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同生共死

  屋外小雨淅淅瀝瀝，屋內時不時傳出蘇小滿和李文姝兩人的笑聲，偶爾也夾雜著冬菊的笑聲。

  柴房裡的幾人聽到傳來的笑聲，面色都有些苦澀。

  原本以為蘇小滿會來處置他們，沒想到將他們關進柴房以後便再也沒了動靜。

  「三哥，」小辛聽著外頭的笑聲，稚嫩的面容上滿是愁苦，唉聲嘆氣起來，「主子是不是忘了還有我們這些人了？」

  先前是只給水不給吃食，後面小辛壯著膽子要了一次，後面吃食便就送了過來。分量雖然不是很多，但足夠他們這些人填飽肚子不會挨餓。

  原本虛弱不堪性命垂危的甲三在三餐都能飽腹的情況下，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好了起來。

  其他幾人也都好轉了起來，原本不想活下去的念頭也有些動搖。

  只是自打他們進了柴房之後，除了每日送飯的護衛之外，他們再也沒有見過元家任何一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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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人發落，懲治，反倒有些焦急。

  「這大概便是主子的懲罰吧？」

  甲三苦笑起來，「不打不殺，不聞不問。能活便活，不能活便任由我等腐爛在這陰暗的柴房之中。」

  「咳咳，」丁四低聲咳了起來，「大家所求不就是共死麼？如今不正如大家所願？」

  在場的人神色都有些複雜起來。

  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若當真有生的希望，誰又願意赴死？

  更何況新主子怎麼看都是良善之輩，而且權勢地位都不高，他們未必會重蹈覆轍，再度卷進那些事之中。

  然而這話誰都不願意先張口，生怕一張口便是背棄了大家。

  氣氛無比的沉默。

  小辛張張嘴又合上，反覆了機會，才狠狠心咬牙道，「哥哥們，小辛年過二九……」

  年過二九，尚未及冠。

  「小辛不懼死，只是，如今真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麼？為何我等就不能再接受新主子？為何就不能再試著活下去？我知道諸位哥哥並非毫無生存之意，只不過是擔憂往後仍逃不過那人狠辣的報復，既怕往後死得更悽慘，亦是不想連累新主子。」

  「小辛年紀最小，很多事都不如哥哥們看得長遠。小辛只知道既然新主子將我等買了回來，我等便已經是她的人，該如何處置自當由她來決定。是死是活輪不到我等多嘴。」

  「甲三哥你先不要說話，」小辛一鼓作氣，將剩下的話全都從心裏面掏了出來，「小辛只是覺得，從前種種，理當告知主子，讓她來判定。若是覺得我等往後會牽連了她，她當即發落了我等，我等也毫無怨言。但若新主子不畏懼那人的勢力，又或是願意賭一賭，認為那人不會再揪著幾個下人不放，她願意給我等活路，願意給我等效力的機會呢？」

  不知道為何他第一眼見到蘇小滿的時候，就覺得她是來拯救他們這些可憐蟲的。

  事實上，蘇小滿在帶他們回家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救他們。

  只是他們自己不願意相信這世間還有人真的會救他們，是他們自己拒絕活路，一心求死。

  小辛說完這些話，便大步朝著門邊走去，邊走邊道，「往日都是哥哥們拼死護著小辛，小辛才得以活到如今。今日，小辛便斗膽替諸位哥哥拿一回主意，為咱們兄弟搏一回生路。」

  柴房裡無人制止他。

  甲三抿了抿唇，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也跟著他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