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甜蜜的烏龍

2024-08-18 15:04:50 作者: 紅塵樹

  書房中,雍成威冷著臉坐在上位,那冷硬的面具上勾勒著簡易的紋路,卻能感受到其中的大氣與冷意。

  「呵,陳氏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底下跪著的黑衣人正是之前在陳氏院子中聽到一切的暗衛,在知悉了對方暗自商量的詭計後,此暗衛立馬回來報告給了雍成威。

  「你繼續盯著他們,別打草驚蛇了。」雍成威的指骨輕輕敲擊在檀木的書桌上,「咚咚」的敲擊聲猶如一陣陣打在人心上的鼓槌,壓抑而充滿了難言的肅穆。

  「是。」

  待暗衛消失後,雍成威雙手攏起,靠在椅背上,不由得放緩了神思。

  自從十幾年前他的母親因病去世,他便逐漸對母親的閨中密友陳氏有了懷疑,畢竟明明在生完弟弟後,母親的身子雖然有些虛弱,但大夫所言只需細細調養,養上三兩年就好了,可偏偏陳氏因為家中出事借住在母親那裡後,母親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尤其在月圓的那夜,他怎麼就能那般恰好的在街頭看到陳氏?而身邊的弟弟又為何會在那個時候被陌生人拉走?

  

  這些謎團都繞在雍成威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之後,因為弟弟失蹤,母親本就虛弱的身子再加上心中的悲痛,一下常病不起,不到小半年就撒手人寰,緊接著三月後父親立馬新娶繼室——陳氏,這其中叫人不得不懷疑存在著什麼齷齪……

  雍成威不得不承認,陳氏打的一手好牌,他卻是查了出來當年有人在他母親的藥中下毒,但那人已經死了,陳氏將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絲毫不讓人懷疑在她的身上。

  但許是直覺作用,雍成威覺得當年那些事和陳氏定然脫不開干係,只可惜這些年來他毫無頭緒,就是連當年失蹤的弟弟也屢屢難尋……

  而今,這心思歹毒的陳氏又將算計放在了聞墨身上,一下子便叫雍成威難以抑制住多年壓抑的怒火。

  「陳氏……」雍成威握緊了拳頭,深沉的眸子死死盯著身側上鎖的檀木柜子。

  那柜子中,鎖的正是染了聞墨初次血跡的被單,以及那些被大力撕扯壞的衣襟。

  大約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雍成威終於覺得時間沒有刻意,才趕緊準備去聞墨的院子裡。

  一進院子,他卻發現周遭的下人看他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

  正疑惑間,瓏煙解答了他的問題。

  「將軍大人,」瓏煙欠身行禮,「昨晚可是有什麼歹人潛入了將軍府?是您派手下來幫忙把守少爺的院子嗎?」

  不論是瓏煙還是阿年,都習慣了「少爺」這個稱謂,而在將軍府中,兩人本以為是要改成「夫人」的,不過聞墨見他們叫的彆扭,就默許了延續「少爺」的稱謂,而當時雍將軍也在場,因此後來瓏煙和阿年便大大方方的繼續叫少爺了。

  雍成威一愣,便知道聞墨替他圓了謊,便只能順著那思路解釋:「咳咳,是的,只要無人受傷就好。」

  「沒有沒有!」瓏煙淺淺笑了一下,對她來說凡是對她家少爺好的人,那就是自己人,「多謝將軍照顧!」

  「無妨。」

  瓏煙道:「將軍去尋少爺吧,午膳馬上來。」

  「等等,」雍成威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瓏煙,道:「準備些湯水的粥食吧,咳,我近來許是受了寒氣,身子不大爽利。」

  雍成威知曉初經人事的哥兒最好用些流食,但他又怕聞墨忽略了這些,只好提前吩咐。

  「是,我這就去吩咐。」

  瓏煙點頭,本來今早她還以為將軍宿在了少爺的院子裡,專門叫人煮了補氣血的紅棗粥,但剛剛見了少爺才知道一切都是烏龍,但紅棗粥已經煮上了,她還正愁如何處理,畢竟這些年來少爺最討厭的食物就是紅棗了,可偏偏少爺還是個不願意浪費的性子。

