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兩人

  「鈴木橫一，也就是荒也律子。十八年前從初中退學，用三年的時間完成性別轉變，十五年前找到荒也隆川並正式確立關係。這十五年來，他因為荒也隆川的懺悔而畸形地愛上他，直到荒也隆川想要小孩，找到工藤明子。

  現在可以確定，伶川雄的案子和鈴木橫一併沒有關係。而殺害荒也隆川時，鈴木橫一所指認的所謂山口組成員打扮的嫌疑人，除了他自己否認外，確實並不排除也是殺害伶川雄的嫌疑人。

  可問題是！如果殺害兩個人的是同一嫌疑人，那為什麼荒也隆川會被指向性地割掉生殖器？這明顯就把矛頭指向鈴木橫一！或者說，這個嫌疑人也知道十八年前的事情，故意栽贓給鈴木橫一！

  這樣就產生第二個疑問，鈴木橫一和殺害伶川雄的嫌疑人到底認不認識？如果認識，他們是什麼關係？如果是同夥或者朋友，為什麼會把矛頭指向鈴木橫一？如果是仇人，為什麼鈴木橫一會包庇嫌疑人說衣物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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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鈴木橫一覺得這人替他報了仇，所以決定包庇罪犯？

  所有的這些疑問，都產生於荒也隆川不是鈴木橫一殺的這個前提。如果人就是鈴木橫一殺的，那就什麼疑問都不會有！」

  七夜闌把馬克筆摔到桌子上，嚇了剛推門進來的藤井一跳。

  「這、這怎麼了？不是已經抓到荒也......鈴木橫一了嗎？」

  「你幹什麼去了？」七夜闌看著藤井的眼神有些不對，明顯就是想找個撒氣桶。

  「我......回來的半路上，科搜......就是你那位同學給我打電話，說聯繫不上你，讓我過去一趟。」

  「然後呢？有新發現？」七夜闌的表情一下子恢復正常，她現在實在太需要一個突破口了。

  「是有......但不知道是好是壞。」

  藤井把已經複印幾份的深度鑑定結果分發給幾人後，對眾人解釋道：「她說......在經過仔細比對和鑑定中，我們從山谷中找到物證上的DNA樣本和鈴木橫一的樣本相同，但是在覆核檢測中，發現僅是假髮中的DNA組織與鈴木橫一相同，其他的衣服、手套、口罩上的DNA組織，看似是一個人，但其實是兩個人的......」

  「兩個人？」

  七夜闌難以置信地看著科搜的結論，緩緩念出：「......經嚴格比對，所有生物DNA樣本初步檢測並無問題，復檢結果顯示其中一組DNA與鈴木橫一樣本參照物只有50%的相似性，屬於直系親屬......直系親屬所有？」

  「對，初步檢測只是大致確認鈴木橫一的身份，以及對DNA樣本的初步比對。但復檢的結果顯示，這些物證裡面留下的DNA並不是一個人的......而兩個人極其相似的DNA樣本，只能說明兩人之間有著非常直接的親屬關係，父親、母親、兄弟姐妹都有可能......」

  「兄弟姐妹？鈴木橫一是獨生子啊......難道他的失蹤讓他父母又生了一個？」

  七夜闌在桌上的資料里到處尋找鈴木橫一的資料，這份信息停留在十八年前的資料上，家庭成員里只有父親鈴木宏，母親早已離世，也沒有其他子女的信息。

  「鈴木宏......1962年出生，今年應該六十歲......白、白髮？老年人？」

  突然冒出的父親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腦中不斷重新整合現有的所有資料。

  七夜闌把鈴木橫一的白板翻過來，在正中間寫上鈴木宏的名字。

  「十八年前......自己的獨生子鈴木橫一失去生殖器......隨即退學，然後鈴木橫一失蹤......失蹤......對，就是這份報案單，報案人......鈴木宏，真該死，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信息漏掉！」

  雄田一安慰七夜闌說：「別懊惱，當初我們的偵查方向只是鈴木橫一，誰能想到他後面還有個父親......」

  高田望也提出自己的疑問：「如果以鈴木宏為嫌疑人，殺害伶川雄的動機是成立的，為兒子的遭遇報仇。但問題是，已經過去十八年，為什麼是現在才出現？

  如果也是鈴木宏殺害荒也隆川，倒是能解釋為什麼鈴木橫一會包庇他，甚至為他提供武器，但他為什麼要把嫌疑指向自己的兒子？」

  伊藤想了想說：「應該是在他眼裡，如果殺害荒也隆川的是鈴木橫一，而荒也律子又不會暴露的情況下，這件事只會不了了之，既找不到鈴木橫一，也不會懷疑到鈴木宏身上。誰想到荒也律子的身份會被七夜警部拆穿......」

  「鈴木橫一會不會知道鈴木宏在哪？或者說，他們這麼多年一直有聯繫？」

  伊藤順著自己的思路解釋道：「這個......我覺得不太像。如果說他們一直有聯繫，先死的應該是傷透鈴木橫一心的荒也隆川，然後才是伶川雄。不然在這之前，幾個人之間的關係都維持得相當和平，他沒有任何理由先殺伶川雄。除非是......

  猜想啊，鈴木宏找兒子十八年，直到絕望崩潰，然後先殺了比較好潛入的伶川雄，然後這件事因為我們的關係傳到荒也律子，也就是鈴木橫一那裡，他可能一眼就認出白髮男是他父親，通過某種手段聯繫到鈴木宏，才發生後來的事。」

  雄田一嘆口氣說：「無論怎麼樣，鈴木宏......看來我們又要重新調查一下這個人了。」

  藤井抓了抓臉，忽然說道：「警部，你還記得我給你打過電話，說荒也律子家對面的便利店店員說過，最近有人找過他？你說那個人是不是就是鈴木宏？」

  七夜闌怔了一下，隨即想起什麼問雄田一：「你還記得我們抓捕鈴木橫一時，他問都沒問便直接開了門，會不會是他今天煮的咖喱......是給鈴木宏吃的？」

  「......現在也晚了，已經打草驚蛇了。現在鈴木橫一家裡都是我們的人。」

  「鈴木橫一還在審訊室嗎？」

  「在。」

  「我再去會會他。」

  七夜闌這次帶著最新的報告急速跑向審訊室，雄田一、伊藤和高田望緊隨其後，藤井本來也想跟著去，卻被雄田一指派新任務，去打聽十八年前鈴木宏報案後的所有行蹤。

  這項工作很重要，也很繁瑣，畢竟光是打電話也取得不了多少信息，只能去當年鈴木一家搬走後的地點去了解，而且十八年過去，當時接案的當地警察也不知道還在不在，確實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