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一個比一個失敗
2024-08-24 16:17:34
作者: 妖骨頭
紅色口紅在海報上,留下一個刺眼的紅叉。
將剩下的口紅丟進垃圾桶,顧雨菲轉身攔住一輛計程車坐進去。
「安仁醫院。」
計程車轉過臉,掃一眼后座上的顧雨菲。
隱約覺得對方的臉有點眼熟,並沒有想到眼前坐著的是位大明星。
片刻。
計程車停在安仁醫院門口。
顧雨菲皺著眉鑽出計程車,推推太陽鏡,快步走進住院樓。
生怕別人認出是她,她低著頭走得匆匆忙忙。
一位穿著白大褂、戴著寬邊眼鏡的男醫生,剛好從旁邊廊道過來。
顧雨菲沒有看到對方,重重撞到對方肩上,手袋都摔落在地。
「走路不長眼睛啊!」
撿起掉落的手袋,她看也沒看對方的臉,大步走向電梯。
男醫生停下腳步,向她轉過臉。
抬起右手食指推了推眼睛,鏡片後面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笑紋。
皺眉走進電梯,顧雨菲抬手按下樓層鍵。
電梯到達顧懷安住院的六層,顧雨菲急匆匆地走出來,來到顧懷安的病房前。
守門口的警方工作人員,站起身攔住她。
「幹什麼的?」
「我是顧懷安的家屬,我來看看他。」
工作人員表情嚴肅:「顧懷安是重要罪犯,現在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你們憑什麼不讓我看他,我是他孫女。」顧雨菲立刻氣吼出來,「犯罪還允許探討呢,你們這是不尊重人權。」
工作人員沉下臉:「這是規定,請您退後。」
「我管你什麼不規定,我就要進去……」推開工作人員,顧雨菲上前一步,就要衝進去,「爺爺……爺爺……」
看她不聽勸告,還要硬闖。
工作人員抓住她的胳膊,反剪到身後,將顧雨菲按在牆上。
「放開我,你幹什麼你……來人啊,警察打人了……」
顧雨菲用力掙扎,眼看著四周不少病人、家屬都轉過臉。
工作人員無奈,只好將她拉到護士台一側。
「馬上通知保安,上來處理一下。」
「好,我馬上打電話。」
護士抓過電話,撥通安保部的電話。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顧雨菲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
廊道里捧著病曆本的男醫生,走進顧懷安的病房。
「醫生?」病房上的顧懷安有些吃力地撐起身,「外面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著好像是我……我孫女的聲音……」
「顧老先生沒有聽錯,確實是您孫女的聲音。」
男醫生走到病床前,扶住點滴瓶下的小藥壺,將手中的注射器里的液體緩緩推進去。
將注射器拔出來,他伸過右手按住顧懷安的肩膀。
「不用擔心,事情很快就會解決的。」
顧懷安喘了口氣,躺回枕頭。
感覺到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
他抬起臉,正對上鏡片後,男人帶著微笑的眼睛。
那眼睛……
顧懷安眯眸。
「你是誰?」
「顧老先生,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你是安隱!」
顧懷安的表情,瞬間轉為驚恐,本能地想要坐起身。
安隱微笑著抬起戴著無菌手套的手,按住他的口鼻,將顧懷安死死按在枕頭上。
「你孫子顧雨琛還有外孫程嘉木,毀掉我的交易,害我損失三十億,顧老不應該負點責任嗎?」
「嗚……嗚……」
顧懷安用力掙扎,病弱的身體,又怎麼是一位成年男子的對手。
安隱只用一隻手,就將他牢牢按在病床上。
「噓……」
安隱抬起左手,豎在被口罩遮著的唇邊。
「一位優雅的紳士,應該在醫院裡保持安靜。」
藥液一點點流進血管,顧懷安的掙扎也越來越無力。
「大家合作這麼多年,我怎麼也不忍心讓你到牢里受苦,所以特意來送你一程。」
