這個口的?
你知道這茶舍租出去的話每月租金是多少嗎?
五十兩!
你又知道這茶舍要賣出去得值多少銀子嗎?
至少八百兩!八百兩!
男子在心中咆哮。
他還真沒遇到過這麼不按套路出牌(厚顏無恥)的郎中,忽地警備心起,果斷把藥重新拿了出來,道:「這位小娘子請恕我無禮,這藥我實在買不起,還請小娘子拿回去吧。」
莊安晴淡淡看了他手上的藥一眼,輕輕一推,「本郎中賣出去的藥絕不收回。」
男子雙手一抖。
你確定自己不是來打劫的嗎?
男子不禁懷疑起那幾包藥的真實性來。
男子心中所想一時間全都表露在了臉上,莊安晴看了他一眼,莞爾一笑,「你放心,這藥絕對沒有問題。還有,你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男子挑眉,一臉不信。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是幾個意思?
長得跟個兒仙女似的,心卻跟妖怪一樣黑。
男子想想,覺得還是想個辦法快些把人攆走得了。
莊安晴一秒看穿了他,當即話鋒一轉:「我看你這茶捨實在不比前頭那幾家差,怎麼看都不像是生意這麼差的。」
說著,她又看了下茶舍內外,「你生著病,按理說你肯定不會獨自一人照顧這家鋪子,可是你這裡卻連一個夥計都看不到。
我猜茶舍原先是有夥計的,只是你有意要結束茶舍的生意,所以把他們全都遣散了,是吧?」
男子瞳孔微縮,臉上的神情從戒備變成震驚,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事實上,他的確是想把茶舍關掉來著。可這茶舍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一時半會他實在割捨不下,這才在遣散了所有夥計之後還遲遲沒有關門。
莊安晴嫣然一笑,「這很明顯啊,一看就知道了。」
男子咽了一口唾沫,不自覺抬頭四顧,看著空空如也的茶舍,不由得一臉迷茫。
真有那麼明顯嗎?
他怎麼沒看出來?
莊安晴見男子這般,方才生出的那個念頭更加清晰起來。
她朝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微微一笑,「這位郎君,不知可否坐下詳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