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她是我老婆,還懷著我的孩子
2024-08-24 15:40:51
作者: 妖骨頭
緊緊扼住江芙的脖頸,用力槍抵在她的太陽穴,男人怒喝出聲。
「不許過來,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
程伽羅右手抓著槍,停下腳步。
昏黃的燈光投下來,映亮江芙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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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被對方勒住,呼吸受阻,她的臉都憋得通紅。
程伽羅眯起眼睛,眼底滿是憂色,人卻滿不在乎輕笑出聲。
「你覺得,她重要,還是我的貨重要。」
江芙:……
狗男人這麼絕情的嗎?
聽到程伽羅這句,抓住江芙的男人,微微怔了怔。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你少騙我,你們兩個明明認識。」掃一眼江芙的臉,他陰笑出聲,「長得這麼漂亮,這是你馬子吧?」
心情不爽,江芙反倒沒那麼緊張了。
「胡說八道什麼你,誰是他馬子,他看得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呢!」
暴徒:……
小命都要沒了,這女人還顧得矯情這個。
借著對方分神的機會,程伽羅又向前邁進一步。
「你也聽到了,她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現在,乖乖告訴我貨在哪兒,我給你留個全屍。」
分散著對方的注意力,程伽羅將左手伸到背後,向於墨迅速打兩個手勢。
於墨會意,側身退到路邊的電線桿一側。
兩手抓著槍,向暴徒瞄準。
此時,暴徒也注意到,程伽羅離自己太近了。
「不許過來,把槍放下,否則,我現在就開槍!」
情緒太過緊張,他的聲音都變了調,握著槍的手都有些顫抖。
視線落在男人扣著扳機,微微發顫的手指,程伽羅皺眉停步。
「你的槍里只有一顆子彈了,你是要殺她,還是殺我?」
他只有一顆子彈了?
暴徒下意識地向自己的槍看了一眼。
「我他媽要你放下槍!」
「好,你贏了。」
目測一下二人之間的距離,程伽羅抬起兩臂,憑指間的槍滑下去,勾在手指上。
他抬起右手,將槍丟在對方面前一米遠的地方。
抬起兩手,他左手拇指和食指微彎,只留下三根手指豎著。
收到他的信號,於墨抓緊手中的槍。
「實話告訴你好了,她是我老婆,還懷著我的孩子。」
程伽羅彎下中指,只剩下兩根手指豎著。
於墨將槍口下移,瞄準暴徒露在江芙腿側的膝蓋。
」道上的規則,不碰孩子。「程伽羅再次開口,「你放了她,我給你一條生路,怎麼樣?」
此時,江芙也意識到,程伽羅是在拖延時間。
深吸口氣,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目光越過程伽羅,落在電線桿後面的於墨。
她悄悄伸過腳尖,勾住暴徒的腳腕。
暴徒正在拉著她後退,被她絆倒,身子一晃。
借著這個機會,江芙抬起兩手,抓住對方的胳膊。
嘭!
暴徒下意識地扣下扳機。
子彈射在斜對面的牆上。
江芙擰身彎腰,利落地過肩摔。
身後的暴徒直接被她扔出去,摔在地上。
暴徒:……
於墨:!!!
「小心!」
眼看著對方抬起手槍向江芙瞄準,程伽羅驚呼著撲過來,壓住摔在地上的男人。
嘭!
槍聲再次響起。
江芙的心猛地揪緊。
狗男人不是說,他只有一顆子彈的嗎?
「小叔!」
驚呼出聲,她幾乎是本能地向程伽羅的方向衝過來。
程伽羅左手按住男人的手臂,右手拔出腰上的匕首。
噗——
匕首閃著寒光,抹過男人的咽喉。
血水噴濺。
半空中,血腥味升騰起來。
撲過來,扶住程伽羅的胳膊,江芙擔心地上下打量著,聲音都因為緊張變了調。
「中槍沒有,打哪兒了?」
不等她看清程伽羅是否被槍射中,男人已經伸過手臂,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誰讓你亂來的,你知道剛剛多危險嗎,你不要命了?」
「不是你說他只有一顆子彈的嗎?」
「我騙他的,你也信,你是笨蛋嗎?」
「我怎麼知道?」
對上男人噴火的眼睛,江芙僵在原地。
男人的右臉上,滿是血水。
頭髮、睫毛都在向下滴著血。
一對眉緊皺著,平日裡清冷出塵的眼睛,此刻滿是熬氣。
赫然如剛從修羅場上走出來的阿修羅,讓人禁不住尾骨生寒。
「頭兒……」於墨提著槍衝過來,「您怎麼樣?」
「死不了。」程伽羅掃一眼自己的左臂,拉著江芙從站起身,「警方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你留下把這裡處理一下。」
撿起地上江芙的手袋,程伽羅大步將她拖出巷子,塞進巷子外停著的越野車副駕駛座。
