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力自保

  房間裡燃燒的暖爐發出些許炭木燃燒的聲音，像是一個接一個的氣泡炸裂。幸好有這暖爐，深冬待在屋子裡也還算暖和。

  我懶洋洋的翻身，掖了掖肩膀處的被角，將自己蜷縮起來以緩解腰部的酸痛感，昨晚一直到凌晨，我和顧時夜才算勉強能夠坐下好好聊天。如此一番折騰，他今早還能早起，看來即使年歲漸長，對他也並沒有什麼影響。

  本書首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緩解片刻，我伸手去摸昨晚隨手甩在地毯上的衣服，可是摸索半天一無所獲，我只好裹著被子坐起身，撩開床幔看衣服在個位置，卻發現地毯上的衣服早已被收走，環顧房間，也沒有什麼衣服可以穿。

  「早。」顧時夜不知何時將房門推開了，拿著幾件衣服正站在門口看著我，勾著輕淺的笑。

  「四哥早安。」我提了提胸前的被子，伸手接過他遞來衣服，卻不是我上次在洛寧時買的款式。「新衣服？」

  顧時夜在床邊坐下，眼底波光流轉：「嗯。前段時間剛買的。」

  「很好看，四哥眼光真好。不過四哥知道我要回來嗎？不然怎麼提前備好衣服。」

  「並不知道，只是每次換季就買些回來。」

  我翻看衣服的手頓了頓，因為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卻希望愛美的我回來可以穿上時髦漂亮的衣服，所以每個季初就去備下這個季節的衣服，他真的一直在等我。

  自責和愧疚湧上心頭。

  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蹭：「對不起，總是讓你等我。」

  顧時夜沉默著，輕輕摸著我的頭：「無妨，回來就好。」

  他言語溫和，但卻將我抱的更緊，好似怕我下一秒就消失。

  想到兩個月之後，又要離開，便更加珍惜此刻。

  我微微起身，覆上他的唇，遮擋物滑落，我不由得心跳加速。

  他身體微微顫動，和我一起倒在床上，在我耳邊低聲呢喃。

  我拉住他正在解紐扣的手，衝著他眨了眨眼：「四哥這是又要管教我什麼呢？」

  他睜開眼，聲音低啞：「你說呢？」

  房間裡溫熱的氛圍，伴隨著暖爐燃燒的聲音。我們命運再次交織。

  一番折騰，我們各自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翠嫂正將菜擺上，見到我，她禮貌的喚了一聲：「夫人。」

  「翠嫂你怎麼過來了！」

  「這段時間由翠嫂照看你，出門路全也會跟著。」顧時夜將菜往我面前挪了挪。

  「嗯？洛寧也不太平了嗎？」

  顧時夜顧著吃飯，沒有抬頭看我，只是淺淺的應了一聲：「他們在，我放心些。」

  看著他吃飯的樣子，我又想起在蘭口的那段時間，他也是這樣，一口氣吃掉兩個饅頭，一個梗在腦海中突然出現，我皺起眉頭，有些心疼。

  顧時夜不明所以的抬頭看著我：「嗯？怎麼了？」

  我晃過神，扯著嘴角笑了笑：「沒事，我只是覺得吃飯的樣子很可愛。」

  他的耳朵一下子泛起紅暈，找補似的往我碗裡夾著菜：「吃飯，你昨天到現在都沒吃什麼。」

  昨晚吃飯只簡單地吃了兩口，就被顧時夜拉走，確實有點餓，於是我也專心吃起飯，不過飯菜該換種口味了。

  之後我們誰也沒再說話，四目相對時，我會不由自主的笑起來，顧時夜只是寵溺的看著，他那惜字如金的性格，我不說話，他自然不會多說一句。

  看著他開心的樣子，我心裡泛起漣漪，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飯後，顧時夜便去了軍中。

  閒來無事，我便想起出門逛逛，拉著翠嫂在街邊閒逛起來。路全則是開著車在身後不遠處跟著。

  「翠嫂，這家裁縫店就是四哥給我定做衣服的那家嗎 ？」我在一家裝潢精緻的服裝店停下，櫥窗里一件旗袍的花色，與我今天的披風是同一種。

  「是的，夫人。要不要進去逛逛，再添置些新衣服。」

  「我倒是夠穿。」

  但是四哥，每次不是軍裝就是黑襯衣，我推門進去，卻看見江書瑩和江夫人正在店裡，真是冤家路窄。

  我前腳剛踏進店，江書瑩就看到了我，立馬上來拉住我的手臂，不懷好意的笑著：「表姐你回來了啊。」

  「你這披風是這家店訂做的吧，這布料是上好的。」江夫人斜眼上下審視著我，「是你那位朋友給你出的錢？雖然你現在跟我們江家沒有關係了，但作為過來人我還是要叮囑你，不要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別人，自己吃虧了都不知道，你再怎麼說也是大學生，不是站街小姐。」

