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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生理問題(上)

2024-08-26 05:19:27 作者: 春叄拾郎

  兩天後,一則《關於加強員工廉政作風建設的通知》,在昭陽集團內部引發熱議。很多員工開始揣測,是不是哪位大佬出事了?

  魯子敬也是眼皮子直跳,仿佛要出大事。前幾天競聘通知下來了,放出了幾十個崗位,一部只放出來一個一科科長的崗位;二部倒是不少,總監、副總監、科長、副科長都有。

  按照旁人對魯子敬的了解,以他穩健小心的性格,最大的可能是去競聘一科科長的位子。吳登資格比他老,肯定不願去當他的副手,可以去競聘二部的副總監或是科長,主持工作;於躍文則去二部當總監,一步轉正。

  可是跟於躍文叫去談了一次後,魯子敬突然改變了主意。憑什麼我要跟在你們後頭?是我的專業能力不如你們,還是貢獻度比不上你們?二部既然空出來那麼多位子,那就有能者上。就算是討價還價,那也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一開始就喊低了,最後得到的更定更少。

  因此,他破天荒的大膽了一次,決定競聘二部副總監的崗位。為什麼不是總監?總監過於樹大招風,而且極有可能要跟於躍文PK,勝算不大;至於副總監,跟吳登PK,他自認為把握很大。至於結果,最優二部副總監,次優二部科長,底線一部科長。對於他這樣兢兢業業立下汗馬功勞的骨幹員工,公司應該不好意思讓他原地踏步一無所獲,太傷士氣。樹挪死,人挪活,他必須要為姜小柔有可能的離職早做準備。

  競聘報告提上去後,先前的廉政作風「運動」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後續就沒有下文了,搞得上上下下虛驚一場。魯子敬卻清楚,像昭陽這種准國企,真要做什麼事情,那也是溫水裡煮青蛙軟刀子殺人,不見血的。

  真正見血的是廖小剛的老媽湯玉蘭。自打廖小剛辭職回家,湯玉蘭就像找到了絕佳的垃圾桶,各種負面情緒都往他頭上砸——人家兒子怎麼怎麼上進,海龜高知985;人家兒子怎麼怎麼出息,CEOCOO期權股權分紅一大把;人家兒子怎麼怎麼孝順,早早結婚兒孫滿堂。一切的原罪,就是他既沒工作又沒結婚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她怎麼就養了個「三無青年」。

  廖小剛就頂回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您怎麼沒一早就把我掐死一了百了?您這麼想要孩子,自己再去找一個生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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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湯玉蘭氣得半死。

  誰曾想湯玉蘭是遇強則強的性子,被懟了之後立刻放出大招,逼廖小剛去相親,說什麼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先成家,再立業。反正房子有,定下來就過戶,妥妥的婚前財產。什麼萬松嶺城隍閣,杭州著名的相親角湯玉蘭都去了,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就給約上了幾個。

  起先廖小剛是拒絕的。我這樣的,還用得著去相親?倒不是對自己的身材樣貌沒自信,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卑兩個字怎麼寫;而是覺得,對於他這等未經人事的處男來說,相親就是對純潔愛情的褻瀆,是赤裸裸的交易。

  後來實在擰不過——是真擰不過,把湯玉蘭逼急了,她會擰人。杭州話那個動作叫「滴」,就是用兩個指甲尖提起一小塊皮來——注意,是不帶肉的皮——再用指甲掐皮……那一個叫酸爽。

  幾次下來,廖小剛屈服了——讓去就去唄,非暴力不合作唄。

  第一個是小公務員,很有禮貌,長相也端正。一連串事先準備好的問答下來,讓廖小剛覺得這姑娘上進心特別強,但兩人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第二個是個幼兒園老師,嬌小可愛型。但多年經驗告訴廖小剛,這個看起來單純的小女子絕不簡單,既駕馭不了也吃不消。

  第三個是騎摩托車來的,上來就把頭盔往他面前一砸,說本姑娘是被逼來的,本姑娘不喜歡男人,把躲在後面偷聽的湯玉蘭驚出一身冷汗。

  第四個是湯玉蘭的小姐妹強烈推薦的,說是特別旺夫,還宜男。見面差點沒把廖小剛驚呆。連假裝路過的湯玉蘭見到也差點崴腳。

  第五個倒是條件很好,跟廖小剛同歲,大學老師,知性優雅,交談也很融洽,卻被湯玉蘭否決了,說年紀太大不容易懷上。

  幾輪折騰下來,廖小剛是身心俱疲,反倒是湯玉蘭愈挫愈勇,繼續熱情高漲地在那裡尋覓,還說什麼前面是火力偵查、積累經驗,後面會篩選到更好的。

  廖小剛實在不想折騰了,說以我這體重,還是隨緣吧。

  湯玉蘭說體重怎麼了?讓你少吃垃圾食品多運動從來不聽,體重比身高還大,人家是正方形,你是梯形。幸虧我們家有三套房,光這一點就能秒殺一半競爭對手。當然,對外宣傳時,她都只說兩套,財不外露,得留一手。現在的小姑娘,特別是外地來杭州的,都精明著,就想找個本地有房的男孩,可不能傻乎乎的都交了底。

  廖小剛也不曉得老媽哪來的本地優越感,後面幾次就是「滴」死都不去。更讓他心煩意亂的是,只要湯玉蘭在家,他就根本靜不下心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曾對魯子敬提過的那個難言之隱,似乎也有加重的趨勢。