「儲物箱裡有濕巾,自己把臉擦擦。」
江芙打開儲物箱,一眼就看到裡面塞著兩把手槍。
她皺著眉,將放在手槍一側的濕巾取出來。
程伽羅繞過車頭,坐到駕駛座,再開口時,語氣已經轉為溫和。
「剛剛,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怎麼樣,沒事吧?」
扯出幾張濕巾扔給他,江芙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小命差點沒了,能沒事嗎?」
正常人第一次看到殺人,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刺激。
她還有心情和他鬥嘴,看來問題不大。
程伽羅提著的心,落回原地。
展開濕巾,隨意地抹一把手臉,他啟動汽車。
越野車駛出巷子,拐進車水馬流的快車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江芙沒好氣地回他一句,目光掃過男人滿是血水的臉。
眼前再一次閃過,他一刀割開暴徒咽喉的情景,她吞了口口水。
「你……你到底在幹什麼?」
又是槍。
又是殺人。
剛剛那個男人還提到什麼「貨」。
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做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經生意。
「我的事你不要多問,今天看到的、聽到的,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程伽羅側眸,看她一眼。
「安全帶繫上。」
江芙拉過安全帶扣好,想了想,從錢包里摸出那張銀行卡遞給他。
「你給我的錢我還沒動,一會兒你找個商業區停一下車,我去幫你買套乾淨衣服,你帶上這些錢去機場,買最早的機票出國!」
眼下警方應該還沒反應過來,他現在跑路應該還來得及。
視線落在她遞過來的銀行卡,程伽羅掃一眼她的臉,將視線轉回前面的路。
「我走了,誰幫你做那套頭面?」
江芙火了。
「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萬一警察查到你怎麼辦,現在天眼這麼厲害,到處都有高清攝像頭,你跑得掉嗎你?」氣吼一通,江芙沒好氣地將瞪他一眼,「我真是想不通,程家又不缺錢,你幹什麼不好,你為什麼要犯法的事兒?」
程伽羅微眯墨眸,眼底有笑。
「幫助罪犯逃走也是違法的,你就不怕被我連累?」
「我只是受害者,你乾的壞事我又不知道,如果警察找到我,我就說……我是被你脅迫的。」
「這個理由倒是挺充分的,我的小不點果然聰明。」
程伽羅在紅燈前停下車,抬起右手幫她理了理臉上的亂發。
「要不……你陪我一起跑路,我們兩個浪跡天涯,怎麼樣?」
「少來這套!」江芙一把甩開他的手掌,「你自己作死別連累我,我還沒活夠呢!」
綠燈變成紅燈。
程伽羅重新踩下油門。
「小不點兒,太晚了。現在,你已經上了我的賊船,想跑也跑不掉。」
江芙:……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怎麼就招惹上這麼一個混蛋。
江芙看看車窗外,陌生的街景。
「你要帶我去哪兒?」
程伽羅將車拐上一條小路。
「找地方處理一下我的傷。」
江芙一驚。
轉過臉,上下打量他一眼。
這才注意,男人的左臂西裝上,一個被焚燒出來的洞口。
溢出來的血水將布料都已經濕透,被窗外投進來的燈光映亮,泛著暗紅色。
「你怎麼不早說啊?」
江芙翻翻手袋,沒發現什麼能當止血帶的東西。
注意身上裙子的腰帶,她一把將結扣拉開。
「靠邊停車。」
「沒事,我們很快就到。」
「程伽羅,我讓你靠邊停車!」
程伽羅沒再出聲,打了轉向燈,將車停在路邊。
拉開安全帶,江芙轉過身,半跪在座椅上,扶住他的胳膊。
將自己的腰帶,當成止血帶纏到他的傷口上方,用力拉緊。
女孩子的臉,近在咫尺。
垂下來的亂發和長睫毛,都被燈光鍍成金色。
明明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偏偏別樣動人。
程伽羅抿了抿唇。
「擔心我了?」
「我是怕你死在車上,我還要處理屍體。」
將腰帶用力打結,江芙沉著小臉推開車門,她繞過車頭,一把將駕駛座的車門。
「你下來,我來開!」
程伽羅下了車,將駕駛座讓給她,自己坐到副駕駛座上。
皺眉調整一下刺痛的左臂,他打開儲物箱取出煙。
抽出一支,放到唇間,摸出打火機。
看看開車的江芙,抬手將煙從唇間取下來,捏在指間。
眼角餘光掃一眼他指間的煙,江芙滑下車窗。
「要抽趕緊抽。」
將煙重新放到唇間點燃,程伽羅深深吸了一口。
轉臉向窗外吐出煙霧,他將夾著煙的手伸出車窗。
「我知道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我的原因。」
「隨便你,反正你別連累我就行。」江芙注視著前面的路,「怎麼走?」
程伽羅皺著眉,靠到椅背上。
「前面右轉。」
