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百妖潭

  翌日，我什麼也不想做，閉了醫館，靜靜坐在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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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的梧桐枝梢雜亂，自由且熱烈的伸向天空，但葉片落盡，無盡淒涼。

  不知何時，小時夜站在了我的身旁，懷裡抱著一把琴。

  我驚喜的發現，是安然的琴！

  「你在哪裡找到的？」

  「火場廢墟。」

  琴絲在陽光的映射下，泛著銀色淡光，明明是從廢墟里找出來的，但卻琴身完好，連一粒灰塵都沒有。

  那只有一種可能，古琴是安然的妖靈所化。

  我緩緩接過古琴，指尖觸上琴身的瞬間，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是她的妖靈。」

  「嗯。」小時夜靜靜注視著我。

  「我要回百妖潭，潭水的靈氣可以救她。」

  「好。」

  此時我才注意到，小時夜已經換回那件黑金色袍服，黑色長髮也用金冠束起。

  「你也要回無盡天了嗎？」

  「嗯。」他眼眸低垂，欲言又止。

  我俯身如初見時那樣，捏了捏他的臉，笑著說道：「放心，我們還會再見的，我在百妖潭等你。」

  他晦暗的眼眸中亮起光，嘴角勾了起來：「好。」

  送小時夜離開後，我準備將醫館交給阿城。

  我找到他時，他正為了安然的離世而獨自感傷，一個人窩在醫館的櫃檯里。

  我拍了拍他的肩：「阿城。」

  他看向我，眼底微紅，像是剛哭過，語氣低迷：「掌柜的。」

  「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裡？小夜剛剛也來跟我說他要走，你們是一起嗎？」他的語氣有些慌張。

  「不是一起。」我始終沒有狠下心來欺騙他，「我們不是真的姐弟。」

  他低著頭，喃喃道：「好。」

  「我決定把醫館留給你。」

  「留給我？可是你和安然都不在，我哪兒有能力經營。」他望著我許久後，才接著說，「你們都不是凡人吧，安然，小夜和你。」

  我有些錯愕，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用想我是怎麼發現的，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不管是妖是魔，你們都是好人。」阿城拍著胸脯保證道，「你們離開肯定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要以後常回來看看我就好。」

  「那你得好好經營醫館，我可不想下次回來看到濟世堂掌柜是別人。」

  「好。」阿城咧嘴笑著，「安然也會回來吧，既然是妖，肯定不會死在火里。」

  「我這次離開，就是想辦法救她。」

  「太好了！」阿城激動地蹦起來，「掌柜的，等我出去買菜回來，做一頓我的拿手菜給你餞行。」

  我還沒開口，阿城便興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本來打算立馬出發，但想著阿城回來看到空蕩蕩的濟世堂，怕會更加愁苦，所以我便留下了。

  吃飯時，阿城話比平日裡還多，酒更是一杯接一杯，最後醉醺醺的回房歇下。

  而我，也馬不停蹄的趕回百妖潭。

  剛到潭邊，一些從小玩到大的姐妹們便圍了過來。

  「那隻鳳凰呢？」小蝶先行發問道。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快速的將安然的妖靈放置到潭水中。

  「她的妖靈這麼弱？」桃花妖眉頭皺起，緊盯著潭中的妖靈，「誰把她傷成這樣的？恢復怕是都要好幾百年光陰。」

  「凡人。」我不咸不淡的答道。

  「凡人！」

  「因為她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我義正言辭的說著，「所以，你們以後可千萬別輕易就愛上別人。」

  小蝶捂嘴笑著:「帶你出去的那個男人也把你傷了嗎？」

  我故作懊惱的看向她，澄清道：「他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說來聽聽，你們該不會在凡間私定終生了吧？」

  「你們幾姊妹可別打趣她了。」身後傳來一個滄桑老者的聲音。

  她們幾個立馬收起玩鬧姿態，恭敬的行禮：「木爺爺。」

  「爺爺。」我揚起嘴角，挽起爺爺的手臂。

  他看著潭中的妖靈，惋惜的搖了搖頭：「可憐一位好姑娘。」

  「爺爺知道她？」

  「我透過水鏡，知道了你在凡間的一切。」他欣慰的看向我，輕拍著我的手背，「孩子長大了。一路辛苦，先去歇息吧。」

  「那妖靈？」

  「放心，你的姐妹們會幫你照看的。」

  「是呀，在百妖潭你還擔心什麼。」說著，她們便簇擁著將我推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