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賭博沾不得

  「嘖嘖，五百兩黃金，賭博果然沾不得，姚管家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居然大半天時間就借了我大半的家產。」顧小曼手拿姚管家的借條，一邊看一邊嘖嘖道。她吐槽姚管家不知節制的時候可沒注意到，不知不覺，自己也是身家上千兩黃金的大戶了。

  「可不是。」趙菊花從顧小曼手中拿過借條，細細看了看，「比我的身價整整高了十倍啊！也不知那姚管家怎麼輸出去的！」

  張阿狗把借條拿給顧小曼時，她正和趙菊花商量得來的商鋪該如何打理，於是便有了上面的一番對話。

  顧小曼一早便知道，賭博之人之所以輸多贏少，一是因為他們自己太過貪心，二則是賭場那邊定會做點兒手腳。但她以前從未想過，這手腳，做得是不是太過分了些？半天時間便吞併五百兩黃金，若非賭場是見不得人的地下生意，恐怕賭場老闆在萬縣的產值，都要大過扶昊予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想，早知道，自己就該去開賭場！

  呸！怎麼能做這般騙人錢財的事，還是等以後勢頭大了，好好整治一番地下賭場才是！

  「狗子，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呢？」趙菊花將目光從借條上收回，巧笑望向張阿狗，讓他不禁耳梢發紅。

  顧小曼先前不大放心張阿狗，因此除過自己注意著，還讓趙菊花也幫點兒忙。張阿狗雖然懂謀略，卻不善於管理，因此大多數事情落到實處，都還是趙菊花出的力。除了從一個人牙子那兒出來的『革命友誼』，張阿狗和趙菊花在姚家一事上相互配合，兩人的情誼又加深了些。

  不過顧小曼作為旁觀者可看得明白，張阿狗這個純情小少年或許對趙菊花有意，人家可一點兒沒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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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步嘛。」張阿狗嘿嘿一笑，做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卻見顧小曼和趙菊花沒一個買他的帳，只得收起笑容認真道：「今日姚家內亂越來越大，恐怕姚茂才已經死了的事，是瞞不住了。姚管家清醒過來之後，也該發現借條上寫的是從顧老闆那兒借的，便知道自己上套了。他沒那麼多錢還，自然會把債務推給姚家，自己跑路。據我推測，最遲明晚他便會出發，到時候顧老闆先和官府勾兌好，一併埋伏在姚家門口，抓他個人贓俱獲！」

  顧小曼疑惑道：「可是抓到他，又怎能獲得姚家的財產？」

  張阿狗自信答道：「我先前說過，抓到姚管家不過是為了得到他私吞的部分錢財，而不管抓沒抓到他，有借條在手，姚家的財產都已經是顧老闆囊中之物了。」

  張阿狗說得沒錯，姚管家既然要跑路，便一定會帶一部分連賭博都沒捨得用的私房錢。不然他有什麼跑路的資本？而現在姚家衰敗，就算抵上所有資產，也不一定能賺多少，加上姚管家的錢，還能彌補一些。

  「等姚家的家產一到手，可又要麻煩菊花了。」顧小曼輕笑看向趙菊花，第一批鋪子從姚管家手裡買回來後，就沒少讓趙菊花費力。她不僅要負責帳目，還要幫著張阿狗算這兒算那兒，除此之外，西川縣和萬縣的美容館帳目都交由她負責，她兩個縣城來回跑，這幾日可累得不輕。

  趙菊花已和顧小曼熟稔了，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怎的感覺什麼事都落到我身上了，反倒是你這個老闆整日無所事事，閒得發慌。」

  「哪兒有，國醫堂的病人可夠我操心的。」顧小曼眨眼，安撫道：「等到姚家的事情一過，我給你放個假，好好休息幾天便是！放心好了，你的表現我都記著呢，賺的分成，自然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顧小曼隨口一說，誰知趙菊花居然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用墨水寫滿了數字。趙菊花面無表情道：「我每天都將自己為顧老闆帶來的盈利記著在，按照分成，我已經賺得二十兩黃金。往後我的效率只會更快，不出一月時間，便能從你這兒買回我的賣身契。」

  顧小曼：「……」

  顧小曼臉上笑容一僵，趙菊花的工作能力真是強得可怕！當初她就不該挖下這個坑，好不容易買來的人，就這般白白跑了，怎麼可能！顧小曼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趙菊花離開，但她也不會使什麼卑鄙手段，她打算等趙菊花的那兒的銀子攢夠了，自己好好勸勸她，雖然有了自由之身，還是跟在自己身邊一塊兒賺錢得好。

