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地無束再相見

  一道光閃過，我被系統帶到一個地方，我站在高處俯瞰著一切，紅色的花轎停在顧公館門口，人頭攢動，幾乎全洛寧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裡。

  新娘子從花轎上下來的那一刻，我立馬認出，那是我之前置辦好的喜服。

  「那個新娘子是我嗎？」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我將手裡的那枚戒指，又攥緊幾分。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我』身著喜服，蓋頭擋住視線，在門檻那裡被絆了一下，顧時夜趕忙扶住『我』，小聲的說道：「不急。」

  今天的他穿著那身繡著金線的黑色長褂，胸前簪著紅花，額前的碎發也規整的梳了上去，愈加顯得眉眼深邃，此刻的他笑臉迎迎，只有在遠城廟會時，我才見過這樣的笑臉，他是真的開心。

  「吉時已到，邀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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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嘈雜的人群此刻安靜下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和顧時夜緩緩走到顧氏祖祠的大堂中間。

  「歡慶此日成佳偶 ，且喜今朝結良緣~新人跪~」

  「一拜~良緣天定~佳偶地設~禮天謝地~」

  「二拜~先人庇佑~祖德流芳~香火興旺~」

  「夫妻對拜~婚約為誓~對拜為禮~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新人起身~」

  「比翼和鳴嘆鳳凰，欲棲金帳滿城香~新婚禮成~送洞房~」

  按照這邊的習俗，入洞房就是新郎新娘坐在婚床邊，由一名多子多福的老婆婆，在床的四角撒上大棗花生桂圓蓮子，以求早生貴子，子嗣綿延。

  『我』略顯侷促的坐著，顧時夜似乎看出什麼，默默將『我』的手握住。

  旁人退出門外，蓋頭被掀開。

  「笑這麼開心？撿到寶了？」

  「顧夫人。我顧時夜明媒正娶的夫人。」

  突如其來的一聲顧夫人，讓『我』一下失了分寸，不知自己是該站著，還是該坐著，只能將手裡的紅綢攥的更緊。

  顧時夜湊近，將『我』的碎發攏了攏，手在『我』耳後摩挲著，從耳窩到鎖骨，目光中滿是探究之意。

  「四哥，等下。」『我』退後一步，故意與他拉開距離。

  「你叫我什麼？」

  「四？哥？」

  他的眸光驟然縮了一下，借著手中的紅綢將『我』的手臂反縛：「不對。」

  一個沒站穩，『我』帶著他跌坐在床上，竟被他直接壓在身下，手被綁住，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我』只能象徵性掙扎一番：「我才不要叫。」

  他垂眸凝視著『我』，眉眼中光華流轉，柔情暗蘊，依舊不肯鬆開束縛著『我』的紅綢，反而將紅綢又收緊幾分，灰黑色的眼眸中蕩漾著欲望，意亂情迷的氛圍四散開來。

  『我』盯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湊近用唇輕輕摩挲著，一路向上，最後在他耳邊淺淺的喚道：「夫君....您這是要吃掉我嗎。」

  顧時夜身體顫了一下，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暈，呼吸也急促起來。

  「欠管教。」他一隻手牽著禁錮『我』的紅綢，一手輕握『我』的脖頸，平日裡沉穩克制的顧時夜，卻在此刻逐漸失控，貪婪的汲取著。

  熾熱的吻落下，唇瓣摩挲，身體也跟著燃燒起來，輾轉劇烈。

  床邊的喜服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紅艷，四周錦綢飄蕩，門外人群吵嚷，但此刻，無人在意。

  看著這一切，淚水早已打濕我的臉頰：「系統，這是哪裡？」

  「顧時夜的夢。」

  一瞬間畫面再次變幻，我又回到那個熟悉的房間，屋內的紅綢裝飾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

  床頭放著從遠城帶回的醒獅燈和兔子燈，是這昏暗房間中唯一的光亮。

  顧時夜已從夢中醒來，他蜷縮著，眼角噙著淚，灰黑色的眸子中空洞無神，透露著自責和絕望。

  「顧時夜！你別這樣......」看到他低聲啜泣的模樣，我竟有些後悔，平日裡冷峻的他，居然會在午夜夢回時哭泣。

  「我沒有抹去他在火場的記憶。」系統冷淡的說道。

  「你為什麼這樣做！必死的局面，他安然活下來而我卻消失不見……他怎麼會不明白。」

  「這就是你自以為是的代價，你以為你救下他是為他好嗎？易遇是，柏源是，如今你又要將顧時夜拉入。你以為是救贖，但其實只是下一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