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相處
2024-08-18 15:04:51
作者: 紅塵樹
雍成威一愣,心下一喜,正準備將小碗遞過去,卻聽聞墨道:「你餵我,胳膊疼。」
自是該餵的,畢竟昨晚那滿是雪肌的胳膊不知被雍成威留下了多少吻痕。
於是雍成威坐到了少年的身邊,輕輕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又緩緩送到了聞墨的唇邊。
一時間屋內安靜和諧,聞墨靜靜坐在有著軟墊的椅子上,乖巧的等待投喂,而投餵他的那個乾君也是耐性十足,等待著小坤君咽下了一口才接下一口。
這一頓飯,兩人吃了近一個時辰才結束。
飯後,雍成威抱著聞墨到榻上,又給懷中的少年揉了揉腰,看著對方逐漸入睡才堪堪離去。
但本該是處理公事的雍成威坐在書房中,卻如何也看不進那些公文。
內心難以平靜的他只好隨手翻了翻桌上堆積的公務,忽然從角落中發現了一張印著皇家徽紋的帖子。
皺眉翻開,他這才想起來這似乎是幾日前聖上送來的宴會邀請函,而舉行的時間正好是今晚。
本想著乾脆推拒了,畢竟他這些年來從不參加宮宴,且他的小妻子才剛剛承歡,身子都還沒緩過來,若是再去一趟滿是繁冗禮節的宮宴,怕是回來得更難受;可轉念一想,雍成威又怕聞墨對此次宮宴有興趣,若是自己草草做了決定,對於他放在心上的少年自然是不公平的。
想了想,雍成威將帖子收在懷中,打算再過一兩個時辰去同聞墨說道一下。
不過……
作為一個合格的夫君,他要未雨綢繆好一切。
「來人。」
「屬下在。」
一聲令下,候在門外的心腹柳七便進來了。
「你先去準備好馬車,再讓他們準備好參加宮宴的衣服,要料子軟滑舒適的,價錢不是問題,都提前準備好,若是有變動我再同你說。」雍成威吩咐著,但心中卻琢磨起了聞墨穿什麼色衣服好看,他搓了搓手指,不知在回味什麼,在柳七即將踏出門的那一刻,再次開口:「衣服多準備點兒淡色……」
「是。」
其實在雍成威心底還有著更加隱秘的小心思,但他到底不好意思在下屬面前表露出來,只能暗戳戳的藏在心裡,渴望著日後能有機會看到聞墨穿上……
一覺睡差不多睡到了下午,聞墨剛醒,便聽著阿年說將軍來了。
聞墨心底暗道:這人怕不是在自己身上安了監控器,來的竟然這般的巧。
院子裡的雪已經被下人清掃乾淨了,但冬日的餘威還是在的,雍成威依然帶著一股子風雪的味道姍姍而來,他這次倒是記得清楚,先是將深色的大氅放在了一旁,才靠近了聞墨。
聞墨怕雍成威在輪椅上坐的拘束,便屏退了下人,叫屋內只留了他們兩人。
「怎麼了?」聞墨赤腳盤腿坐在榻上,腰後邊還墊著個枕頭,就這動作都是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擺出來的。
「今晚有場宮宴,你可想去?」雍成威問。
「宮宴?」聞墨驚訝:「現在才通知?」
一般皇家擺宴,必然是提前好幾日通知的,聞墨曾經也時常和家人參加,對於其中的流程、規矩自然也是熟悉的,還是第一次知曉宮宴會在當他通知。
「不是,」雍成威解釋:「這宮宴的帖子早幾日就送在我這兒了,但我這些年從不參加,便放著給忘了,今天才看見便想著來問問你。」
「意思是我去,你也去?」
「自然。」雍成威才不會放任自家小綿羊一般的坤君獨自去那滿是豺狼虎豹的宮宴。
「那就去吧。」自從上次回門後,聞墨倒是偶爾也回家去看了看父母、兄長,但是身邊的幾個朋友卻總是因為各自時間上的問題而不能聚聚,作為一個勵志當鹹魚的穿越者,日常和狐朋狗友喝點兒小酒、聊聊八卦,就是他最想要的。
「好,」雍成威倒是沒有絲毫意見,還寵溺的淺笑了一笑:「衣服我都準備了,你挑挑吧。」
聞墨挑眉,笑眯眯道:「你還挺貼心呀。」
雍成威摸了摸被面具遮住的鼻尖,「還好。」
不一會兒,柳七就帶著七個侍女過來,一排人站在一起,每人手中都捧著紅木的托盤,從左到右,整整放了七件嶄新的衣裳。
「這麼多……」聞墨有些驚訝。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雍成威讓人間托盤放在桌上,待下人出去後,將聞墨抱到了桌子前的軟凳上,道:「所以就多拿了幾件,你挑著看看吧。」
其實早在柳七先拿了十幾件衣裳來見雍成威的時候,那會兒雍成威就已經偷偷挑過了一遍,這才留下了七件他覺得聞墨穿上最好看的衣服。
許是在大召的十幾年,聞墨被那坤君的的天性所影響,因此他也是很喜歡好看的衣服和亮晶晶的飾物,當然聞墨不會像有的坤君那般,將自己打扮成一個盛裝的聖誕樹一般。