鬆開手掌,安隱仔細幫他把被子拉平。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孫女,要不是她在外面鬧,我也不能這麼順利進來。你教出來的孩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失敗。」
退後一步,安隱轉身走出病房。
此時,負責看守顧懷安的工作人員,剛剛將顧雨菲交給醫院保安拖走。
快步回到病房邊,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安隱。
工作人員掃一眼他胸口掛著的,心內科工作證上的名字。
「趙醫生,他沒事吧?」
「沒事,睡著了。」
安隱笑著向對方點點頭,轉身離開。
工作人員推開門,向病房內掃了一眼。
病床上。
顧懷安側臉對著窗子的方向,身上的被子蓋得平平整整,「睡」得很安祥,並沒有什麼異樣。
工作人員暗鬆口氣,重新坐回門邊的椅子。
片刻。
一位護士走進來,準備給顧懷安換藥。
換下快要輸完的藥瓶,注意到心臟監護儀沒有正常工作,她忙著彎下來,將鬆脫的紅外線夾夾回顧懷安的手指。
心臟監護儀,依舊是一條直線,沒有反應。
護士看看顧懷安的臉,伸手試試他的頸動脈,頓時變色。
「醫生,來人啊……顧懷安沒有心率了……」
幾位醫生相繼衝進來,留守的工作人員也衝進來。
心臟除顫,腎上腺素……
一切為時已晚。
搶救醫生摘下口罩,輕輕搖頭。
「死亡時間,13點04分。」
「怎麼會這樣?」工作人員一臉錯愕,「剛剛進來的那位趙醫生說,他一切都正常啊!」
「趙醫生?」搶救醫生轉過臉,「我們趙主任出差了,這兩天都不在,您是不是看錯了?」
工作人員怔了怔,抬手拍在額上。
「該死,上當了!」
抓過手機,他第一時間撥通上級的電話。
「宋局,對不起……顧懷安死了。」
……
……
梅心戲院。
安保監控室。
整齊排列的屏幕上,清楚地顯示出各個攝像頭拍到的內容。
其中有兩個屏幕,來自地下排練廳新裝的高清攝像頭。
可以清楚地看到,江芙正在和演員們認真排練。
程嘉木從屏幕上收回視線:「全部路線已經調試完畢,現在整個梅心戲院沒有安全死角。」
魏知笑著補充,「所有攝像頭都已經升級夜視功能,就算是晚上也會發揮作用。」
程伽羅扶著他的椅背,看看屏幕上顯示的畫面。
「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比如停電、斷網呢?」
「戲院有備用電源,一旦檢測到斷電,三分鐘之內就會啟動發電機重新通電,咱們現在用的網絡是衛星網絡,不受局部網絡信號影響。」魏知道。
「很好。」
程伽羅滿意地點點頭。
嗡——
口袋裡手機震動,程伽羅取出手機接通送到耳邊。
「我是程伽羅。」
宋局:「我們的人出現紕漏,顧懷安死了。」
程伽羅微怔,「什麼時候的事,死亡原因是什麼?」
宋局:「半個小時前,法醫正在驗屍,目前看是心臟衰竭。不過,從監控拍到的情況看,有人假裝成醫生,在顧雨菲在門外鬧事的時候,進入過病房,不排除他殺。」
「那位假醫生進入病房,大概是什麼時間段?」
「一個小時前。」
「我知道了。」
程伽羅掛斷電話,拍拍魏知的肩膀。
「馬上把安仁醫院,心內科住院病房廊道,一個小時前的監控調出來。」
魏知答應一聲,抱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迅速操作起來。
程嘉木疑惑地轉過臉:「小叔,出什麼事了?」
「你外公死了。」
程嘉木怔住。
「頭兒,調出來了。」
魏知轉過電腦屏幕。
顧不得程嘉木,程伽羅認真看向電腦屏幕。
很快,顧雨菲就出現在畫畫中,與工作人員發生爭執。
「等等。」程伽羅抬點著屏幕一角的男醫生,「放大。」
監控面畫一點點放大。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迴避鏡頭,男醫生一直低著頭,並沒有被拍到正臉。
再加上臉上戴著寬邊眼鏡和口罩,幾乎看不到面部特徵。
程伽羅:「還能放大嗎?」
魏知搖頭:「顧懷安的病房距離監控太遠,這已經是極限。」
程伽羅湊近屏幕,「剛剛他進門之前,似乎做了什麼動作,倒放一下。」
魏知將監控倒回去,重新播放。
這一次,連魏知也看得清清楚楚。
