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閨房樂事

  出門走了一圈，身體疲累，加上是躺在顧時夜懷裡，我很快便沉沉睡去，難得他昨晚安分老實，我總算在他的懷裡睡了個整覺。

  等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顧時夜早早去了書房，枕邊空蕩蕩的。

  從洛寧到柳城，這段時間與顧時夜不間斷的長期相處，我覺得自己可能患上了『顧時夜依賴症』，每天都想粘著他，見不到他便心煩意亂。

  

  於是我換好衣服，迫不及待的去書房尋他。

  陽光透過木窗照在書桌旁，帶著檀香燃起的青煙在空中翻轉。

  顧時夜正襟危坐，提筆寫著什麼，沒有注意到我。

  「四哥。」我倚在門邊輕聲喚他。

  「嗯。」他抬眸看向我，眼下淡淡烏青，看起來沒有睡好，「可有用早膳？」

  「還沒。」

  他視線轉向我身後的侍女，本來還溫情脈脈的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厲，隻字未說，卻讓她們無比慌張。

  「四皇子恕罪，奴婢們立馬去準備。」

  我快步去到他身邊：「別怪她們，是我著急見你，睡醒就過來了，她們沒有時間準備。」

  「嗯。」

  我來到椅子後，傾身靠在顧時夜肩上，順勢用胳膊將他環住，臉頰在他耳邊輕蹭：「四哥昨晚沒歇好？」

  他寫字的手頓了頓：「嗯。昨晚你不安分。」

  「哪兒有？」

  顧時夜放下筆，牽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耳根泛起紅暈，十分誠懇的說道：「真的有。」

  記憶被喚醒，我隱約記起我一個人將被子裹走，以及在他身上四處遊蕩的右手。

  我心虛地撇了撇嘴，起身離開，開玩笑道：「既然如此，四哥以後還是睡書房吧，免得我擾你清夢。」

  「分房？」

  「對。」看著顧時夜當真的模樣，我眉峰輕揚，繼續調笑著。

  「好。」他抿了抿唇，毫不在意的拿起筆，將視線注意力從我身上抽離。

  這一操作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讓我慌了神。

  正巧侍女們端著早膳進來。

  我在桌前坐下，故意大聲說道：「歲安，去將姑爺的被褥搬來，姑爺說他以後要睡書房。」

  說完，我用餘光瞟向顧時夜，他依舊專注於公文批註，眼眸都不曾抬一下。

  歲安瞪大雙眼，遲疑道：「小姐，真的要搬嗎？」

  「對！」我憤然夾起一個小籠包放進嘴裡，自顧自的吃起早餐。。

  歲安手腳麻利，我飯剛吃完，她就帶著侍女將被褥搬來。

  我一邊指揮著她們鋪床，一邊隔著書架縫隙觀察顧時夜，希望他能出聲阻止，但直到床鋪好，歲安她們離去，他也沒有反應。

  他靜靜坐在那裡，神情專注，似乎那幾疊文書比我重要。

  越想越氣，我隨手從書架上拿起幾本書，直接在賴在床上，並且打算今晚我也不回房。

  床鋪整的極軟，只是小了點，兩個人睡需要擠擠，但挨近點也挺好。

  可是失策的是，書房裡的書，不是講朝堂政治，就是論道義佛理，都不適合用來打發時間。

  我從床上起身，繞著書架巡視好幾圈，也沒有找到哪怕一本故事書。

  當我準備放棄尋找時，在床邊的書架頂端，看到一個精美捲軸，粉色絹布包裹著紅木軸體，淡黃色的流蘇順著垂下，想來應該是畫冊。

  我踮起腳勉強抓住流蘇，也不知道什麼畫冊，做這麼精緻，還放得如此高。

  「別動。」我手剛抓住流蘇，身後就傳來顧時夜的聲音，低沉的嗓音略顯慌張。

  他的慌張反而激起了我的興趣，更加想看是什麼畫冊。

  我扯住流蘇，一用力，畫冊便直直墜了下來，我趕忙後退躲開，卻正好撞進顧時夜懷裡。

  原來流蘇是畫冊的束繩，繩子系的活結，我這一扯，繩子解開，捲軸落地的瞬間，便滾動展開。

  顧時夜來不及伸手阻止，只能苦惱的扶額嘆息。

  鎏金的捲軸順著書架，一路展開到床邊。

  我手中握著孤零零的束繩，直愣愣盯向完全展開的捲軸，呆在原地，在顧時夜的書房竟放著《春宮圖》，而他是完全知情，不然也不會攔我。

  看著畫上纏綿的小人，我腦子一片空白，面頰滾燙，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顧時夜從身後將我環住，下頜抵在我的肩頭，淡淡說道：「這下滿意了？」

  感覺到後腰有硬物抵上，我立即從顧時夜懷裡逃離，向門口跑去。

  顧時夜趕忙追了上來，在我踏出門檻前，重重的將門合上，我也被他困在了門板與他的中間。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問：「你又想逃？」

  我轉身用手臂隔開距離，不敢看他的眼睛：「四哥，這裡是書房。」

  「書房不可以嗎？」顧時夜輕輕掐住我的下巴，逼迫著我與他對視。

  門縫的光清晰勾勒出他極具誘惑力的面龐，透過他灰黑色的眼眸，我感覺到他克制不住的欲望，在身體裡蕩漾，怕是從昨晚開始，就在壓抑。

  想起大婚那晚，被他牢牢釘在床上一整晚，直到渾身疲軟。

  我瑟縮著求饒：「今日不如出門賞花？我看東院桃花開的正好。」

  顧時夜勾了勾嘴角，沒有言語。

  視線在寂靜中交融，長時間的對視，欲望漸漸燃燒。

  喉嚨乾渴，我望著顧時夜淺勾的唇，踮腳吻了上去。

  他似乎一直在等這一刻，等著確認我的心意，而吻將他克制的欲望徹底點燃，我被他狠狠抵在門上，完全失去了逃離的能力。

  顧時夜低聲喘息著，耳畔爬滿緋紅，一副純情之樣，但明明每次不顧地點時辰，妄作胡為的都是他。

  ........

  情到濃時，我將他攔住：「夫君，還分房嗎？」

  他雙眼迷離，輕聲答道：「夫人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

  然而接下來幾日的實際情況卻是，顧時夜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更多的時候是在這書房，捲軸被收起，但每次纏綿，它總是點綴其中。

  連著一兩日，我都不曾踏出書房，仿若凡事與我無關。

  直到宮裡遞來賞花的帖子，我與顧時夜才意識到，這些日子的荒唐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