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發泄

  「警部，警部！等等，別走那麼快啊。」

  七夜闌走的飛快，甚至連岸本提前給她開的電梯都沒有乘坐，直接從旁邊的樓梯「蹬蹬瞪」的走下樓，說「走」還是有些不準確，說是小跑才對。

  藤井不知道七夜闌為什麼會這樣，更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在沙發坐著不久便會睡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車裡，藤井深呼吸幾下，恢復有些心跳加快的狀態，沒有觀察七夜闌的表情就直接問道：「警部！我們、我們不逮捕他嗎？」

  「......逮捕？什麼罪名？」

  「他......啊不，應該是她......」藤井想了半天也沒有從曾經背的滾瓜爛熟的法律條文中，找到可以逮捕人家的條款。

  「......那我們還查嗎？」

  七夜闌沒正面回答，而是沉默良久後對藤井說：「下車，我來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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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車！」

  七夜闌不耐煩的一聲大吼，嚇的藤井趕緊開門跳出車外，七夜闌換到駕駛位上，使勁一關門，藤井趕緊跑到副駕座位，安全帶還沒有繫上，七夜闌猛地加油，在窄小的停車場車道來了個急速轉彎，差點沒把藤井從沒有關窗的車門甩出去。

  市政廳樓上，渡邊誠（美姬）拿著漢堡和可樂俯視著七夜闌和藤井的汽車急速離去，暗哼一聲又咬一大口漢堡，隨後按下桌子上的電話，裡面傳來岸本的聲音：「議長，有什麼事情？」

  「去西點屋再買十份芝士漢堡。」

  「......是。」

  另一邊，七夜闌開著車在稚內市市區規定限速內橫衝直撞，遇到交通路口，每次都是突然加速突然剎車，讓好不容易繫上安全帶的藤井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開上高速，七夜闌幾乎將這輛公車的極限發揮的淋漓盡致，全程油門踩到底，超車也不減速，要不是這輛公車的性能僅止於此，估計她能把車開飛！

  藤井全程緊握副駕上面的把手，念佛經念到都快直接成佛、萬念皆空的地步。

  從午時狂飆到天黑，來時用了三天的時間，回程七個小時就趕了一半的路。

  要不是油箱報警加油，估計七夜闌能一腳直接開回琦玉。

  藤井下車的時候腳軟到已經站不起來，要不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員架著他到休息區，估計他說什麼都不會下車。

  七夜闌心裡的悶火經此發泄，多少有些舒緩，在休息區點了很多東西，又把剩餘的煩悶化為食慾，和有些同樣有些餓的藤井一起，風捲殘雲般吃了一頓大餐。

  喝足飯飽，兩個人的狀態總算恢復一些。

  經過七八個小時後，七夜闌總算回答藤井的問題。

  「不，不查了。預告綁架殺人案，就此結案。」

  藤井呼出一口氣，終於從生理和心理上得到一些放鬆和安定，這趟稚內之旅，不僅是遇到很多詭異說不通的事，更多的是他經歷了一場比警匪槍戰還要刺激的爭端，讓他毫無準備的上了一次戰場，確實讓資歷尚淺的他有些受不了。

  但是輕鬆歸輕鬆，藤井心裡某個地方總覺得空落落的，讓他鬆口氣之餘，又沒有感到多少開心。

  七夜闌很敏銳地察覺到藤井的情緒，有些調侃的問道：「怎麼？結案不算好事？」

  「沒有沒有，結案當然是好事......」

  「那我怎麼感覺你並不開心？」

  藤井抬頭呆呆地望著房頂，半晌才說：「......就是覺得事情突然戛然而止，有些空虛。換句話說，接下來......做什麼？」

  「做什麼？你不是警察嗎？回去是去巡察還是辦案，不是你一直該做的事情嗎？反倒是這麼長時間一直跟著我......辛苦你了。」

  藤井像個孩子似的拼命搖手：「不不不，能跟著警部查案是我的幸運，如果可能，我想一直......」

  「打住！怎麼說的像要告白一樣！」

  藤井臉色刷的紅透，像個女人似的扭到一邊：「別、別這麼說......」

  「看你那樣，交過女朋友嗎？」

  「......沒、沒有」

  「一猜就是。以後要是看上本部里哪個女孩，和姐姐說，我肯定會幫你。」

  「不不不，我們、我們不要說這個話題......」

  七夜闌看著藤井扭捏的樣子，心頭的鬱悶暫時一掃而空，緊張憤怒了好久，終於可以暫時忘卻一切的開懷大笑。

  繼續回程的路上，七夜闌終於回到副駕座位，藤井手握著方向盤，感覺開車從來沒有如此踏實過。

  天色已深，兩人不能熬夜在高速上開車，只好就近拐入附近城市，尋找住宿的地方。

  進入城市，七夜闌按下車窗，看著街道兩旁的霓虹燈，漸漸被其絢爛奪目的色彩所迷惑，眼前不自覺的浮現起那個男人的身影，隨即延伸出無數很難回答的問題。

  他還活著，這是可以確定的事。

  那自己親手擊斃的到底是誰？不，不對，根據這幾天的經歷來說，他也有可能是秦君房，甚至對話里他也對自己非常了解，而且那個傷痕......

  他們究竟是同一個人，還是如渡邊美姬一樣，所謂的分身？

  如果是分身，那也就是說，起碼照片上的兩人擁有同樣的能力，進一步說，照片上的所有人都擁有相同的能里......

  可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啊？為什麼會在照片裡？

  「警部，警部？」

  由于思考的過於投入，七夜闌連什麼時候停的車都沒有察覺，直到藤井叫了他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啊？」

  「我們到了，這是最近的一處旅館，我已經在電話上預定完房間，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走吧。」

  這是一間標準的日式風格旅館，與西式的隔間不同，房內設置都是經典日式榻榻米和公共溫泉浴池，從舒適度上來說，更加符合櫻花國人的習慣。

  兩人在前台辦完手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先行來到藤井的房間，然後是七夜闌的住所。

  工作人員並沒有進門，而是指明房間後便匆匆離去。

  七夜闌站在房間門外，忽然心裡想起曾經自己和秦君房結伴去箱根時，也是住在與此相仿的房間。

  也許是白天自己發泄情緒過於嚴重，她感覺到一陣莫名的眩暈。

  「不行，要趕快休息一下。」

  拉開障子門，脫下木屐剛邁進一隻腳，忽然發現房間中間的茶几旁坐著一個人。

  「你洗過澡了？」

  那熟悉的臉龐，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笑容，甚至熟悉的場景，讓七夜闌瞬間怔住。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