  我甩開江書瑩的手：「江夫人的思想還是不要太過風塵，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又不是站街小姐。」

  此話一出，江夫人臉色驟變。

  「你！」江夫人氣惱得掄起手臂，但巴掌還沒打下來就被翠嫂一個擒拿給壓制住，疼得她大叫，「你快把我放開！我可是江家夫人！」

  江書瑩見狀急忙上前，想掰開翠嫂的手：「放開我母親。」

  我抑制住瘋狂上揚的嘴角，示意翠嫂放開她：「既然知道自己是江家夫人，那就不要說有失身份的話，不然我只會怪罪江家。」

  「你怎麼敢如此張狂。」

  為什麼，因為我背後是顧時夜啊，但我不打算跟她多說糾纏。

  興致被擾，我帶著翠嫂轉身就走掉，去別家逛了。

  只是沒想到晚上在飯桌上，顧時夜竟問起白天的事：「薛老闆說，你在他店裡把江家夫人打了。」

  「我發誓！我沒動手！翠嫂動的手！」

  「嗯？」

  「那個江夫人準備動手打我，翠嫂也只是將她擒住罷了，很給她面子了。」說著說著，我聲音越來越小，有點底氣不足。

  「下次不用給她面子。」顧時夜淡淡的說道。

  這人怎麼總能用平淡的語氣說出最狠的話，不過有人撐腰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槍可還有練？」

  平日裡都在下副本攢積分，怎麼會有時間，我嘟起嘴含含糊糊的回答到：「沒有時間......所以......」

  「明日同我去靶場。」顧時夜放下筷子看著我，神情凌厲。

  我不知所措的扒了一口飯，吐槽道：「啊，上早八！」

  顧時夜一時沒明白，疑惑的皺著眉。

  我趕忙解釋道：「就是要早起的意思。」

  「不必，我中午回來接你。」

  聽到不用早起，我開心的點頭：「好呀好呀。」

  果然，第二天剛起床就看到顧時夜從外面回來，吃完午飯就帶著我來到靶場。

  靶場內有許多練槍的士兵，看到顧時夜帶著我走來，都八卦的看向我。

  顧時夜帶我來到靶場最邊上，將腰間的黑色手槍遞給我，不冷不淡的對身旁的李副官說道：「讓他們加練。」

  李副官微微錯愕，但還是應了聲後，便向不遠處還在張望的士兵走去。

  顧時夜從身後將我環住，抬起我拿槍的手，低聲說道：「專注。」

  「好的好的。」我整理好心情，跟著他的指令，一點點的熟悉著每個動作。

  幾槍過後，虎口被後坐力震的有些發疼，我放下手臂，輕輕揉搓著。

  顧時夜注意到我的動作，便拉過我的手檢查起來，虎口已經微微泛紅。

  他有些擔心的問道：「疼嗎？」

  「還好，時間久了，有點不太習慣。」我想著再堅持堅持，長時間不拿槍，虎口處的繭子淡去，疼是自然。

  倒是顧時夜，拿出手帕，輕輕將我的虎口處裹住，低聲說道：「慢慢來。」

  上次回來，他也是這樣教我練槍，一點點的，讓我在這亂世，有力自保。

  我看著他，嫣然笑道：「四哥真好。」

  他沒有說話，只輕輕挑眉，眼裡的笑意，曖昧非常。

  之後的幾天，我們一起往返於靶場和顧公館，每天都練到手臂酸軟，怪不得我聽到靶場有士兵小聲說他是顧魔鬼，不過好在我的槍法精進不少。

  飯桌上，我萎靡不振，顧時夜一如既往的往我碗裡夾著菜，但我實在太累，一句話不想說。

  「遠城這幾天有燈節和廟會。」

  聽到廟會，我回過神開心說道：「我要去，我從沒看過。」

  「好。」

  「什麼時候去。」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