「還挺好看誒……」
雍成威準備的這些衣服,都是絲毫不怕花錢的,因此做工、料子都是上等的好,就連那些繡著的花也沒有一點兒艷俗,反而處處是淡雅大氣。
最終,聞墨選擇了其中那件淡紫色的衣衫,隱約繡著葉脈的紋路,邊角處點綴著銀絲,顯得個矜貴而大氣。
這衣衫是雍成威親自幫自己的小妻子穿上的。
還真別說,聞墨一上身就立馬不一樣了。
只見俊美的小公子款款站在屋內,淡紫色的長衫襯著少年的肌膚愈發的白皙,一頭烏髮順滑的披在身後,那纏綿的發尾在腰臀處輕晃,微翹的弧度帶著些許俏皮,叫人忍不住想要抓在手中。
小公子的腰還軟的厲害,因此只是扶著桌子堪堪行了幾步,不過就這都叫雍大將軍看痴了眼。
在雍大將軍眼中,聞墨是千般好、萬般好,渾身處處都是令他上頭的點。
「好看嗎?」聞墨滿臉笑顏。
「好看,」雍成威啞著嗓子回答,他覺得自己面對聞墨,簡直沒有一絲一毫的自控能力,時時刻刻都像是一頭即將發情的野獸,只能生生忍下心底的衝動,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自己暴露了那般野獸的心性,將自己捧著心上的少年給嚇壞,「你穿什麼都好看。」
雍大將軍的情話技能在逐漸進步。
聞墨笑笑,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是該走了?」
「嗯,」雍成威坐會輪椅,將柳七留下的一個托盤拿了過來,那上吧還蓋著深紅色的繡布。
「這是什麼?」
「是給你準備的斗篷。」雍成威掀開繡布,露出了裡邊的光景。
那是一條純白的狐裘,每一寸的皮毛都被製作者精細的對待,光潔如雪,在領口處點綴上了剔透的玉石,細小的銀鏈子墜著幾簇流蘇灑在旁邊。
聞墨的手落在皮毛上摸了摸,雖然上輩子的世界觀主張不穿動物的皮毛,但自從來了大召後,他入鄉隨俗,不至於有什麼太過排斥——若是在他面前射殺、剝皮,對於喜愛動物的聞墨來說還是不忍心的,但倘若一切離開了他的眼,便覺得好接受了很多。
許是虛偽作祟,但聞墨不否認這是他本性的一部分,因此他對於這件狐裘,也大方的誇讚,「很好看,是你獵的嗎?」
「對,」雍成威點頭,「幾年前獵的,一直留著。」
「專門給我做的?」
「嗯,」雍成威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眼神,「覺著很適合你,就前幾日叫人做了出來。」
其實這狐裘早在三日前就做好了,但雍成威心下不知道該用什麼藉口送,只能熬著日子,直到今日翻出了那宮宴的帖子,才終於有了一個適合的契機。
「謝謝,」聞墨很真摯,無論是誰不很難排斥對自己好的人,而喜歡被人愛著的聞墨也是如此,而且他本就生了同雍成威好好相處的心思,自然在面對這個乾君小心甚至有些稚嫩的討好時,聞墨心中的歡喜也是更多的。
「我幫你披上。」
「好。」
聞墨微微傾身,雍成威將那柔軟的狐裘搭在了少年的肩上,滿是繭子的指頭挑起前端的繩帶,準備系住。
「等等?」聞墨捉住了雍成威的大手,此時他才發現那已經透著深紅色的凍瘡,「你沒有抹藥?」
雍成威一愣,將手抽了出來,繼續手上的動作,「無事,只是小傷罷了,等回來再抹也不遲。」
聞墨皺眉,等待著對方系好了帶子才道:「小傷、小傷,你怎麼說什麼都是小傷啊……」
他氣鼓鼓的坐在軟凳上,板著一張小臉,「去,我那個匣子裡有藥膏,拿來我給你抹!」
見聞墨臉上有怒色,雍成威才乖乖聽話,小山似的男人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亦步亦趨,安安分分坐在了聞墨的面前,伸著手,任對方動作。
「你知不知道,凍瘡嚴重了對身體很不好,」聞墨教訓道:「別不在乎這種傷,不然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聽著聞墨口中教訓的話,雍成威倒是美滋滋的,自己粗糙的大手被小哥兒的縴手握著,上藥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的酥麻,即是種享受,又是種煎熬。
直到給雍成威的雙手上都塗了一遍藥,兩人才起身準備去皇宮。
出門的時候,是雍成威坐著輪椅,懷中抱著小妻子的,聞墨因為身子不爽利的緣故,實在不想自己走,就大大方方蹭了雍成威的小輪椅,免費的車坐著就是不一般。
於是,聞墨就在一干下人驚訝的眼神中,蹭著雍成威的輪椅,一路坐到了將軍府門口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