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人間

2024-08-19 12:53:14 作者: 紅樂

  秦宴聽著陸故新這番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解他。

  亦或者,感情的事情從沒有哪個旁觀者可以真正做到有效溝通。

  秦宴只是覺得陸故新對涼喻如此的偏執,大抵是因為當初失去得太突然。

  他一直在等著擒拿聞梟計劃成功後就退出這個組織,他一直覺得只要計劃成功,他就能和涼喻回歸安穩的生活。

  一直幻想著和涼喻的溫馨未來,卻不想,計劃成功了,但涼喻不在了。

  

  涼喻離開的時候,他為了找涼喻出車禍失明了他沒崩潰沒瘋,卻在找了半年後,手術成功復明的那天收到涼喻的死訊。

  天人永隔成了一道詛咒,它印在陸故新心頭,這輩子都無法消除了。

  若不是小月圓的存在,秦宴覺得陸故新大有可能就跟隨涼喻而去了……

  這樣的深情,是隔著生死永生無法填補的遺憾。

  所以陸故新放不下,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了。

  秦宴看著陸故新,不知想到了什麼,他似乎感同身受,眼神中多了分沉重和落寞。

  這世上讓人遺憾的感情或許也不止是生死相隔,還有另一種不被世俗認可,甚至不被對方認可……

  甚至,連提起都是羞恥的存在。

  秦宴抬手捏了捏眉心,將那些煩人的心思掩埋起來。

  他拍了拍陸故新的肩膀,「事已至此,就別想了,按照現場查看,溫喻應該是被人救走的,那根棒球棍扔在現場,看似無意,但我覺得是故意的。」

  「指紋驗出來了嗎?」

  「沒那麼快,但最遲今晚結果能出來。」

  陸故新點頭,「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那救走溫喻的人應該是聞澤。」

  「如果是他,那他的身份就基本可以確定了。」

  「嗯,聞梟的弟弟。」陸故新眸色微眯,「只是這人在聞梟死後,並沒有加入聞梟的幫派,且這些年都沒有任何動作,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他徹底退出他們那個圈子,另一種是他刻意躲在暗中謀劃著名復仇。」

  「我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畢竟他是在你和溫喻接觸頻繁期間出現的。」

  陸故新點頭,「他應該是認為我對溫喻是在意的,所以如果真的是聞梟帶走溫喻,那他的目標應該是我,那麼溫喻起碼暫時是安全的。」

  「那這樣就更加能確定我剛剛的推斷,如果真是聞梟,那棒球棍就是聞梟故意留下的,他一個反偵察那麼強的人,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秦宴頓了頓,補充道:「他是故意讓你知道是他,甚至,想要你主動去找他。」

  陸故新冷呵,「他對自己的判斷還真是自信。」

  只可惜,聞澤要失望了。

  「總之,現在就等指紋檢驗出結果,我們先回去吧?」

  陸故新淡淡應了聲,扔掉菸頭用腳踩滅,轉身欲走,秦宴又喊他。

  「白惜哲還在醫院,我覺得你應該過去看看她。」

  陸故新淡淡應道:「我知道。」

  「她藏著這麼深,這次為了你也算自亂陣腳了,起碼這一次你不算一無所獲了。」

  秦宴有意寬慰陸故新。

  但陸故新心裡很清楚,這整個計劃能如此順利,全是因為溫喻。

  「今天我們所以的收穫,是用一個無辜女孩換來的。」

  聞言,秦宴微怔。

  陸故新側過頭,看著秦宴,又道:「不必擔心我,於我來說最難的時期是阿喻剛離開那段時間。」

  但再難,不也走到現在了?

  所以,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能真正威脅到他了。

  「如果覺得對不起溫喻的時候,那你就想想溫海。」

  秦宴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導陸故新,只能嘆氣道,「阿故,我們做的事情沒錯,溫喻是無辜,但換個角度想想,這或許就是溫海罪孽深重,最後都報復到他這個唯一的女兒身上了呢?

  那些因為溫海而家破人亡的家庭,他們何嘗不無辜?雖然我不信奉神明,但我相信因果相報,溫海罪孽深重,他不還,自然得有人幫他還。」

  而這個人就是溫喻。

  所以,溫喻是無辜,但她再無辜也抵不過一個罪孽深重的父親。

  如果用佛的話來說,那就是投胎當溫海的女兒是溫喻命定的劫數。

  也許,這個開朗樂觀的女孩,註定要來人間受苦一遭。

  -

  溫喻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她覺得有點暈,這種暈是周圍的環境造成的。

  看了看四周,她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想。

  掀開被子下床,溫喻扶著牆跌跌撞撞走到門口,伸手擰動門把,拉開房門。

  外面的光照進來,她抬眼望去,怔住了!

  她在海上。

  一望無邊的海面,溫喻從房間裡走出來,沿著走廊往外走。

  一路走到甲板上,她終於確定。

  這是一艘私人遊輪。

  「怎麼出來了?」

  身後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

  溫喻轉過身,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聞澤。

  她警惕的看著聞澤,下意識往後退,但後腰很快撞在護欄上。

  身後是海,沒有路了。

  聞澤看著她,眸色溫和,「溫喻,你不用怕,這艘遊輪很安全。」

  溫喻雙手緊緊抓著護欄,「你想要帶我去哪裡?」

  聞澤走到她跟前停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溫喻躲開他的手,依舊滿臉戒備的盯著他。

  她覺得聞澤現在看她的眼神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他從前眼睛裡總是喊著笑,那笑有點玩世不恭的樣子。

  溫喻雖從未相信過那是聞澤真實的面目,可也從未想過,揭開微笑面具的聞澤,會是此刻這樣。

  他現在看她的目光總是透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可溫喻並不記得自己和聞澤有過多麼深刻的接觸,他為什麼會對自己產生占有欲?

  總不能是一見鍾情?

  溫喻很快否了自己這個猜想,且不說她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魅力。

  就說聞澤這個人,溫喻覺得他不是那種膚淺的人,一見鍾情在聞澤身上發生的概率很低。

  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溫喻思緒萬千,終究沒忍住問道:「聞澤,你到底是誰?」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