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探問

  查看監控是很枯燥的事情。

  在五樓走廊和電梯的監控里，不出意料地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進出的痕跡。山口組的組織很嚴密，規定也很健全，就算是自己組員，在辦事的時候都是兩人以上結伴，即避免了行刺這類事件的發生，也很好地形成一定的制約關係。

  至少在監控里，七夜闌沒有看到除了田中武以外的單獨行動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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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控視頻是兩天的，就算加速三到五倍，依舊不是三四個小時能夠看完的量。由於第二天還有任務在身，七夜闌和藤井也只好收拾東西下班休息。

  藤井度過戰戰兢兢的一天，神經上確實有些消耗過度，在路邊攤吃關東煮時，根本用不到清酒助眠，吃完東西走起路來都有些搖搖晃晃的。

  而七夜闌不同，思考的越多，她越精神，哪怕雙眼已經因為盯著電腦屏幕而布滿血絲。

  回到家中，簡單地洗漱一番後，進入上鎖的房間，將白板推到一旁，後面的牆上赫然貼著一張被放大的照片，正是那張模糊的合照。

  照片四周延伸出23條指向線，其中三條分別寫著：渡邊美姬（變化）、秦君房（未知）、七夜闌（未知）。

  被寫上名字的三人在照片上用紅筆圈起來，現在七夜闌又在兩條線後面寫上（穿牆？）、（透明？），名字的部分空了出來。

  補充完線索，七夜闌回到客廳的沙發上，繼續讀起小山雅言的日記。

  翌日，七夜闌和藤井在警察本部碰頭，本來打算結伴而行，但七夜闌卻臨時改變主意，讓藤井先去科搜，將收集到的水漬液體進行加急化驗，她一個人去住吉會的琦玉分部。

  藤井一開始很擔心七夜闌一個人會不會出問題，卻讓七夜闌用一句「你能保護我？」直接懟到沒聲。

  一個人驅車趕往住吉會琦玉分部，沿著山路前行到一半就被一伙人攔住。

  「喂喂！不要往前了！這裡是住吉會的地盤！你是幹什麼的？」一名戴著墨鏡金鍊的光頭男，卷著舌頭衝著七夜闌狂噴。

  七夜闌無奈地掏出證件在他眼前晃了晃，嚇的光頭趕緊離開她的車窗旁邊，還不忘用袖子擦了擦剛才被他摸到的後視鏡。

  七夜闌搖搖頭，從幫派素質上來說，住吉會實在差山口組太多。

  越往裡面走，道路兩邊的樹上的白色紙花便越多。快到住吉會門口停車場的時候，大門兩側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黑白花圈。

  她低頭看了看今日的穿著，還好，多虧自己一貫喜歡穿些素樸的衣裝，不然這一趟估計連門都進不去。

  停好車，一路看著院內擺不下已經擺到停車場的花圈輓聯，下至勢力範圍的小商販，上至省內有名的上市企業，幾乎都送來花圈祭奠。

  尤其在大門附近，七夜闌意外地發現還有伊藤和中村亮送來的花圈，看來這些傢伙確實精於此道。

  剛要進入大門，內側忽然走出一個人攔住她，戴著白手套穿著黑西裝，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山口組派人到這砸場子來了。

  「請問您是......」

  七夜闌亮出證件：「埼玉縣警察本部警部，有事想找一下你們會長。」

  「......不好意思，今日是我們會舉辦法事的日子，會長恐怕沒有......」

  「讓她進來。」西裝男話沒說完，從側邊廂房走出一名身穿黑白色和服的女人，神情嚴肅地看著七夜闌。

  這女人七夜闌見過，是前天火拼後攙扶荒也隆川的其中一人，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夫妻，還是什麼「純潔」的男女關係。

  西裝男向後躬身，對七夜闌做了個「請」的姿勢。

  七夜闌向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來，將西裝男左胸上的白花摘了下來，別在自己的衣服上，沖西裝男笑了笑：「不好意思，借用一下。」

  西裝男沒回應，只是嘴角含笑地又鞠了一躬。

  七夜闌走到女人身邊，女人把剛才的一切看在眼裡，盯著她胸口的白花，臉上的嚴肅情緒稍稍有些緩和。

  「怎麼稱呼？」

  「七夜闌。您呢？」

  「荒也律子，叫我律子就好。」

  「律子桑，荒也會長......身體怎麼樣了？」本來七夜闌想直接問他在哪，可轉念一想這麼問有些太生硬，結果變成了噓寒問暖。

  「呵，他還好......你們伊藤系長可不會問這些，以前沒有見過你啊？新來的？」

  「剛調來不久，以前是特搜一系的系長。」

  「哦？和伊藤平級？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那為什麼會和伊藤那個傢伙混在一起？」

  「......某些事。」

  「呵呵......走吧，我帶你去見他。」

  「謝謝。」

  荒也律子帶著七夜闌沿著日式風格的房屋廊道走向深處，一路上七夜闌都在留意這裡的格局，並不複雜，但是依山而建，彰顯的就是一個「大」字，光是長長的木製廊道就走了兩分鐘，進入一道圓形拱門後，一座人工修葺的大型池塘映入眼帘，起碼有小山雅言家裡的水池大上五倍不止。

  池塘中間有著裝飾用的石燈，整個池塘都是活水，數不清的錦鯉在荷葉下悠然遊動，後方假山上還有流水不斷匯入池塘，還有一部分流水進入假山下面的「驚鹿」，不時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不同於修建在城市中的日式別墅，這裡本身就藏身山中，周圍的群山和密林將這一切裹挾其中，簡直就不是什麼住所，都可以列為遊覽的景點！

  荒也律子走到池塘邊上的房間門口，非常傳統地跪在門口對裡面說：「家主，警方來人找您有事。」

  「外面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在陸續來人。但法事已經準備好了。」

  「好。讓她進來，不過我只能給她十分鐘時間。」

  七夜闌眉頭一皺，好大的口氣，要不是自己很清醒，還以為現在是身處哪個古代大名的家中。

  荒也律子拉開門，七夜闌躬身進屋，一股草藥味混合著血腥味撲面而來，更扯淡地是，荒也隆川還有個身穿黑白和服的女人，靠在他身上一副親昵的樣子。

  七夜闌詫異地回頭看著跪在門外的荒也律子，難道自己想錯了，這女人是荒也隆川的姐妹？可怎麼看都不像啊！

  真是越來越有大河劇的味道。

  「打擾了，我是七夜闌，暴搜......」

  「是你？」

  七夜闌一怔，隨即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跪坐在荒也隆川前面的軟墊上，點點頭繼續說：「對，是我。」

  「一個人來的？」

  「是。」

  「很有膽識！我很欣賞你。」

  七夜闌看了看他身邊嫵媚的女人，心想希望他說的欣賞不是其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