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們終將會再相見

  可是直到大婚前一晚，依舊沒有等到顧時夜的身影。

  我蜷縮在大廳的沙發上，焦躁不安。

  「夫人。」翠嫂輕輕按住我的手，「別轉了，待會兒要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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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我才發現我一直在轉著手上那枚祖母綠戒指，挨著戒指一圈的手指皮膚已經被磨得泛紅，我放下手，低頭不言語。

  「夫人回房歇著吧。」

  「不，我要在這裡等他。」

  我要等。

  翠嫂發現說什麼我都是會在這裡等的，於是乾脆就拿著女工活，坐在我的不遠處陪著我。

  等了不知多久，天空已泛起魚肚白。

  公館門口傳來馬匹的嘶鳴聲。

  我沒有思考，立馬飛奔出去。

  但到門口，卻只有路全和十多名士兵，一種不祥的感覺瀰漫開來，我緊緊攥著路全的胳膊：「四哥呢？」

  「夫人，顧帥要我回來帶您先離開洛寧，西北軍閥馬上要進城了。」

  「顧時夜人呢？」

  「顧帥也已經回到洛寧，但軍火庫那邊出事，顧帥已經帶人趕過去，他讓我給你帶了封信。」

  信上是顧時夜的筆跡，但字跡略微潦草，看得出來寫的匆忙：夫人，速速離開洛寧，這最後一戰結束，我自會去尋你，若我此去不歸，會有人護送你離開北大洲，勿念。

  顧時夜，你個蠢貨。

  一瞬間，視線變得模糊，滾燙的淚水滑落。

  說好的讓我在家等你，現在又要讓我一個人撇下你獨自跑路。

  「我不走！」

  「夫人，城中危險！」

  突然一聲爆炸聲從北面傳來，昏暗的天空中泛起火光，我記得那是軍火庫的位置。

  所有人都望著那團火光，似乎明白了什麼。

  「夫人，再不走來不及了。」

  「我要去尋他。」我抹乾淚水，默默在心中做下決定。

  我甩開路全的手，用最快的速度跑進書房，將門反鎖起來，門外追來的路全只能焦急的砸門。

  我拿出抽屜里那把黑色手槍，心跳急促，無論用什麼方法，我一定要他平安回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穩定住情緒，拿起桌上的筆，顫抖著寫下一行字，我已經盡力控制，但那行字還是歪歪扭扭。

  我將戒指取下，放在信上，抬頭最後一次望向書桌對面的合照，顧時夜，可能要說再見了。

  點出遊戲背包，記得《天地無束》中，我曾得到過一個傳送門。

  傳送門開啟，門的對面，火焰不斷吞噬著一切，而顧時夜已經倒在地上，四周是滾滾濃煙。

  我在主神商店購買了一個水球，將自己裹住，快步跨過傳送門，跨過的瞬間，門便消失不見。

  熾熱的烈焰四處亂竄，即使有水球保護，也依舊感覺皮膚一陣陣的灼痛。

  整個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腥氣和燒焦味，我在顧時夜身邊蹲下，手不住顫抖：「顧時夜！你醒醒！」

  四周爆炸聲震耳欲聾，我趕忙用道具將我們與四周的一切隔絕開來。

  我顫抖著掀開破碎的衣料檢查傷勢，但他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從指尖到臉頰布滿無數砍傷和貫穿傷，傷口撕裂處，深的已經已經可見白骨，肉外翻著，鮮血不斷滲出。

  我努力控住發顫的手，覆上他的胸膛，卻感覺不到任何心跳，昏暗的火光中，他的臉上滿是血污，毫無生機。

  我不願相信，近乎偏執的展開側影。

  可當側影能力一次又一次展開，依舊沒有作用的瞬間，我徹底無法思考，嚎啕大哭起來。

  火焰瘋狂的吞噬著周遭的一切，我抱起顧時夜跪坐在地上，鮮血漸漸染紅裙擺。

  「顧時夜！」我渾身發顫，聽著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伴隨心跳，一點一點將我撕碎。

  不知何時嘴唇被咬破，淚水的鹹味混雜著血腥味流進嘴裡，我緊握住他的手，卻被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再次刺痛，今天是我們的大婚之日：「顧時夜，你不是說要回來娶我的嗎！」

  淚水掉下，和地上的血混合在一起，鋪天蓋地的痛苦席捲而來，從未經歷過的崩潰與無力感，也在心裡橫衝直撞。

  「系統！」我顫抖著張嘴，聲嘶力竭的吼道，「系統！系統！」

  一個旋轉的光球出現在我面前：「我無法提供幫助，一切擾亂世界規則的能力都不被允許。」

  「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何必執著，這是他的命........我無法更改。」

  是這個最壞的結局，我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槍，抵在下顎，逼迫著系統：「如果你不救他，那無論是遊戲世界，還是現實世界，我都不會放過我自己！」

  我承認，我在賭，我在賭他曾經那句.....感情掠奪者，愛意蠶食者.......

  「你！」系統的聲音明顯失去分寸，我知道，我賭對了！

  「救他，還是永失所愛。」我語氣堅定，將手裡的槍更加用力的抵在下顎。

  「..........」

  「你說話！」

  「好，但代價是.....你將再也無法回到這個世界。」

  「他會記得我嗎？」

  「會，永遠在等待中被歲月凌遲.......直至死亡。」

  我看向懷裡那張清冷的面龐，囔囔到：「但我不能讓他死，如果我這次不回來，我不去那個宴會，我不去偷聽別人講話，他就不會為了娶我，而冒險提前清剿西北軍閥，都是因為我........每一次都是因為我！我想讓他好好活下去....……」

  我想起《天地無束》中那個失明的白髮男子，他雙眼微閉，抬起手腕，星辰銀河環繞在他的指尖。

  我俯身在顧時夜的額頭輕吻，順勢取下他手上的婚戒，緊緊攥住。

  顧時夜，這次換作，我要你活。

  我們終將會再相見，即使你不再記得這一切，我也會笑著告訴你：「我們曾經拜過堂。」

  「四哥，我回來了。」

  「嗯。」

  ...........

  「四哥，你想我了嗎？」

  「嗯。」

  ..........

  「四哥，你在這裡幹嘛？」

  「偷聽。」

  ...........

  「顧時夜，下雪了！」

  「嗯。」

  .............

  「等我回來，八抬大轎也好，教堂宣誓也罷，我想明媒正娶，給你顧夫人的名分。」

  「好，我等你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