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行醫

  「多多，你看看，大家多喜歡你啊，入宮一趟，回來盆滿缽滿的，你這才多大，收的禮物都快放不下了。」

  

  從宮裡回來，簡清婉抱著孩子忍不住逗弄，這話說得有些隨意，但是事實。

  「你這孩子，他知道什麼，不過這孩子確實招人稀罕，以後一定大富大貴，你別抱了，你師父不是說了，你還是要注意休息。」池木蓮笑著接過孩子，將孩子交給奶娘，小孩子也不能時常抱著，到時候抱習慣了，天天要抱也不好。

  雖然不缺人抱，但是孩子放下睡才踏實。

  簡清婉點頭交出孩子，「這孩子的確招人喜歡，聽聖上今日說，前方戰事也有所好轉，希望一切都好起來，都說這孩子是個福星，但願如此。」

  「不是說就算是把東南人趕走了，戰事也沒那麼快停下來嗎？哎，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池木蓮也盼著丈夫兒子女婿早點回來，好家人團聚，但是戰事真的不是她們所想就能左右的。

  「娘，總會團聚的，別擔心，戰事咱們不能左右，他們為大淵而戰，咱們不能給他們添負擔，在家好好保重自己，讓他們戰場無憂不用操心家裡的事。」

  「娘知道，婉婉，你是不是想去找太子？」

  簡清婉笑著搖頭，「若是以前或許會去，現在孩子這么小，我身子又不是很好，我這一路去，太子知道不知多擔心，現在孩子平安生下，這麼多人帶，我想著好好跟師父學醫術，要不然對不住他老人家啊，他老人家一輩子可就我這麼一個徒弟，再則，戰事一時半刻停不了，將來戰場上肯定對醫藥的需求會很大，我想著，早些準備，咱們在家，不添麻煩是一回事，若是能幫上他們一點豈不是更好？」

  「這…這要怎麼幫？」池木蓮一時不懂，這能怎麼幫，難不成她學好了去前線當軍醫啊，這也不現實啊， 雖說打仗可能還要打很久，但是這學東西哪是一天兩天就能學好的，這治病可不是別的，搞錯了要人命的。

  「娘，這不是還在想嗎，您放心，總不是等著我去救死扶傷。」

  「這就好…」池木蓮說著也覺得自己說得好像不太對，跟著一笑。

  簡清婉也跟著一笑。

  轉眼就過去三個月了，前方戰事如火如荼，娃兒也過了百天，簡清婉現在每天忙著跟羌無涯學醫術，羌無涯也認真教不過更多的是讓簡清婉自己去悟，他老人家則負責逗娃兒。

  這日，簡清婉第一次嘗試自己去替病人診斷開方，她喬裝成男子隨著羌無涯出診。

  「這裡是城中的貧民區，住的多是窮苦些的百姓，他們平時有個小病小痛的都不去找郎中不吃藥，有的用點土方子，有的就乾脆熬過去，真有大病的，也不是家家都捨得銀子去治…為師當年剛習醫的時候，在這種大街小巷，一待就是個把月甚至更久，你也從這裡開始吧，治病救人，除了醫術，還要修心術明白嗎？」

  簡清婉鄭重點頭，「師父說過，救死扶傷，醫者都要記住這句話。」

  「沒錯，救死扶傷，對你來說，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可是對他們來說，就是性命攸關，丫頭啊，你身份特殊，若是太子將來登基，你就是一國之母，更要明白這個道理，你不是一般的深宮妃嬪，太子為人老夫也心裡有數，將來他若是有些看不到的地方，你要在一旁多加提醒，一定不要忘了，這一國之根本，在人，江山社稷，百姓為重。」

  羌無涯很少跟簡清婉正兒八經說這些大道理，簡清婉聽得認真也都記下了。

  「行了，你自己去吧，為師也到處看看，若是遇到棘手的病情，回頭再跟為師商量，你今日看過的病，看過的方子，回頭都要拿給為師瞧瞧，記住，用藥一定要仔細，另外，更要考慮他們的處境。」

  雖說，這次簡清婉是想著包他們的藥材，但是羌無涯阻止了，這樣的忙，她能幫一時，幫不了一世，他這次帶她出來問診的目的，就是為了鍛鍊她因病治病的能力。

  這個能力，不是說看準了，治好了就行，還得考慮患者能承受的範圍，比如藥的貴賤等等。

  「師父，徒兒明白，徒兒這就去。」

  簡清婉拿著藥箱，蘇兒一旁跟著，她就是幫著打下手。

  其實，以前他們家也不是那般大富大貴，但是，與這裡的百姓生活條件還是天差地別。

  「主子，當心些。」

  看著眼前清醒，蘇兒免不得擔心，生怕簡清婉有個什麼閃失。

  「放輕鬆些，蘇兒，這裡都是百姓，咱們現在這樣子，放心。」

  她們都是一身男裝，再說，暗中肯定有福伯安排的人看著，她也不說沒必要，畢竟怕萬一，到時她出事是一回事，太子和爹知道不知多擔心。

  哎，有時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主子，這咱們要給那些人看病？咱們怎麼知道誰家有病人呢？」

  「不用著急，邊走邊看，看到再說。」也不是說，出來就一定要給誰治了病，她明白師父的意思，師父是想讓她看看，普通百姓，或者說底層百姓平日過的日子，他們的生活現狀，這些事她平素在太子府看不到的，也很少聽聞的。

  這裡，以前也的確沒踏足過。

  這兒的街道相對比較狹窄，百姓們穿著十分樸素簡單，身上補丁到處都是，這是常態，不穿補丁的倒是不多，小孩在街道追逐，寫字爛了十分正常，有的乾脆光著腳，有的老人靠著門坐著納鞋底，有的小販叫賣，賣的也是一些平時沒怎麼見過的吃食或是小玩意。

  總之，和繁華二字沒什麼關係，但是這裡一樣是人生活的地方，一樣人聲鼎沸，只是有所不同，是一幅不一樣的人間百態，讓人感覺特別真實熱別的有煙火氣。

  偶爾還有婦人的叫囂聲，這就是所謂的市井婦人樣子，但是簡清婉此刻並不覺得真是個貶義詞，反而覺得真實。

  沒錯，就是真實。

  走著走著，簡清婉看著一個婦人一臉蠟黃，臉色頗為痛苦的抱著一個木盆子，看樣子是要去幹什麼，步子很慢，再看，腹部微微隆起，像是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