  原本想著她和剩下的人將那加了藥材的紅棗粥分食,卻不想雍將軍想喝粥食,這倒是湊巧的厲害,這般他們也不用昧著心兒喝那加了補品的紅棗粥了。

  瓏煙離開後,雍成威也操縱著輪椅進了屋。

  此時,聞墨正裹著白狐狸毛的披肩,手中捧著暖手的小爐子,慵懶假寐。

  雍成威輕咳,裝模作樣道:「昨晚休息的可好?」

  「唔……」聞墨聽見聲響,懶懶抬了抬睫毛,「不大好……」

  「咳咳,」雍成威難得有些羞恥的解釋著自己的謊言:「昨晚有歹人潛入了將軍府,我怕你這兒人手不夠,這才叫人守在了你的門口。」

  聞墨徹底掙開了眼睛,染著困意的眸子中生出了幾分笑意,「原來如此,看樣子我倒是猜對了。」

  「夫人聰慧。」雍成威坐著輪椅靠近了貴妃榻,看著神色依舊倦怠的少年,不由得放輕了聲音:「看你睏乏的厲害,等等午膳後再睡會兒吧。」

  「我也想啊,」聞墨放下了手爐,緊了緊肩上的皮毛,「可身子上酸軟的厲害,就是躺下也難受的緊。」

  雍成威面具下的老臉一紅,,宛若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貓,那潔白的身軀上儘是青紅交加的痕跡,醉人也誘人。

  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雍成威有些抱歉的說道:「我給你揉揉吧。」

  「現在?」

  「對,」雍成威點頭,「我以前在軍營中常遇見拉傷的情況,都是自己按的。」

  「好啊,」聞墨點頭,自己身上的酸軟都是眼前這個一本正經的乾君做下的怪,自然是要對方來償還了,「你把我抱在榻上吧。」

  「嗯。」

  關好了門窗,雍成威站起來將纖細單薄的少年抱了起來,又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為對方擺好了俯趴著的姿勢,更是細心的將那三千青絲用手攏在了一起,以防被壓在身下而拉扯疼了頭皮。

  聞墨懶懶的爬著,任由對方的動作,還指揮道:

  雍成威被少年如此直白的「屁股」二字驚得面紅耳赤、心下火熱,但又捨不得訓斥,只好軟著語調囑咐著:「切莫在旁人面前這般講話。」

  「哪般?」聞墨發現即使雍成威在男人、乾君扎堆的軍營中混了多年,即使他聽慣了那些士兵的葷段子,但本質上還是有一顆保守而老幹部的心,當然除了在床上。

  「就、就是屁股這般直白的詞……」雍成威的手按在少年柔軟的腰肢上,力道輕重有序,很大程度緩解了聞墨腰上的酸軟。

  「我的將軍啊,這就算直白了?」聞墨輕笑,「難道你在軍營的時候不曾聽過更直白的?」

  雍成威當然是聽過的,但不知道為何,曾經面對自己手下的兵時,即使耳邊能聽到多麼活色生香的香艷故事,可雍成威卻絲毫不為所動,但偏偏聞墨隨便吐出幾個字,就能叫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雍大將軍紅了面。

  不過,本來還羞憤的雍成威倒是被聞墨口中「我的將軍」這四字給重重的抓住了心神。

  他手下就是少年的身子,昨晚的觸感歷歷在目,就是這樣簡單的想了想,雍成威就覺得自己又要興奮了。

  壓下那些慾念,他專心於給聞墨按摩,「這樣的手勁兒可以嗎?」

  面對聞墨時,雍成威簡直是一千個、一萬個小心翼翼都不為過。

  「唔……可以,」聞墨癱在床上,誇讚道:「很舒服,再往下點兒。」

  再往下點兒,正好是聞墨翹挺的臀。

  見身後人沒反應,聞墨催促道:「怎麼不按啦?」

  雍成威動了動喉結,咽下拒絕的話,寬厚的手掌一點點的下移,將那一團柔軟掌握在了手中。

  聞墨倒不是在逗雍成威,他的屁股是真的疼的厲害,也還是其他什麼,聞墨今早起來就感覺自一般難受的喪心病狂。

  而且除了屁股,聞墨的全身,從肩膀、手臂,後背、腰肢,再到大腿、小腿,甚至連腳趾都有著酸軟的感覺。

  這一刻,聞墨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床上運動」是最好的運動方式了,能不好嗎?做一次全身酸,多做幾次怕是既能減肥又能塑性吧……