  當務之急,要先把「隱疾」給解決了。

  為此他約了魯子敬,本想連周易航一起約。後來一想,這事兒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相比之下老魯嘴更嚴,比較讓人放心。

  走進洗浴中心大堂前,魯子敬還以為是周易航請他倆尋個安全的地方來商量下一步對策,沒想到只看見廖小剛大大咧咧地坐在大堂沙發上,歪著腦袋看過來。夏天還沒到,可洗浴中心的中央空調卻不要錢一樣開到最大,涼風嗖嗖的吹。

  「歡迎光臨。」前台服務生很有禮貌的朝他鞠躬。

  魯子敬點頭還禮,走到廖小剛跟前,也學他歪頭看回去:「落枕啦?老周呢?」

  廖小剛把頭正過來:「沒喊他,就我來。我就是想換個角度看世界。角度不同,看到的就不一樣。比如人,豎著看,人模狗樣;歪著看,面目可憎。」

  魯子敬:「你橫看豎看都一樣。」

  廖小剛:「滾,跟你說人生哲理呢!」

  魯子敬坐下來邊換鞋邊說:「你說得也有點道理。你看前台小哥哥和小姐姐,笑容甜美鞠躬真誠,可沒準心裡就把我們當成來找小姐的,還不告訴我們他們家是什麼顏色的,好叫咱們心懷忐忑的去體驗那些看起來價格很高的項目,最後花了錢買不到服務,吃個暗虧還不好意思說。」

  廖小剛歪著頭再看前台小哥哥和小姐姐,兩人真誠的笑容立刻變得面目猙獰,看起來特別假不說,藏在前台下面的手裡仿佛還握著一把刀,專門宰他們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中年大叔:「我去還真有可能啊,什麼顏色你都知道?來過?」

  魯子敬把他的頭正過來:「你忘了?上次老周帶我們來的,你還上去了。」

  廖小剛一拍大腿:「還真是,走走走,換一家。」

  魯子敬沒動:「真走啊?」

  廖小剛:「算了算了,來都來了。找你來是有事,進去再說。」

  換鞋,更衣,沖淋。

  洗浴中心人不多。看到他們進來,服務生和搓澡師傅抬了抬眼皮,見他們直接去洗澡,繼續百無聊賴的刷手機。

  打開噴頭,任由水流沖劈頭衝下,洗去滿身汗漬。抹了把臉,魯子敬發現廖小剛在看他,還是看下面。「喂,要不要這麼猥瑣,你又不是沒有。」

  廖小剛看看魯子敬,又低頭掃了眼自己下面,可惜肚子太大擋住了,只好說:「可以啊,身材沒什麼變化,保持得不錯!」

  魯子敬對自己的身材還是比較滿意的,勻稱健壯;再看廖小剛那一身圓潤的肥肉,忍不住說:「多動動吧,再胖下去連小弟弟都看不到了。」

  廖小剛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轉過身去往身上抹了一大坨浴液,奮力揉搓。

  魯子敬也沒在意,沖乾淨就下到大池子裡泡。四十多度的水溫有點熱,天熱泡澡吃火鍋,天冷吃冰激凌,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廖小剛也跟著下來,整個人沉進水裡,頭靠在池子邊緣,身體和毛髮盪在水中,仿佛有了生命,下一刻就會變成禁婆。他學著《小豬佩奇》里豬爸爸的腔調:「我就喜歡這麼躺著什麼都不做。」還發出愉悅的呻吟,「舒服……」

  兩個人就這麼並排盪著,魯子敬閉上眼睛,感受身體被蒸氣包圍,有如仙境。

  跑了一會兒兩個人都受不了了,爬出來換到旁邊的按摩池。激流從池子不同方向湧出,衝擊身體的各個部位,最妙的是屁股下面的兩股,直接把身子給托起來在水中上下左右搖擺,那叫一個爽。

  魯子敬:「啥事找我?」

  廖小剛掃了眼周圍,臨近十米之內都沒有外人,才說:「有兩個事情想找你參詳參詳。」

  魯子敬:「啥事?」

  廖小剛:「第一個,我想搬出來住。真受不了我媽,太煩了。」說完就把她媽如何逼他去相親,相親如何身心俱疲,她媽不僅精神上強控,肉體上也虐待,動不動就用指甲「滴」他,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大。

  魯子敬聽完問:「兩個問題:一,你媽放不放你走?二,你現在沒工作,有沒有錢租房子?」

  廖小剛:「錢嘛,還是有一點的。現在一套房子的租金是我在收,剛好拿來當房租。」

  魯子敬:「你想過沒有,你要是搬出去,你媽會斷了你那筆錢。」

  廖小剛一驚:「不會吧……」

  魯子敬:「你媽的脾氣,我覺得會,可能性很大。所以,兩個問題實際上是一個,就是你媽的態度。她會不會放你走?」

  廖小剛一下子蔫下來:「她肯定不放。我現在就是她負面情緒的垃圾桶,純天然的。」

  魯子敬:「所以你不能直接說要搬出去,而是要找個藉口。比如,上班很遠,路上往返3小時,太累了,每天往返折騰,不如就近租一個。」

  廖小剛:「對對對,就得這麼說。可這樣的話,還得找個遠點的地方上班。我最近就不想上班了,想租個房子安安靜靜地干一番大事。」

  魯子敬:「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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