  不過片刻，冷掉的笑容便恢復了，不僅如此，還比先前熱烈得多。顧小曼暗下決心，一定要將趙菊花留在身邊——首先，便是自己對她的態度一定要好！堪比親娘的那種好！

  看到顧小曼『明媚』的笑容，張阿狗和趙菊花一同打了個寒顫，還真是看不習慣吶。

  見兩人不買自己的帳，顧小曼『切』地哼了一聲：「不和你倆說了，我去縣衙告姚管家一狀再說！」

  按理說，放水錢可是違法的勾當，但只要利息不要高得離譜，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兒，官府通通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顧小曼找上縣令時，他臉上笑得都快堆上褶子了：「什麼！姚家借了顧姑娘的錢不還？蒼天白日竟敢如此為非作歹，真當我這縣衙是個擺設！」

  顧小曼笑眯眯地看著縣令，聽得倒是滿意。

  縣令當然明白，顧小曼哪兒是被姚家貪了錢，分明是故意想要整治姚家！然而顧小曼絕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姚家也確實橫行霸盜，縣衙早就看他們不順眼，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整治。現在順勢和顧小曼一塊兒，一來拉近和顧小曼的關係，二來解決萬縣一大禍害，豈不美哉。

  縣令的馬屁拍完了，顧小曼一清嗓子道：「只怕今天之內，姚管家就會從姚家溜走，因此我希望大人能幫我些忙，派人將姚管家一舉拿下。否則他若是走了，我的錢……恐怕也拿不回來了。」

  雖說都知道是裝，但好歹也要做做樣子，說到最後幾個字時，顧小曼壓低聲音，一副悲痛樣。

  「顧姑娘放心！作為堂堂縣令，我定要給姑娘討回公道，這就派人將姚家給盯緊了，一隻蚊子都別想飛出去！」縣令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差點兒沒把顧小曼給逗笑。縣令又低聲問道：「只是為何，這回張公子沒……」

  話還沒說完，便被顧小曼給瞪回去了，縣令被她看得全身一哆嗦，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張彼得手下帶的是什麼人，那可是大楚禁衛軍啊！禁衛軍是能隨便出手的嗎？上回是差點兒出人命的大事，禁衛軍出動還算說得過去。可現在要是動用禁衛軍，豈不就是濫用兵權？縣令尷尬地笑笑，將顧小曼送到了街上。

  一切與張阿狗預料得一樣，正午剛過，姚茂才的死訊便從他院子中傳了出來，府中立刻亂成一團。姚管家大驚，原本姚茂才死了對他是好事，可現在他還欠了那麼多賭債，哪兒還有心思和姚家另一派人糾纏！

  有了仁人醫館一事的經驗，顧小曼也變得萬分小心，再不敢一個人走什麼偏僻的小巷去。還好姚管家是真的又蠢又膽小，收拾好行李便準備跑路，完全沒有丁點兒節外生枝的想法。不僅沒有多想，姚管家還忍不住地在心裡埋汰姚茂才，人家顧姑娘如今在縣城是什麼身份，是你惹得起的嗎？惹得人家不開心了，你倒好，頭一歪便走了，偏偏要我留下了受她報復！天色一黑，姚管家對著姚茂才院子的方向狠狠呸一聲，隨即拿好包袱行李，帶上心腹小廝一同從後門溜了出姚家。

  誰知才踏出去，便被幾名衙役團團圍住。

  「你、你們幹什麼？我，我不過出門逛逛街，小心我去縣衙告你們濫用職權！」姚管家看見衙役，雖然慌張，但仍硬生生裝出有底氣的模樣。

  「那正好，縣令在那兒等著你呢。」衙役打個哈欠，毫不留情地將姚管家一行人壓回縣衙。人進了縣衙，借條擺在面前，白紙黑字，無論是姚管家想要私吞的錢財，還是姚家手中剩下的部分家產，都歸入還債列表中，一併進了顧小曼懷中。

  當然在這件事上，顧小曼並非趕盡殺絕之人——姚家所剩家產加起來，也不過四百兩黃金，抵不過她借出去的五百兩。也就是說，她相當於用一百兩黃金便宜收購了罷了。仁人醫館想要她的命，她當然要讓他們下半輩子都別想好過。姚家不過稍稍造謠，而真正拿主意之人不過是姚茂才和貼身的一兩個小廝。低價吞併姚家家產已經夠了，再做些什麼便過分了。而姚家和姚管家雖然沒了大頭，但剩下的錢，只要他們不胡亂揮霍，還是足夠安安穩穩當個普通百姓的。

  顧小曼行事再怎麼狠辣，卻終歸是依著良心。這便是她與別人不同的一點，但正因為這一點的善意，她緊接著又被捲入一場風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