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見義勇為了一把

  魯子敬把湯玉蘭和廖小剛送到單身公寓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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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玉蘭在單身公寓裡轉了轉說：「房子不錯啊，布置得蠻溫馨，房東應該是個女孩子。要是個兩居室就好了，房東一間你一間，同住一個屋檐下，慢慢就會處出感情來。」

  廖小剛真心佩服她的腦迴路：「冰箱裡有吃的，餓了自己拿，我去沖個澡。」說完要脫T恤，抬起胳膊就疼得齜牙咧嘴。

  湯玉蘭看到就說：「坐下坐下我看看，啊呦都是淤青啊，明天去醫院檢查下，醫藥費讓那幾個小西斯出，還有我肚子上那腳。有沒有紅花油啊，先給你抹點，省得睡不著。不要去沖涼水了，用毛巾敷一下。過來，趴好，我給你弄。」

  毛巾敷在身上的一刻，廖小剛心裡是有點感動的。老媽再彪悍都是60多歲的人了，盯著太陽大老遠跑過來不說，大半夜的一起打架還被人踹了一腳，幸好只是揣在肚子上沒傷筋動骨。給他擦完身，湯玉蘭又跑下去說要買紅花油。廖小剛就這麼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湯玉蘭回來了，說跑了好幾條街才找到還開門的藥店，也不曉得這種紅花油管不管用。她朝廖小剛後腰上肥肉拍了一記：「媽媽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姑娘？她叫啥來著？劉珊？」

  廖小剛：「嗯……」

  湯玉蘭：「嗯就是喜歡？」

  廖小剛：「嗯是她叫劉珊。」

  湯玉蘭：「那到底喜不喜歡？算了不問了，問了你也不會承認。大半夜的跟著人家還跑去救人，肯定是喜歡了。喜歡就說出來嘛。你爸當年追我，就是當著很多人的面喊出來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絕。後來想想怎麼就沒拒絕呢？應該拒絕一下不能讓他這麼輕鬆就成功的。」

  廖小剛：「老爸說是你追得他。」

  湯玉蘭：「你聽他胡說。我怎麼可能追他？我是姑娘兒誒，姑娘兒怎麼好主動去追的！就是他追得我。」

  廖小剛：「嗯，死無對證，你怎麼說都行。」

  湯玉蘭又打了他一下：「什麼叫死無對證，要不要我把你爸叫上來問問？」

  廖小剛：「不要。」

  湯玉蘭一邊給他抹紅花油一邊說：「看看這一身肉，誰說人胖就沒用的？要是沒這200多斤肉早就被打骨折了。你啊，就該學學你老爸當年，喜歡就去追，就大聲說出來。你都一把年紀了，沒啥好不好意思的。再不好意思好姑娘都被人搶光了。現在機會正好，趁熱打鐵。人家姑娘兒臉皮薄，你還等人家主動啊？我跟你說啊……」

  說著又打了他一下：「你聽好，表睡著！我看過她的面相了，相當端正，跟老媽一樣大額頭，長眉毛大眼睛，鼻子大小正好還很挺。我跟你說啊，我就看不慣那種假睫毛尖下巴的妖精臉，我們年輕時候那種面相的女人是要被嫌棄的，克夫、不旺財，進門是非多。你看媽媽面相就很好，所以我們家一直順順噹噹的，除了你不結婚這件事。再有我還看了，她的身材也很好，腰細屁股翹，胯結實能坐住孩子，腿也很有力，到時候不會難產生不出來。」

  廖小剛心說能不有力嗎？都能把你兒子我一腳踹飛了。

  「最重要的是。你發現沒有，她的眉毛跟走路的樣子。」湯玉蘭臉上帶著發現寶藏的興奮，「眉毛很整齊，兩條腿並得很攏，走路時候挺胸收腹。說明她跟你一樣，都還沒開過葷！」

  廖小剛著實吃了一驚，36歲的處男已經是珍惜動物了，20多歲的處女更是世所罕見。回想起前兩次見面時她對那個男運動員的態度——他一時想不起慕斯的名字來——性子如此剛烈的女生，還真有可能生人勿近。可問題是，她明明在城西訓練，為啥要跑到城東來買醉？莫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想到這，他就想去抓手機問問她，怎奈被他媽壓得死死的，他也不想當著她面給女生留言，她看到了又要問東問西。

  湯玉蘭：「真是個好姑娘啊，旺夫宜男還沒開葷，簡直是送上門的好媳婦兒。我跟你說啊，不要覺得處男丟人。有什麼好丟人的？我們那個時候男女結婚時都是第一次，也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誘惑，都是自己摸索出門道的。成天出去鬼混跟人上床才可恥。你啊，要為自己還是處男而自豪。」

