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但依舊某些世家大族的人嗤之以鼻，絲毫沒有聽進去。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臣受教！」

  李靖站出來承認錯誤。

  李晉繼續說，「父皇，你心繫百姓，但你卻行懷柔政策，兒臣想要告訴你，身為皇帝，不能再有感情。

  一朝登基，六親情絕！皇帝都是孤家寡人，皇帝是沒有朋友的，當世情況下，你的懷柔政策治不了天下。

  該殺就殺，帝王權術雖然在於平衡，但前提是帝王是這盤棋的執棋者，若不是執棋者，便不存在平衡棋局的資格。

  從古至今，縱觀各朝，唯始皇嬴政為千古一帝！有人說他是暴君，有人說他是聖君，父皇認為他是怎樣的人？」

  李晉看向李世民，語氣有些凝重。

  李世民皺了皺眉，自己這個兒子有些過於早熟了，這心性可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

  「功過參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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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這時候還沒有那麼濃郁的帝王威嚴，也沒有始皇嬴政那時候的心態。

  若過幾十年，李世民的回答就不會是功過參半這四個字。

  李晉呵呵一笑，「兒臣認為始皇嬴政乃是千古一帝，他的過錯，足以用千秋功績抹平，甚至，他沒有錯！

  築長城，御匈奴，書同文，車同軌，一統六國，天下歸一，七國混戰，若無始皇嬴政橫掃八荒，幾時能結束戰爭？

  百萬民夫修長城，確實是死了不少人，罪在當代，功在千秋，始皇帝他的想法是大秦可以滅，華夏族群不能滅！

  項羽攻進咸陽，大秦百萬雄師何在？他們在守匈奴，守護華夏，即使始皇帝的所作所為不被後人理解，那又如何？

  即便他被罵做暴君又如何？他為我華夏開了萬世未來！父皇啊，是非功過自有史書記載，千秋過錯自有後人評說。

  作為皇帝，君臨天下，臨馭萬方，若是畏首畏尾，你還做什麼皇帝？兒臣認為，你還不如當年的昏君楊廣！」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聞之色變，紛紛跪在了地上。

  「放肆！你敢說朕不如那個暴君！」

  這話李世民就不服氣了。

  「楊廣開大運河，貫通南北，同樣是罪在當代，功在千秋，若非他過於心急，動用數百萬民夫，大隋又怎麼會亡？

  楊廣可以說是功過參半，但是這條大運河的千秋功績，足以讓功過相抵，即使世人罵他反他，他也從未後悔。

  而父皇呢，殺兄弒弟，囚禁親父，至今有何作為？身為皇帝，畏手畏腳，憑什麼做這天朝上國的皇帝之位？

  身為泱泱大國的主宰，就該是不和親，不稱臣，不納貢，不割地，不賠款，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而父皇是怎樣的呢？父皇也是領過兵的人，難道會不知道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的道理嗎？

  堂堂大唐皇帝，坐擁萬里河山，本該四海獨尊，威加海內，父皇難道不知道你若低頭，大唐在突厥面前就直不起腰了嗎？」

  李晉直言懟回了李世民，絲毫沒有給李世民留任何的臉面。

  「不和親，不稱臣，不納貢，不割地，不賠款，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才是我心中的盛世大唐啊。」房玄齡在一刻喃喃自語的道。

  這番話讓這些武將羞愧無比。

  一群活了幾十年的人，還不如一個十來歲的娃娃懂得多。

  「可是大唐現在打不起了啊。」

  李世民說出這番話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還是長孫無忌扶住了李世民。

  李晉則是搖了搖頭，「父皇，你是皇帝，是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你若敢揮刀，我華夏兒郎何懼一死？

  我華夏兒郎，寧可站著死，也絕不能跪著生！我華夏兒郎的脊梁骨挺起來了，就絕對是不能再彎下去！

  若無兒臣此番力挽狂瀾，大唐難道就不敢和突厥開戰嗎？華夏兒郎，有何不敢共赴國難？

  我華夏兒郎，敢血不流干，便不與異族休戰！我漢家天子敢說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凡我大漢子民，雖遠必救！

  父皇今日若是向突厥俯首，把我華夏兒郎的脊梁骨彎下去了，那麼你就是我華夏的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

  這四個字深深的映在了李世民的腦海里。

  「朕……朕是千古罪人嗎？」

  李世民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滿朝文武，若無賢臣，何來明君？遇事只知道退，只知道躲，有何用？朕今日要告訴你們，世間無善惡，弱小即原罪！

  落後就要挨打！朕若是父皇，今日就敢殊死一搏，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在朝堂上紙上談兵的人就是誤國罪人！」

  李晉的聲音罵醒了許多人，不少臣子俯首在地，不敢抬頭。

  「臣等知罪！」

  李晉長舒一口氣，剛剛是罵爽了，心情好了很多。

  「朕知道，每個人的思考角度不同，臣子有臣子的思考角度，但身為皇帝，卻沒有任何選擇，退無可退。

  貪生怕死沒有錯，但自以為讀了幾本聖賢書就在朝堂上紙上談兵，那就是罪，那就是錯，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李晉的這番話讓李世民的眼中頓時一片清明。

  李世民喃喃道，「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好，好，好！此乃聖言啊！朕今天竟然被兒子給教訓了，偏偏朕還無話可說。」

  李晉看向略微激動的李世民，「父皇，做皇帝難，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好皇帝更難，做一個千古一帝，那更是難於上青天，父皇可知做千古一帝有何要求？」

  李世民搖了搖頭，「朕不知，但朕知道最起碼要有資格泰山封禪！」

  「其實做千古一帝的要求，就二十二個字，兒臣在為這二十二個字努力。」李晉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色。

  李世民眉頭一皺，「二十二個字？你用哪二十二個字概括？」

  「為天地立心！為生靈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李晉一字一句的開口，李世民的腦海中就好似閃過一道晴天霹靂。

  李晉的這番話在李世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不少臣子也深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