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彼此試探

  海月看著他，眼底有些傷心難過。

  「你突然聯繫我，就是因為這件事對嗎？」

  「你擔心唐杳的安危，你喜歡她？」

  北易寒很平靜，給她舀了一碗粥，又給自己準備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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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蛋一人一個。

  再打開一包榨菜放進菜碟里，端到吧檯慢悠悠吃。

  海月坐在他對面，見他這樣沉默感到生氣又無奈。

  北易寒就是這樣，從來不會管別人的情緒，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裡。

  以前是，現在仍舊是。

  「北易寒，我在和你說話。」

  「我現在叫易寒，」北易寒糾正她，「北易寒這個名字和我沒有關係了，我現在有新身份。」

  「何況，唐杳那麼可愛優秀的女孩子，怎麼會不喜歡。」

  她優秀漂亮，可愛單純。

  在他眼中是個非常非常不錯的女孩。

  至於這可愛單純，主要是形容十六七歲的唐杳。

  記憶力的她雖然極端敏.感，但他卻覺得可愛。

  不過現在想想，他也有些不解，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岐山，而唐杳那時候的狀態，其實細想，並非是他喜歡的類型。

  覺得可愛，也是因為相處過後，記憶帶給他的印象。

  海月握著筷子的手握緊，心裡不是滋味兒。

  「你喜歡她，那我呢？」

  「我所說的喜歡，並非男女之情，」北易寒陳述，「我們之間，更像是彼此的陽光和救贖，誰說喜歡陽光，就一定要把陽光私有。」

  說是愛情，更像是親情。

  沒有血緣關係，但在彼此生命中都很重要，成為家人一樣的存在。

  海月聽完沉默了。

  心裡稍微舒服點。

  對這個解釋雖然不滿意，但她也不能改變什麼。

  更不會自信到自己能和唐杳比在他心裡的位置。

  海月低頭喝粥，什麼也不說了。

  嘴裡的粥沒有任何味道，沒有鹽也沒有油，很難吃。

  她根本吃不下去。

  而對面的北易寒就著榨菜，吃得很香。

  以前北易寒吃飯挑剔得很，廚師都換了好幾個。

  「為什麼不直接在粥里放鹽？」

  「沒那天分，」北易寒喝完一碗粥開始剝雞蛋，「之前我做飯炒菜也會放鹽，每次把握不好量，根本不能吃。」

  所以現在學聰明了啊。

  熬粥不放鹽，就著榨菜剛剛好。

  「可以請廚師。」

  「不喜歡。」

  北易寒現在喜歡獨居，根本不喜歡領地里多出個人。

  海月眼裡划過一抹心疼。

  也覺得他變了好多。

  北易寒吃完早餐，道：「碗你洗，我做飯了。」

  每天他最討厭的就是洗碗收拾了。

  感覺比做飯還麻煩。

  海月也不會，她平時的生活有傭人伺候，這雙手從不沾陽春水。

  導致她洗碗的時候，放了很多洗潔精，太滑了，直接將僅有的兩個碗打碎了。

  北易寒走過來，及時拯救剩下的盤子和菜碟。

  海月有些無措：「對不起，我不會。」

  「沒事，是我疏忽。」

  北易寒也不生氣，很平靜地接過來洗碗，海月就站在旁邊看。

  北易寒甩甩手上的水，抽出紙巾擦拭：「考慮得怎麼樣？」

  「什麼？」

  「停止 對付唐杳。」

  海月抿唇。

  「如果你對付她是因為我，那就收手，如果不是，當我沒說。」

  「當然是因為你。」

  海月肯定回答。

  那時候，傳出薄暮時殺害他的消息，她幾乎絕望。

  回到京城後卻連葬禮都不敢去參加。

  因為那時候各個勢力都盯著海盟，付怨更直接被唐杳弄死。

  她那時候聽說唐杳為了他更改婚姻，將薄暮時送.入監獄，她就想唐杳活得生不如死也挺好。

  可後來，她收到消息，說薄暮時出獄後和唐杳走得很近，兩人疑似重歸於好。

  於是她動了殺心。

  憑什麼啊，兇手逍遙快活，被害死的人永不瞑目。

  所以利用璐姐，策劃了那場車禍。

  這只是部署的一部分。

  可她沒想到，北易寒還活著。

  「為我就停止，已經發生的我可以不追究。」

  海月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找我算帳為她報仇。」

  「如果你不停手，我會這麼做。」

  北易寒可以不追究那場車禍，畢竟那時候他沒甦醒，的確是「死了」。

  海月能為自己報仇，說明在乎他。

  這世上在乎他的人已經不多。

  海月點頭：「好，我聽你的。」

  「你這半年來，在哪裡？」

  「秘密治病。」

  北易寒並未多說，雖然很不喜歡薄暮時，但看在他救了自己，又幫自己弄了個新身份的份上，有些東西就不用透露給別人了。

  「那為什麼要對外宣稱你死了，唐杳和薄暮時因此反目成仇，現在是不是又和好了？」

  北易寒抬起眼帘，淡淡地看著她。

  「海月，你問得太多了。」

  那一眼充滿壓迫力，海月不自在地別過臉。

  乾笑兩聲：「我也是在乎你，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嗎？」

  北易寒笑容微涼，黑眸帶著幾分審視和薄涼。

  看來，有些他以為不會變的東西，終究是變了。

  他有些失望。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昨晚就不該因為一時寂寞聯繫她。

  可能他太孤獨了。

  海月忽然感到心慌，她有些緊張：「當然，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北易寒。」

  「你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嗎？」

  「算是吧。」雖然還需要養著，定期檢查。

  但已經比從前中毒、每天關著不能見風、咳嗽虛弱，整天與藥為伍的狀態好多了。

  最起碼現在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和大多數亞健康的人一樣。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好好生活。」

  他是真的想好好生活了。

  席錚和他說過，因為身體原因，他現在即便好了，壽命也有限制。

  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健康長壽。

  或許哪天就死了。

  那麼來這人世一遭，他總要為自己活一次。

  「易寒，你不打算回海盟了嗎？那曾是你的勢力，現在卻被君凜占據，你沒想過拿回來？」

  「沒有。」

  海月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

  她有些不甘心。

  明明以前的 北易寒很有野心的。

  現在感覺像個毫無鬥志的老年人。

  「君凜是唐杳的仇人，他利用海盟就是想對付權家，你也沒想過要幫忙嗎？」

  「嗯，」北易寒一臉平靜，「我有我的人生和活法，為什麼要為了幫助別人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何況，唐杳不是菟絲花，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她自己能應對。」

  海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是故意說的，還是活得太通透清醒？

  北易寒敲打她：「海月，我出於信任聯繫你，希望你還如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