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生理問題（下）

  廖小剛自信滿滿：「寫網文，當大神，月入十萬不是夢。」

  魯子敬歪頭看他：「你認真的？你知道網文圈多少個作者才出一個大神嗎？」

  廖小剛：「你可別小看哥們我。哥哥我可是出過好幾篇10萬+的，帶節奏，搞情緒，起承轉合，那是信手拈來。」

  魯子敬不想打擊他，只道：「搬出去的事情再說，第二件事是啥？」

  廖小剛有點不好意思：「第二個，生理問題。」

  魯子敬直截了當問：「要割包皮？」

  廖小剛一臉震驚：「誰說我要割？」

  魯子敬：「你剛才不是看我了嗎？我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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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小剛睜大了眼：「你割了？」

  魯子敬坦然道：「對啊，早就割了。是不是很清爽？我看你的也有點長，趁單身，早點去割了。不割掉包在裡頭看起來特別小。」

  廖小剛面露惶恐：「很小嗎？」

  魯子敬：「反正不大。」

  廖小剛無助地說：「說是人胖小弟弟就會小，很不科學啊！」

  魯子敬：「怎麼不科學了？別的地方肉多，就擠占了雞蛋生長發育的空間；而且肥肉會助長雌激素，雌激素多了，可不就長不大了。」

  廖小剛無力的申辯：「哥是純爺們。」

  魯子敬：「到底是不是切包皮啊？要是我就勸你去。」

  廖小剛：「你小聲點。不是切包皮。」

  魯子敬：「那啥事？」

  廖小剛：「比切包皮還嚴重。」

  魯子敬：「不會是沒注意衛生……」

  廖小剛：「你才不講衛生，哥潔身自好還是處男。」

  魯子敬抬起左手張開五指晃了晃。

  廖小剛打了個水花過去，像是做了極為艱難的決定才鼓起勇氣說：「我那個……好像……不太靈了……」

  魯子敬立刻明白他什麼意思了，突然很想笑，但看著廖小剛一臉慫樣又於心不忍，只能忍著，忍得很辛苦。臉上表情異常精彩。

  廖小剛：「餵你這什麼表情啊，給點反應好不好？」

  魯子敬定了定神，儘量讓自己不露出幸災樂禍的樣子來好不去刺激他肥碩身軀下敏感細膩的神經。「沒有，就是剛才沒反應過來。那個……怎麼個不太靈？」

  廖小剛：「就是不太靈。」他沒告訴魯子敬自己看科教動作片沒反應，對著韓茵茵微信里的照片還是沒反應，他自己都覺得齷齪，又怎能說出口來，只好含糊其辭。

  魯子敬當然明白他什麼意思。就是人到中年，小兄弟對外界的刺激不敏感了，不像年輕時一碰就醒來，滿滿的都是充盈感。他本想說「看看某男星，四十歲的人全年無休飛來飛去不說，還能在滿足女友的前提下夜夜笙歌到處打樁」，轉念一想覺得太殘忍，人家什麼顏值和身材，完全沒有可比性，話到嘴邊就成了，「果然武功不用過期作廢，單身太久導致生理機能退化。」

  廖小剛：「誰說不是……」

  魯子敬：「左手也不行？」

  廖小剛難為情說：「有點困難。」

  魯子敬：「硬度跟時間呢？」

  廖小剛支支吾吾說：「沒多久……兩分不到……一分多……一分鐘左右吧……」

  魯子敬暗暗嘆了口氣，都是男人誰還不知道誰？為了面子他報的數肯定帶水分，真實情況估計更快。小電影裡動輒半小時、修真小說里一兩個時辰的都是吹牛逼，活塞運動不算前戲兩三分鐘才是普遍。但單身宅男沒有性伴侶長期手淫導致性功能衰退這是有調查論據的。「多久一次？」魯子敬追問。

  廖小剛：「每周幾次吧……」

  魯子敬有點羨慕了。每周幾次。他跟老婆多久沒開小會了？他自己都記不清了。關鍵是連自慰的念頭都沒有！這太可怕了。回想起來，每天早上小帳篷還是會如期撐起，掃到性感人妻少婦還是會有反應。然後就沒有了。他突然意識到，如果廖小剛是生理上出了問題，他會不會是心理上有問題？廖小剛是暫時喪失了當禽獸的功能，他是喪失了當禽獸的欲望。

  禽獸不如。

  魯子敬：「你這種情況啊，需要找個人來試試，才知道是對自慰麻木沒反應了，還是對所有異性都沒反應。如果真人都不行，那就要想別的辦法了。」

  廖小剛：「我也想啊，可沒人啊！」

  魯子敬：「真沒出去浪過？」

  廖小剛：「哥有節操的好不好？」

  魯子敬：「我說你當記者出身，十幾年了，不至於一次實踐機會都沒有吧？」

  廖小剛：「有肯定有，就是……」

  魯子敬：「就是什麼？」

  廖小剛：「就是……下不去手。」

  魯子敬：「不信。」

  廖小剛：「潔身自好。」

  魯子敬：「不說我走了。」

  廖小剛一口氣說：「覺得髒，不安全，心裡過不去。」

  魯子敬：「原來還是個好孩子。那為啥聚會的時候你都那麼騷，他們都以為你隨便找個就能上。」

  廖小剛：「那是他們低俗。」

  魯子敬大概能猜到廖小剛的心態。看起來浪里浪去玩世不恭，實際上很挑又膽小，純肉皮交易看不上；約炮又覺不安全。「是不是沒感覺的根本就硬不起來？」

  廖小剛眼中一亮：「對。你說男歡女愛多麼神聖多麼純潔的事情，怎麼能那麼隨便，隨便找個人，隨便找個地方，車裡就算了，連他媽廁所都能來一發？到底是人還是禽獸？禽獸還要找個風水寶地做個窩再交配。簡直禽獸不如。」

