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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玩夠了嗎

2024-08-19 02:30:23 作者: 官養呢

  記憶里,祝願好像經常能聽到男人這種不冷不熱的訓斥聲,諸如「玩夠了嗎」、「鬧夠了嗎」、「哭夠了嗎」這類。

  他總是端起一張臉,作壁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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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自己是哈哈大笑,還是哭得和個瘋子一樣,都毫無反應。

  要不是四年前下大雪的那個晚上,她親眼看到這個男人是怎麼溫柔的抱住另外一個女人,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別哭。

  她可能也真的會以為顧京律就是一個薄情的男人了。

  此刻他亦是如此。

  祝願將手放了下來,當著他的面,直接乾咽了那兩粒避孕藥,噎在喉嚨口,她費了很大的勁才咽下去。

  神情也稍稍平靜了下來,「這下該滿意了吧,顧總?」

  她頭也不回的走進衣帽間,像是在跟自己較勁一樣,弄亂了很多衣服,包包首飾也全部都摟到了地上。

  聽到房間裡傳來乒呤乓啷的響聲,顧京律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

  將剩下沒吃完的那盒避孕藥,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里。

  然後坐到沙發上,安靜的等著衣帽間裡的女人發完脾氣,換好衣服走出來。

  祝願挑了條米色的針織裙,款式很素,但架不住她身材好,腰細腿直。再加上從小學各種藝術,老師都是國際上出類拔萃的頭號名人,三歲就被全國各地抱著到處看展。

  所以這個圈子裡,她的氣質都是數一數二的。

  選外套的時候,祝願想了想。

  最後還是拿了那件格子樣式的大衣,和外面男人身上的差不多。

  她穿上之後照了照鏡子,還算滿意。

  加上洗漱化妝,祝願大概折騰了快有一個小時才重新走到客廳里。

  顧京律倒是一句話都沒說,主動拎過她手裡的包,率先走出大門。

  —

  白色邁巴赫車內。

  車子一啟動,廣播裡就響起了財經新聞的報導,祝願皺著眉,系好安全帶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去划動屏幕了。

  想換成她愛聽的鋼琴曲。

  但是找了半天,車子都已經開到大馬路上時,那個全部都是鋼琴樂的文件夾也沒用出現。

  往常都是置頂的。

  瞥了眼單手扶著方向盤的男人,祝願扯了扯唇角,有些諷刺:「顧總還真是絕情啊,一天沒坐你的車而已,我喜歡聽的音樂都全刪光了?」

  顧京律沒理她,目光直視前方。

  老宅離得有些遠,百無聊賴之下,祝願突然想起儲物箱裡有一張她很久之前放進去忘了拿出來的小U盤。

  裡面也全部都是曲子。

  所以將耳邊的碎發撩了一下,就低頭找了起來。

  結果U盤沒有找到,手裡倒是多了一根口紅。

  一個不知名的小雜牌。

  祝願將口紅拿在手裡,晃了晃。

  笑容明媚張揚:「看來顧總車子的副駕駛上,還坐過別的女人啊。」

  男人依舊沒有聲音。

  「咔嚓」一聲,祝願拔開了口紅的蓋子。

  看到裡面是她最討厭的橘紅色時,微不可聞的挑了挑眉,她尾音拖的很長,語氣里也是充滿了鄙夷,「真土啊。」

  顧京律總算看了過來。

  側臉到下顎的線條冷硬凌厲,說話時,面上半點波瀾都沒有,「給我,別亂碰。」

  話音剛落,祝願就開了窗,將手裡那根口紅給丟了出去。

  她挑釁的笑著,垂下眸子,一字一頓的回答道:「我、偏、不。」

  反正這個男人現在正在開車,也不能拿自己怎樣。

  馬路上,原本正在中間道上的白色邁巴赫突然一個急剎車,然後轉彎到了右邊道上。

  顧京律板著臉,聲音里僅剩的最後那點兒耐心都沒了蹤影,冷漠的命令著:「下去撿。」

  旁邊是雜草叢生的爛泥地。

  祝願以為自己會很生氣。

  結果男人的話一說出來,她的鼻尖就開始發酸了,很憋屈難受,連心臟都開始疼了。

  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凶過。

  丟出去的東西再親自撿回來,還是這麼明晃晃的大白日,隔幾秒鐘就有一輛車從後面開過。

  她才不要呢!

  然而顧京律卻絲毫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男人修長的手指微微屈起來了一些,在方向盤上敲了兩聲,骨節泛著青白色,「不想下禮拜結婚典禮上,讓你父母知道你和我的事情,就下車去撿。」

  祝願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口腔里都湧上來了一股血腥味。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因為這事兒被父母遣送到了國外,或者是被關禁閉之類的,絕對是得不償失。

  一直都以為這段不恥關係,應該是她拿捏這個男人痛點的手段才是,沒曾想今天反過來被威脅了一把。

  算他狠。

  祝願很不心甘情願的下了車,走進那髒兮兮的草叢裡,看到有形狀與那根口紅相似的東西時,還得冒著手上被粘泥土的風險,彎下腰去撿。

  大衣和裡面的針織裙下擺,很快就髒了。

  然而顧京律只是懶洋洋的靠在車頭。

  用那雙沒有感情的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

  大概老天爺總是愛垂憐可憐的女孩子吧。

  找了快十五分鐘,當祝願決心不坐他的車,直接離開時,突然腳下踩到了那根口紅,她撿了起來,走出草叢。

  狠狠砸在了男人身上。

  語氣不是一般的挖苦,「看來顧總對在意的女人還是不夠大方啊,一根幾百塊錢的口紅都不捨得給她買。」

  「這種雜牌東西,和野種有什麼區別?」

  聽到後半句話的那兩個字,顧京律眯了眯眼。

  他沒發火,把口紅重新放回車裡之後,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擰開瓶蓋,慢慢往下倒著,讓祝願可以簡單的洗下手。

  半瓶水空了的時候,才抬了抬眼,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倆個字以後再敢當著我的面說一次,試試看。」

  低沉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慄。

  祝願是害怕的。

  小的時候,她被這樣凶過太多次了。

  即便明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打自己,也不會真的怎麼收拾她,但還是沒緣由的膽怯。

  她哆哆嗦嗦的洗著手,都不敢嫌冷了。

  見她洗好了,顧京律也就不再繼續倒礦泉水。

  重新上車的時候,祝願一抬腳就看見了自己衣服下擺上沾著的那些爛泥。

  她有潔癖,真的忍不了。

  等男人重新坐到了駕駛位上時,直接扶著車門,仰起腦袋大哭了起來,斷斷續續的,控訴的咬字發音倒是很準確:「你個混蛋……顧京律,你憑什麼敢這麼欺負我嗚嗚嗚。」

  嗚嗚咽咽的。

  吵得顧京律太陽穴突突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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