按照他的指點,江芙一路將車開到城鄉結合部,停在一座診所門外。
程伽羅先她一步下了車,將門扣響。
片刻,房門拉開一條縫。
「誰啊?」
「程伽羅。」
「稀客啊!」
裡面的男人低笑一聲,拉開已經漆皮斑駁的鐵門。
將二人讓進裡間,打開燈。
燈光映亮四周。
這似乎是一間小型手術室。
操作台上,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醫療器具。
中間的手術台上,還沾著來路不明的毛皮和血跡。
站在手術台和操作台之間的男人,頭髮亂糟糟的。
口罩遮住大半張臉,雜亂的劉海下,只露出長眉和一對深茶色的眼睛。
身上穿著一件醫用白大褂,懷裡還抱著一隻異色雙瞳的波斯貓。
江芙環視一眼四周,皺眉看向程伽羅。
「你確定,這裡是醫院。」
「當然是醫院。」白大褂男人抬手向她身後的牆一指,「我們可是有執照的。」
江芙順著他指的方向轉過臉,只見牆上的執照上清楚地寫著——
「愛心之家寵物醫院」。
江芙:……
程伽羅側身,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抬起中槍的手臂放到椅背上。
「幫我處理一下,改裝槍,5.7口徑。」
「你還能中槍,我可是好幾年沒見過了,來來來,等我拍照留個念。」
男人摸出手機,對準程伽羅。
江芙一把奪過他的手機。
「他都中槍了,你還有心情拍照?」
「小姑娘挺厲害啊。」男人深茶色的眸子,仔細打量江芙兩眼,「你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小不點兒吧?」
江芙一怔:「你認識我?」
「那當然了,你可是咱們程……」
程伽羅順手抓過一隻杯子砸過去:「陸行之,你找死是不是?」
抬手抓住對方砸過來的杯子,陸行之安慰地撫撫懷中的波斯貓。
「你別嚇到我的病人。寶寶乖啊,別怕他,這貨就是個紙老虎。」
將懷中的波斯貓放進貓籠,陸行之仔細洗了洗手,戴上無菌手套,從無菌箱裡取出手術用具,走到程伽羅面前。
剪開他的西裝和襯衣,看看傷口。
「我這裡只有獸用麻藥,不適合人用,你自己忍著點。」
程伽羅瞪他一眼,「廢什麼話,趕緊的。」
「脾氣這麼臭,難怪你單身。」陸行之吐槽一句,向江芙抬抬下巴,「小妹妹,幫我扶著他點兒。」
江芙忙著走過來,扶住程伽羅的胳膊。
抓過消毒液,幫程伽羅沖洗一個傷口,陸行之抓過一把鑷子,伸進彈孔。
片刻,夾出一顆彈頭拋在托盤上。
上藥、包紮……
男人看似吊兒郎當,每一個動作卻都是幹練麻利。
不過兩分鐘,已經處理完畢。
江芙看在眼裡,也是暗暗一驚。
從男人的手法就知道,他應該是非常專業的。
這麼一個人,竟然在寵物醫院當醫生,實在有點怪。
程伽羅站起身,活動一下傷臂。
「我要衝個澡,你去幫我找套衣服。」
陸行之扯下手套走出去,片刻捧來一套衣服。
「我可沒有名牌西裝,你湊合湊合吧。」
程伽羅接過衣服,看向江芙。
「你休息一下,我很快回來。」
注視著男人的背影,江芙擔心地皺眉。
那麼重的傷,還流了那麼多血……
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行不行?
陸行之掃她一眼,「你不去幫他洗澡嗎,如果傷口沾水發炎,他手臂可就廢了?」
江芙站著沒動,「你是醫生,你為什麼不去?」
陸行之後退一步,從架子上扯過一卷保鮮膜丟到她手裡,靠到操作台上。
「我既不是他女朋友,又不和他搞基,為什麼要幫他洗澡?」
「我也不是他女朋友。」
江芙白他一眼,到底還是抓著保鮮膜追出去。
陸行之扯下口罩,從糖盒裡捏出一顆糖,笑著剝開糖紙塞到嘴裡。
「不是才怪。」
……
……
穿過廊道,來到洗手間門外。
江芙抿抿唇,抬手推開虛掩的門。
門內。
程伽羅正抬起小臂,有些吃力地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
江芙忙著上前兩步,站到他面前。
「我來!」
幫他脫下外套,她主動伸過手掌,解開他的襯衣衣扣。
注意到他胸口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江芙怔住。
伸過手指,她輕輕撫過他側肋上,那道五六厘米長的疤。
「這麼多傷,你怎麼搞得?」
和平年代,當兵又不用真的上戰場,他這麼多傷哪來的?
沒有聽到程伽羅回答,她皺眉抬起臉。
「我問你話呢?」
程伽羅垂著長睫毛,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
「小不點兒,你知道我剛剛在路上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抬手手掌撫住她的臉頰,程伽羅輕輕用拇指,撫著她的臉。
「就算你今天生我的氣,我也要做一件事。」
江芙狐疑地對上他的眼睛。
「你想幹什麼?」
手掌從她的臉滑上去,撐在她腦後。
程伽羅上前一步,將她擠在牆上,唇就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