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緣滅

  東風過境，劍雨蕭瑟，男子後背中劍倒在了這塵土之中，他的臉上布滿塵埃，嘴角的笑容也遮蓋不住他眼裡的淚水。他的手呈爪狀，指甲深深摳進了泥地里，他每前進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女子的心揪在了一起，還未等葉殤降落她便解開了兩人腰間綁著的藤條，她從葉殤的懷裡跳了下來，顧不少其他只是一味的向著他所在的地方跑過去。時間仿佛都定格在了那一刻，他們十指緊扣，相互凝望，他的手在空中顫抖，他想要撫摸她的臉，奈何始終都碰不到，顧言在那一刻笑了，「你沒事就好。」

  他的微笑永遠停在了那一刻，他的手到最後也沒能觸碰到她的臉，他的眼睛永遠的閉上了，什麼都沒有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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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沐雪奔潰的發出一聲嘶吼，她的眼睛紅的像是嗜血的猛獸，她將顧言後背的劍拔了出來，火焰龍紋的花樣還在上面熠熠發光，這是煌炎劍，「溫景安！！」

  這大概是沐雪第一次喊出溫景安的全名，充滿憤怒，充滿怨恨。

  爭鬥中的人們都停止了攻擊，溫景安從人群中慢慢的走了出來，剛才太過混亂了，他不知道自己握著的劍為什麼會出現在顧言的後背，也受不住沐雪那想要吞噬掉自己的怨恨目光，他感覺自己胸口像是被大石壓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雪兒，我……」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要殺他？」沐雪拿起手邊剛剛拔出來的煌炎劍就指著溫景安的胸口斥責道。

  「還用問為什麼，這不都是你的錯嗎。」南燭眼神輕視，玩著手中的飛鏢走到溫景安身邊，「顧言身為鑄劍山莊二少爺，明知你這赤月教妖女殺了我師父還是一心維護，赤月教眾就在這裡還在為你找藉口，他就是被你蒙蔽了心神死有餘辜。」

  「南燭！」溫景安瞪著南燭阻止她再說下去。

  「景安，她是妖女，你還要袒護她嗎？」

  好一個栽贓誣陷，不，也不算是。沐雪看了一圈那些名門正派仇視自己的目光，突然狂笑了起來，她原本怨恨的眼睛配上這不羈的笑聲倒是令人不禁起了雞皮疙瘩。她在笑自己痴，笑自己傻，笑自己竟忘了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殺人從來都不需要真正的理由，她又一次失去了她重要的家人。

  「南燭你說錯了，我不是妖女，我是惡鬼，是一次又一次從地獄深淵爬出來想要殺了你們所有人的惡鬼。」沐雪說著呵呵笑了兩聲，她開心的像個捉迷藏勝利的孩子，她的劍往溫景安的胸口刺進一寸，「溫大哥你只記得當年我在梨花塢救了你，可是你知道我到底是誰嗎？你奉師命想要殺我，可我卻救了你，你說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

  「你是……慕容家的小女兒？」

  「沒錯，我就是被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誣陷而滅族的慕容雪，我恨你們，恨你們所有人，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劍門的人是我讓赤月教的人幹的，崆峒也是我故意誣陷的，可憐你們這群人被蒙在鼓裡還洋洋得意。本來我還想摧毀凌煙閣再滅了青雲的，不過……」沐雪看了眼溫景安胸口滲出的些許血，她知道這一劍根本就傷不了他，可是她還是遲疑了，「你們對我做的一切我都會一千倍，一萬倍的還給你們。」

  「大膽妖女還敢口出狂言。」

  南燭拿起手中短匕首就想向沐雪攻過去，一縷金蟬絲穿越人群死死的套在了南燭的手腕上，任憑南燭如何用力拉扯，除了傷了自己的皮膚流出血來絲毫沒有令絲線鬆弛。

  「呦呦呦，南閣主，我們倆的事都還沒解決，你又想去找沐姑娘的麻煩嗎？我們赤月教跟你們凌煙閣可不一樣，我們什麼事都喜歡算清楚，你弒師這個事兒，我們可不想替你背。」煉月他們已經攀上了懸崖，她挽起袖中飛出的金蟬絲，輕輕用手撥動了一下絲線，傳到南燭手上就又是一條血痕。

  「你們這群邪魔歪道，先是設計險害四大幫，現在又想誣陷我弒師，你當天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南燭掙扎了一下想要從煉月的金蟬絲中解脫，怎奈始終無法解脫，氣憤不已的她只有狠狠的看著煉月開心的笑臉。

  「當天下人都是瞎的人是你吧。」謝琳琅策馬匆匆趕到，她看到顧言倒在地上，沐雪劍指溫景安，聽到煉月和南燭的對話心下明白一二，於是她也不再耽擱，將馬背上麻布袋中裝著的人扔到了眾人面前，坐在馬上高傲的說，「南燭這人你可還識的。」

  被謝琳琅抓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那個跟凌霄有著七八分相似的假凌霄，影子。在場的其他幫派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前日他們的確都看到了凌霄進了鑄劍山莊，也看到南燭和凌霄關係親密的樣子，凌霄疼愛這個徒弟世人皆知，不過她一心護著先帝蘇刑又怎麼會突然讓弟子倒戈幫助蘇語白登基呢？江湖上有些流言說南燭將凌霄關了起來，但也有流傳凌霄疼愛南燭便愛屋及烏幫助和青雲較親近的蘇語白。可流言再怎麼傳也只是流言，沒人會去深究，直到他們看到師徒友愛的情景，加之大家對赤月教的敵意，也就再也沒有人會在意南燭當時指認沐雪說的話是真是假。

  「這個人我不認識。」沒想到影子會被謝琳琅抓住，感覺到其他人開始懷疑自己，南燭馬上矢口否認。

  「不認識，好啊，這個人你總該認識了吧。」謝琳琅話音剛落，青蘿就慢慢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青蘿跟隨凌霄出席過不少場合，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認識她。見青蘿猶猶豫豫，難以啟齒的樣子大家不免有更加深了對南燭的懷疑。

  「跟大家說說吧，你在凌煙閣都看見了什麼？」

  所見所感受到的一切成為了青蘿現在的支撐，她指著南燭大喊道：「是她，是大師姐將師父關在了暗牢還謀奪了閣主之位，現在她還殺了師父冤枉沐姑娘，就是因為恨沐姑娘，想要天下人都對她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