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恢復

  連著兩天，無數的問題、信息、線索蜂擁而至，擠在七夜闌的腦袋裡亂成一鍋粥。

  如果說昨夜她大部分時間都是處於驚恐的狀態，那現在她是純純粹粹的震驚。

  震驚小山敬次的身份，震驚她身邊這些人好像都早就知道發生什麼，震驚渡邊美姬的事只是其中的一條線，震驚自己的母親很可能是櫻花國這邊的相關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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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新的問題一條條出現在自己眼前，卻依舊沒有答案。

  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不管小山敬次是不是自己的哥哥，他對自己是真的沒有惡意，哪怕他在自己額頭上的親吻，也沒有讓七夜闌感覺到一丁點的不舒服。

  來自女性的直覺。

  這裡很安全，甚至比自己的家裡還安全。

  七夜闌此時最需要的就是有這樣一個壞境來放鬆自己，也許剛才她是身體在放鬆，現在想通這點後，連精神都在鬆弛。

  當然，也可能是她剛才含著的那兩粒安眠藥融化的部分在發揮效力。

  她將吐出的安眠藥片用紙巾包裹，放進褲兜口袋後，終於不再蜷縮身體，完全放鬆地躺在躺椅上。

  這一夜，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思考和擔憂的事情，確實睡的很沉，沉到第二日還是小山敬次招呼她吃午飯的時候才醒。

  「你上班的時候為什麼不叫醒我？」

  小山敬次遞給她一杯溫熱的咖啡說：「看你睡的很香很沉，甚至有些不顧形象。你潛意識裡對我就這麼放心嗎？雖然是好事，但我還是有些失落。」

  七夜闌盯著他的臉，這是她第一次認真仔細地觀察他，也許是先入為主的主觀問題，她是覺得他某些地方和自己很像。

  想到他們可能真的是兄妹，記憶力作為獨子生活25年的她多少還是有些小激動，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反應，衝著小山敬次露出一副沒心沒肺的笑容。

  「這不是顯得你的醫術高超嘛。再說，你的藥確實很有效。不知為何，總覺得這裡和家一樣......」

  七夜闌觀察著小山敬次，故意這麼說。

  可小山敬次畢竟是醫生，根本對此毫無反應，只是七夜闌還是發現，他的耳朵有些紅。

  和自己一樣。

  「一個警察這麼油嘴滑舌好嗎？好了，快點起來吧，收拾一下去吃點東西，不過我這裡只有員工工作餐，沒有什麼大餐，讓你失望了。」

  「沒關係，有空你再請我吃大餐就好。」

  "好啊......啊？我請你？」

  七夜闌笑著從躺椅上起來，在這擁有衛生間的辦公室里簡單地洗漱，忽然想到一件事。

  「小山醫生，我的搭檔藤井有來過嗎？」

  「聽前台接待護士說，他確實來過，還帶著早餐。雖然年輕些，但他還是個挺細心帥氣的警察......啊，抱歉。」

  可能是小山敬次想到七夜闌的男友剛剛發生那件事，現在說這種玩笑話確實不太好。

  「沒關係，我早就不在意了。不過這個玩笑確實不好笑，他是我搭檔，在我眼裡真的有些太幼稚了。」

  「呦呵，七夜警部好像也不過25歲吧......」

  「這跟年齡無光。好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好好好。」

  七夜闌洗漱完畢，從容散漫地走出衛生間，她感覺在這裡就如同在家裡一般自由和舒心。

  一種自己終於有了依靠的感覺。

  「總是在說我，小山醫生這麼優秀，年紀輕輕就坐上副院長的位置，恐怕是有很多美女圍著你轉吧？」

  「怎麼，吃醋了？」

  「當然沒有，只是好奇，算是對你剛才的反擊。」

  小山敬次一副驕傲的樣子說：「當然，我這麼優秀的男人......」

  「呵，男人。」七夜闌翻了個白眼，穿好風衣跟著他出了辦公室。

  一開門，剛好遇到一個身穿職業裝的美女職員和一個美女護士從院長室里出來。

  如果是往常，估計這兩位美女會直接小跑過來，就算電梯在另外一個方向，她們也會儘量靠近小山敬次行禮問好。

  今天，氣氛就詭異多了。

  小山敬次習慣性地等著她倆過來，但她們卻怔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身邊的七夜闌。

  通向頂樓的電梯只有一部，四個人難免走到一起，氣氛相當尷尬。

  兩位美女很正常地向小山敬次施禮，七夜闌忙不迭地介紹自己：「啊，我、我是小山醫生的病人......」

  「啊，這、這樣啊。」兩位美女對視一眼，沒有再說話。

  其實醫院裡的人都知道，小山敬次從來不把病人帶到自己辦公室，尤其是女人。

  所以七夜闌這句話，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沒事也出事。

  醫院的員工食堂在中層，七夜闌和小山敬次首先走出電梯，走向食堂的時候，七夜闌忍不住問道：「我是不是有些壞你好事了？」

  「不，我要感謝你。這樣我會清淨許多。」

  「真心的？」

  「這頓我請。」

  其實就算沒有這個尷尬的插曲，小山敬次帶七夜闌到食堂就餐也引起不小的關注，相信很快小山醫生帶女人來吃飯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醫院。

  雖然只是食堂餐，但這裡的伙食要比警察本部的工作餐強太多，七夜闌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家常菜，去往稚內市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她一日三餐幾乎都是快餐漢堡。

  「你慢點吃，注意些淑女的形象！」

  「我是警察，不在乎這個。」

  「看你吃的這麼香，也不知道該讓你少吃點還是羨慕你的好胃口，不過看起來狀態真的好多了。起碼比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要好。」

  「吃飯的時間不要診斷好嗎？」

  「啊，不好意思，職業病。」

  七夜闌風捲殘雲般幹掉三碗飯，吃飯後又不顧形象地打了個飽嗝。小山敬次倒不介意，可那些一直在關注他們的女醫生護士和職員們，都皺著眉在想小山醫生的品味真夠奇怪的。

  「吃飽了？」

  「一口都吃不下了。」

  「是因為我說這頓飯我請，你才這樣？」

  「主要原因。次要的......我餓了。」

  「嗯......你可以出院了。」

  七夜闌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脖子，站起身對小山敬次說：「我發現你人不錯......」

  「幹嘛？」

  「發個好人卡。」

  「我該說謝謝嘛？」

  七夜闌莞爾一笑，也沒有正式說再見，向電梯方向走出幾步後，忽然轉過身對他說：「我以後還能來嗎？」

  「當......不行，需要預約。」

  「好，謝謝。」

  七夜闌走進打開的電梯，小山敬次端著碗看向窗外，不知為什麼，他感覺七夜闌今天對他有些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