這位假醫生進門之前,抬起右手推了推眼鏡。
看清對方熟悉的動作,程伽羅直起身。
「安隱,他果然還活著。」
魏知仔細看看屏幕上的假醫生,「您確定嗎?」
「人的習慣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程伽羅緩緩皺眉,「我確定,是他!」
說到這裡,程伽羅轉臉看向程嘉木。
「嘉木,從現在起,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離開魏知太遠,更不能一個人走出梅心戲院。」
安隱已經殺死顧懷安,接下來要報復的可能就是程嘉木。
「可是……」程嘉木垂下頭,「我答應爸爸,明早一起去給我媽圓墳的。」
入土三天圓墳。
這是燕京里下葬的規矩。
「墓地我會陪你一起去。」程伽羅扶住他的肩膀,「這次你就別去醫院了,法醫在驗屍後還會有一些別的程序,你現在去也見不到他。」
程嘉木輕輕點頭。
「通知所有人,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向二人吩咐一句,程伽羅轉身走出監控室,快步下樓來到地下室。
地下排練廳外,米萊掛斷母親的電話,皺眉看向對面的於墨。
「誰讓你接我媽的電話?」
「你媽打電話的時候,你在洗澡,我怕阿姨有什麼急事才幫你接的,我是好心好不好?」
「好心?我媽現在都以為我們住在一起了。」
「我們本來也住在一起……」說到這裡,於墨突然反應過來,「你記得和你媽好好解釋一下,我們只是住在一起,我可沒幹別的。」
「你還想幹什麼?」
「不是,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我什麼時候說我想幹什麼了?」
「於墨!」程伽羅沉下臉,「對人民群眾什麼態度?」
於墨一臉委屈,「我就沒見過她這麼難纏的人民群眾,我保護她,她還讓我洗碗。」
「飯是我做,你洗個碗怎麼了?」
「我說點外賣,是你不同意。」
「菜都買了,不吃不就浪費了嗎?」
程伽羅:……
「好了。」程伽羅打斷二人,肅起語氣,「於墨,安隱已經出現,從現在開始,我要你打起二十分的精神,務必保護米萊的安全。」
於墨立刻正起臉色。
「是。」
米萊站在旁邊,有些自責地垂下臉。
「程先生,我不是故意要和他吵架,以後我注意。」
程伽羅輕輕點頭,抬腕看看時間,推開排練室的門。
門內,江芙剛好結束一遍排練,注意到門口的程伽羅,她拍拍兩手。
「好,大家先休息一下。」
轉身走出排練室,將門關好,江芙壓低嗓音。
「出什麼事了?」
「安隱剛剛去醫院,殺了顧懷安。還有,顧雨菲被保釋出來了。」程伽羅道。
江芙皺眉:「他果然出現了。」
程伽羅:「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江芙輕應一聲,扶住米萊的胳膊。
「我去劇組一趟,你留在戲院,盯著大家仔細排練。」
湊到她身側,江芙壓低聲音。
「人家於墨是在保護你,嘴巴別那麼厲害。」
「知道了。」
米萊輕應一聲。
程伽羅和江芙一前一後離開,米萊看看站在不遠處的於墨。
「其實……我不是讓你洗碗,我原本打算洗完澡自己洗的。」
對方主動道歉,於墨反倒沒有了脾氣。
「你做飯我應該洗碗的,回頭我把飯錢也給你。」
「不是,於墨你什麼意思?」
「我們有規則,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的。」
「那你不會別把我當人民群眾。」
「要不然呢,難道真把你當女朋友。」
米萊:……
「我是說朋友,普通朋友。」
於墨想了想,「晚上我請你。」
「都說是朋友,你用得著分這麼清嗎?」
「朋友也不能總讓一個人花錢,你不是還要給你媽的房子月供攢錢嗎?」
對上男孩子清澈的眼睛,米萊一時語塞。
「那……你買菜,我做,這樣行了吧?」
提到吃的,於墨眼睛裡有了光。
「你會做魚嗎?」
「當然了,我最愛吃魚,我媽說我是屬貓的。」
於墨:……
他叫小魚乾。
她屬貓的。
那她不是吃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