  閉著眼睛享受著將軍大人的按摩服務,聞墨可算是舒服了一點,不過伺候著他的雍成威就沒那麼好受了。

  不論是視覺還是觸覺,雍成威此時都在受著巨大的煎熬:眼前是心上人體態均勻的身子,手下是心上人圓潤滑膩的軟肉……如何都叫他難以靜心。

  眼下這般活色生香,叫雍成威想起了昨晚在少年尾椎盛開的花兒。

  所有的坤君都會在身上的某個部位長著花朵的胎記,在他們經歷情潮之前,那胎記總是花苞的模樣,而凡是經歷人事後,那花兒便會綻開,像是一朵被滋養夠營養而盛開的嬌花。

  昨晚,即使是在光線朦朧的床榻之上,雍成威也看的分明——聞墨白皙如玉的後腰上除了他留下的紅痕,還有幾分欲拒還迎的誘惑。

  如同盛開在地獄的罪惡之花,勾引著人們去犯罪、去採擷……那個夜裡,雍成威貼在那一小塊肌膚上,吻了又吻,愛不釋手……

  桃紅色的回憶在他的大腦中炸開,處處都是難以拒絕的欲色。

  於是在聞墨感覺差不多叫停後,一轉頭便看見扶著自己起來的雍成威,從鼻子下流出了一道艷紅的色彩。

  聞墨見高大的乾君慌慌張張想找手帕擦拭的樣子,無奈輕笑,他拉住了對方晃動的衣角,「靠過來。」

  捂著鼻子的雍成威只好眼巴巴的坐在了聞墨身邊。

  「真是……」聞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依然是面帶笑意的從懷中拿出一方青色的帕子,另一手淺淺撫上雍成威的手腕:「放開,我看看。」

  「不雅……」

  不待雍成威話落,聞墨便少有強硬道:「快點,不然日後別來我房裡了。」

  雍成威立馬委屈巴巴的鬆了手,小山一般的體型在少年面前微微弓著,古銅色的肌膚上一道紅色的鼻血顯得滑稽而可憐。

  聞墨倒是絲毫沒有嫌棄的情緒,只是指尖裹著帕子,輕輕的擦拭著對方鼻間的血跡,「看來你得吃些降火的……可是這屋子裡地龍燒的太熱了?」

  雍成威自然不敢叫聞墨知道他自己不過是因為慾火難耐而留了鼻血,只好支吾點頭,「大、大概是……」

  待聞墨為雍成威擦拭好後,下人們也準備好了今日的午膳。

  見聞墨準備將那染了血跡的帕扔在竹筐中,雍成威連忙道:「給我吧。」

  「可是這都染了血……」

  「沒事,我、我自己洗洗……」畢竟這可是聞墨的帕子,一想到剛才聞墨溫柔的手執帕子為自己擦臉,雍成威就像立刻將這帕子也收到他那被鎖住的藏櫃之中。

  「好吧。」

  下人們已經將午膳的吃食擺好後,聞墨便揮手叫他們退下,並關好了門。

  指揮著雍成威把自己抱在了桌子前,聞墨掀開青綠色的粥罐,卻發現裡邊是補血補氣的紅棗粥,甚至還放了陽性的藥材。

  「誒,今日我沒讓他們準備粥啊……」聞墨自言自語。

  雍成威聽了,立馬解釋:「是、是我身子有些受涼。」

  「受涼?」聞墨有些訝然,「可你剛才還流鼻血了……」

  轉念一想,聞墨忽然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先前的流鼻血怕不是上火,真的原因少不得是因為雍成威自個兒身體裡的邪火,至於這補氣血的粥恐怕也是雍成威特意吩咐來讓聞墨喝的……

  想明白了其中的干係,聞墨便笑道:「那快坐下吧,我給你盛好。」

  說著,聞墨給雍成威盛了滿滿一碗深紅色的紅棗粥,倒映著對方帶著面具的臉,只叫雍成威覺得騎虎難下。

  若是他承認這粥是他幫聞墨要的,那該如何解釋他這樣做的原因?

  若是他就將錯就錯,打著上火的幌子喝下這補血的粥,那聞墨會如何想他?而這樣也不能讓昨晚受累的聞墨好好補身子……

  於是,雍成威只能心底糾結的緩緩接過那紅棗粥,面具下的眉頭已經快皺成結了。

  見身旁的乾君渾身是抗拒的氣息,聞墨笑問:「怎麼?不想喝?」

  「沒、沒有,」雍成威還是沒有想到什麼成功的藉口,只能堅硬的舀了一勺粥,緩緩的送在自己嘴裡。

  看著雍成威咽下了那一口紅棗粥,聞墨才放下剛夾了菜的筷子,擦了擦嘴,「我也想嘗嘗。」

  到底是知道了這粥是為自己點的,聞墨決定接受下這份好意,不過在接受好意之前,他還是想看看雍大將軍糾結的模樣,因此才有了主動為對方盛粥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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