  廖小剛還能說什麼？

  無語凝噎。

  第二天上午，魯子敬賠廖小剛和湯玉蘭去醫院去檢查順便弄了份傷情鑑定出來再去到新區朝陽派出所。

  徐曉出來接他們。

  廖小剛看了眼他的肩章領章說：「可以啊，升職了。」

  徐曉笑了笑說：「副所長而已。」

  魯子敬：「昨晚多虧了你。」

  徐曉：「應該的。昨晚正好我值班。那個女生做了筆錄，現在就差你們的。傷情鑑定拿來了吧？」

  廖小剛：「拿來了。」

  徐曉：「那就好。有口供和傷情鑑定，還有快捷酒店老闆的證詞，夠發起公訴了。小樓，你帶阿姨去做筆錄。」

  昨晚見過的高個子女警過來領湯玉蘭去了詢問室。

  面對面坐下，湯玉蘭打量了女警一番說：「小姑娘，多大了？有沒有結婚？有沒有男朋友？我兒子單身，就是昨天晚上見義勇為的那個。我們家裡兩套房，車子也有……」

  女警笑了笑說：「阿姨，我們先做筆錄，做完筆錄有時間再說別的好嗎？」

  湯玉蘭說：「哎呦呦，好的好的。看我把正事都忘了。話說昨天晚上我吃好晚飯，眼皮子一陣猛跳。俗話說左財右災，我就打開手機想看看我兒子在哪。結果發現他在美食街的酒吧里。我不放心啊，我就過去找他，結果看到他一個人在街上走著，又看到馬路對面有幾個人正扶著一個小姑娘在走。你知道我兒子之前是做什麼的嗎？不知道啊。他是做記者的，調查記者。專門調查各種犯罪行為，對犯罪分子天生敏感。我看到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是在跟蹤那幾個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傢伙。」

  女警：「阿姨您平直地講述就可以。」

  湯玉蘭「好的好的。我儘量。後來我兒子跟了一段就被他們發現了。當中有個人過來恐嚇我兒子，讓他少管閒事。我兒子就說他們帶走的是他女朋友。我一聽就急了啊。這可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啊！我兒子活了30多歲，從來沒承認過有女朋友。我這個當媽的著急啊，就想讓他去相親，他還不肯。」

  女警：「阿姨我們只講昨晚的事情。」

  湯玉蘭：「好的好的。然後我兒子就不顧他們的威脅毅然決然的跟到快捷酒店上樓去阻止他們，以一敵三，見義勇為，英雄救美，光榮負傷，直到警察趕到，制服歹徒。」

  女警：「我看到您的時候您暈倒在地上，請問您暈倒之前發生了什麼？」

  湯玉蘭：「打架啊！他們三個打一個要打我兒子，我當然要上去打他們了。我還擊倒了一個。也不曉得是哪個混帳踢了我一腳，你們問出來一定要狠狠教訓他，多判他幾年。」

  女警：「判刑的事情不歸派出所管。起訴之後，法院會根據實際情況量刑，肯定會給犯罪分子公正的判決。」

  湯玉蘭：「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對了，傷情鑑定出來了，我跟我兒子的醫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是不是他們出？能賠多少錢？我跟你說我年紀大了，被踢了一腳可能會踢出其它毛病來，過幾天我要去做個全身檢查，費用都要報銷的哦！」

  女警：「阿姨您退休了吧？」

  湯玉蘭：「……」

  錄完口供，徐曉找到廖小剛和魯子敬，悄悄對他們說：「根據初步審訊的結果看，三個人沒那麼簡單，背後很可能有個團伙。具體情況我們會繼續調查。廖小剛，這次你一個見義勇為是跑不掉的。」

  廖小剛：「真的啊，見義勇為有沒有獎金？」

  徐曉：「有獎狀。」

  走到湯玉蘭做筆錄的房間門口，魯子敬問：「你媽怎麼還沒出來？」

  徐曉看了眼說：「這都四五頁紙了。」

  廖小剛：「年紀大了話多。」

  魯子敬：「小女警不錯，介紹給他唄。」

  徐曉：「她可是新區分局的警花，格鬥射擊樣樣行，確定吃得消？」

  魯子敬：「他應該行。」

  徐曉：「別開玩笑了，得尊重女同志。」。

  湯玉蘭想要的醫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終究沒有賠下來。中分黃毛耳釘三個都是月光，每個人信用卡都欠費，根本沒錢賠償。湯玉蘭在廖小剛的單身公寓住了兩晚覺得不習慣不舒服就回去了，臨走前叮囑他把握機會別讓劉珊跑了。

  廖小剛心裡也納悶，這都兩三天了，就算出於感謝劉珊也該主動聯繫他吧？兩人早就加了微信，總不至於讓他這個見義勇為還負傷的人主動吧？

  三天後，徐曉打電話給廖小剛說請他去派出所一趟，有媒體對他見義勇為的事跡感興趣問問他願不願意接受採訪。

  「去唄！」魯子敬拍了他一下。他覺得廖小剛就是太閒了，閒出病來了，得找點事情給他做。

  廖小剛一點都不想去，不想出風頭，不想在鏡頭前面說些冠冕堂皇的話。

  他看過一個電視劇，說一個慫男機緣巧合之下當了回見義勇為的英雄，本以為人生會逆轉，可接下來他就成了各路人馬別有用心的道具，每天採訪演講不說還得裝病賣慘，看似風光實則完全沒有人生自由，連沒拿到手的獎金都被前妻盯上。他不想跟個傻子一樣被人牽來擺去。

  不過一起跟人幹了一架後，母子倆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