  「情之所至，水到渠成，也不是所有來一發都是禽獸不如的。還是要多從自己身上找問題。」魯子敬覺得他有點陷入死循環。本來人就胖不容易讓女生產生進一步深入交流的欲望，自己還那麼挑；越挑就越覺得那些隨便跟人上床的女人不正經，看不上。很有必要扭轉一下。

  廖小剛：「那現在怎麼辦？約不約的先不說了，」他指指下面，「總不能不管它吧？不管是不是會徹底失靈？」

  魯子敬很堅定地說：「會。」

  廖小剛用手捂臉：「人家是人到中年被房貸跟孩子壓得喘不過氣來；我倒好，有車有房生活無憂，看起來自由自在，偏偏最重要的地方出問題，你說慘不慘？」

  魯子敬：「慘。」

  話說開了，廖小剛也不再扭捏：「我的是不是看起來特別小？」

  魯子敬儘量控制措辭：「主要是肉多，擋住了。」

  廖小剛：「你別安慰我了，我看了你的，就是小。」

  魯子敬：「我不小。」

  廖小剛：「不是說你，是我小。」說著痛苦的捂臉，嘟囔說，「小也就忍了，還他媽不靈了。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當男人還有什麼意思？」一邊牢騷，一邊用力踢水。「還有我媽，也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藥了，拼命給我介紹，恨不得每個星期都讓我去相親，都快被她逼瘋了。我發現她是走火入魔了，也不挑了，只要是個女人，工作還過得去，能看得上我，不管高矮胖瘦能生孩子的就想抓來當兒媳婦。媽的結婚找老婆是我的事情啊，搞得好像是給她完成任務一樣。」

  魯子敬：「老年人就是這樣。當年我爸在的時候，一邊是看到公園裡老頭子老太太帶著孫子孫女玩，一邊是我媽那些小姐妹在耳朵旁邊嚼舌頭搬弄是非，他們就非逼著我們要孩子。這不是我們結不結婚要不要孩子的問題，而是他們在外人面前有沒有面子的問題。別人有他們沒有，就覺得低人一頭。說白了還是他們那代人精神世界不夠強大，太把別人的話當回事，一輩子都是為別人活，根本不懂別人說話當放屁的道理。」

  廖小剛：「太他媽有道理了，就是這麼回事。你說我家也不窮，三套房子，她想幹什麼幹什麼。人家羨慕得要死，偏偏她就要拿自家沒有的去跟人家有的比，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魯子敬：「勸你一句，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能屈服。你今天屈服了去相親，被她催著結婚，接下來她就會催你生孩子，生一個不夠，生女兒不行，得要兩個，還必須要有兒子。環環相扣，一步接一步，永遠脫不了身。」

  廖小剛：「太可怕了。」

  魯子敬：「所以結婚就是人生另外一半大坑的開始，踩進去就沒回頭路了。」

  吐槽一通，廖小剛說：「那你說我這情況到底怎麼辦？」

  魯子敬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去樓上，找個技師練練。」

  廖小剛：「滾，這兒純綠的，練個毛線！」

  魯子敬伸出第二根：「第二，去醫院，做個正規的檢查，對症下藥。」

  廖小剛腮幫子上的肉甩得啪啪響：「不去醫院。」

  魯子敬：「那就難辦了，又沒辦法實戰練習，又不去醫院。」

  廖小剛：「這不才找你。你好歹是過來人，這方面經驗肯定比我多，還切過包皮，是吧？」

  魯子敬心說你出問題跟乃公切包皮有啥關係？忽然靈機一動說：「站起來。」

  廖小剛不明所以：「幹啥？」

  魯子敬：「你先站起來。」

  廖小剛從水裡出來，露出膝蓋以上的肥碩軀體。

  魯子敬盯著他兩腿之間看。

  廖小剛：「瞅啥瞅？」

  魯子敬：「動一下。」

  廖小剛：「動？」

  魯子敬：「嗯，用手。」

  廖小剛動了動問：「什麼意思啊？」

  魯子敬：「看看有沒有反應。」

  不遠處有個服務生經過，還朝他們這看了眼，露出恍然又克制的神色。廖小剛頓時急了：「動啥啊？我對著你動，還看有沒有反應，大哥你隱藏很深啊！」

  魯子敬盯著他兩腿之間說：「真的沒反應啊，好萌，是有點兒那個……」

  廖小剛：「你盯著中年大叔也沒反應！」說完轉身不給他看。

  魯子敬站起來跨出池子說：「走，去休息區躺會兒。」

  廖小剛跟著出來。

  兩人擦身，更衣，來到休息區找了兩張相鄰的按摩床躺下。

  「到底什麼辦法，倒是快說啊！」廖小剛催促。

  魯子敬做了個揮刀自宮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