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不行了

  聶小雨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承載了一千多萬人口的城市，很多人一轉身就再沒見過，而她居然買到了許霆舟隔壁的房子，還跟他成了對門鄰居？

  聶小雨站在原地，足足消化了十幾分鐘，才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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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門後，她忍不住懊惱的拍了拍頭。

  自己剛剛究竟是抽什麼瘋？沒弄清事實真相，就惡意揣測別人，還妄加指責。按理來說，買房能買到隔壁這麼巧的事情，比她更應該想歪的應該是許霆舟才對吧？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不過有一點她是真想不通，雖然這個小區也算是高檔小區，但對許霆舟那種身份地位的大老闆來說，只能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他不去買獨棟別墅，買什麼躍層啊？

  這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以後不約了，得多尷尬啊？

  啊啊啊啊啊，真是要瘋了！

  ……

  因為要在醫院照顧姥爺，聶小雨直接跟梁絮請了年假。元旦假期再加上年假，一共是十天。

  由於時間緊任務重，梁絮限她三天之內把效果圖畫好，後續由薛婷婷跟上。至於這十天能不能休消停，還要看薛婷婷跟得好不好。

  不過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工作的這幾年，她就不知道什麼是年假。

  薛婷婷是3號夜裡回來的，下了飛機就給她發來了視頻。吐槽完那個大變態客戶，見她發著燒吊著水還在畫圖，不禁罵道：「聶小雨，你知道你為什麼遲遲找不到男人嗎？」

  「為什麼？」

  「因為你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爺們。」薛婷婷說，「沒聽過撒嬌女人最好命嗎？你就不能跟許霆舟撒撒嬌，把出圖時間往後推一推？」

  聶小雨按下渲染鍵，才抬眸看向視頻里的薛婷婷：「他要真吃那一套，估計早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薛婷婷：「…………」

  薛婷婷雖然常常調侃她有著打不死的小強精神，但這一回，不做小強，還真有可能拿不下許霆舟。

  回想這幾次見面，她覺得許霆舟大概應該很喜歡小雨這種在感情上潔身自好，在事業上專注刻苦的女孩。

  「行了，按老規矩，渲完連文件包發我郵箱。明天我列印出來就去寰宇找許霆舟。」

  聶小雨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掛完電話，圖也正好出來了。她趕緊保存下來，然後連帶著文件包都發給了薛婷婷。

  做完這一切，她發現輸液又回血了。

  她沒喊護士，自己默默的拔了針，然後握著姥爺溫熱的手就睡了。

  姥爺是在五號晚上醒的，他很幸運，沒出現嚴重的智力退化，但出現了半邊手腳沒有知覺的症狀。

  早在術後，醫生就告訴過她，腦出血的病人能救回命就已經是萬幸了，如果只是出現了偏癱而沒有嚴重的智力退化，那就是燒高香了。

  聶小雨從沒敢奢求什麼，就算姥爺的智力退化成小孩子，她也不在乎，只要姥爺活著。

  姥爺剛醒來還很疲憊，睜開眼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你媽媽……來過了嗎？」

  「來過了。」聶小雨起身給他掖了掖被角，躲過了他探尋的目光。

  可姥爺還是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撒謊：「你騙我，她沒來過。」

  聶小雨沖他笑了笑：「別多想了，好好養病。我在不也一樣嘛。」

  姥爺嘆了口氣：「住院花了很多錢了吧？」

  「沒有。快睡吧。」

  姥爺很快又睡著了。聶小雨伸手摸了摸小老頭的臉，隨後也跟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是薛婷婷發來的視頻電話，為了不吵到姥爺，她走到門外才接起來：「怎麼了？」

  薛婷婷把許霆舟秘書昨天深夜發到她郵箱的回覆截圖發給了聶小雨。聶小雨看了一眼：「又有改動了？」

  這已經是三天來的第九個版本了，每次都只改動一點點，也不知道是許霆舟沒說清楚，還是她沒弄清楚。這幾天改下來，感覺比上班的時候還累。

  不止她累，薛婷婷也很累，出差回來既要跑應酬，還要替她應付許霆舟。

  薛婷婷做了一個掐人中的動作：「救命，我不行了！」

  聶小雨笑她：「不做一生要強的婷姐了？」

  「實在強不動了。你看看我的黑眼圈，」薛婷婷伸手指了指自己因為嚴重睡眠不足而有些發腫的面部，「再看看我的臉，都快被折磨成黃臉婆了。你跟他訂初稿的時候，也這麼費勁嗎？」

  聶小雨回想了一下：「沒有啊，訂初稿的時候不到二十分鐘就搞定了啊！」

  薛婷婷：「…………」

  所以，許霆舟就專克她一人兒唄？

  「你再改一版吧。如果這一版還不行，你就約他見面談談吧，看看到底是哪不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現在一看到他我就頭疼，如果說以前我的人生是按分過的，那麼現在就是按秒過了，真的是度秒如年啊……」

  薛婷婷雖然業務精湛，但卻是個標準的設計廢，以往項目初期都有聶小雨跟著，兩人互相配合，也沒覺得多煎熬，這次她是真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煎熬」。

  聶小雨應了下來：「好，這版改完要是還不過，我就約他見面談。你也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薛婷婷終於恢復了點生氣：「對了，程筱回公司了。這次一回來，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之前叫程筱，現在估計得叫鈕祜祿·程筱了。」

  「怎麼了？」

  「不知道是因為許霆舟這事兒受刺激了，還是想爭一口氣，現在只要能逮到機會接觸到寰宇，就絕不放棄。」薛婷婷從冰箱裡拿出一盒奶喝了起來，「還天天到人公司底下守著，又是追人又是追車的，就跟拼命三郎似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

  單子沒成之前，大家都有機會，這是之前說好的。聶小雨也沒什麼好說的：「各憑本事吧。」

  「嗯。」

  掛了視頻電話，聶小雨剛要轉身回病房，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