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靈九重塔

  玉帝笑著抿了一下嘴唇，沒有立即回答王染的問題，而是指了指王染面前的茶盞：「嘗一口，好茶。」

  王染怔了一下，他按捺住內心的疑惑，捧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剎那間，天旋地轉。

  無窮無盡的黑暗在四面八方涌動著，黑暗中傳出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不可名狀的巨物在黑暗裡聳動著，到處都是強烈的力量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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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染環顧四周，這裡顯然是一片戰場。

  「天衍四九，遁一。」

  頭頂上傳來玉帝的聲音，他的聲音無比威嚴，仿佛口含天憲，每一個字都令王染心神巨震。

  「遁去的一為命定眾生唯一之變數，既可能為眾生帶來希望，也可能為眾生帶來毀滅，然而，由於我們對前路的開拓惹怒了天道，這遁去的一成了天道用來斬我們的劍。」

  「龍鳳大劫，巫妖起勢。」

  「巫妖大劫，人族問鼎。」

  「前兩代天地主角俱是在天道治下達到了力量的頂峰，嘗試更進一步時讓天道感受到了威脅，於是天道降下量劫，先後摧毀了此二者。」

  「如今人族也走到了這一步。」

  天帝的聲音里透著輕蔑。

  「天道威壓寰宇，借遁去的一收攝龍鳳巫妖的魂魄與殘軀，再造了一個名為赤煉的種族，用於代替人族統領天地。」

  黑暗中，偶爾有雷霆閃爍，亮光照出一片周身赤紅的怪異身影。

  「赤煉一族之根基在龍鳳巫妖之上，生來便有偉力加身，全然不弱於昔日的龍鳳巫妖，只是誕生時日尚淺，未開大智慧，獨尊天道，誓要為天道滅我人族。」

  聽著玉帝的話，王染陷入了沉思。

  天道——這個詞在修仙類小說里十分常見，修仙者往往要感悟天道，再度過天道降下的劫難，才能夠在修行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按照玉帝的描述，天道似乎是玩不起了。

  在修煉者達到巔峰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天道認為這會對它自己造成威脅，於是乾脆把修煉者毀掉，換一批新的。

  龍鳳因此而隕，巫妖為此而亡，現在輪到人族了。

  赤煉——這個種族就是天道創造出來的用來代替人族的第四代天地主角，跟從前的人族差不多。

  王染明白玉帝為什麼說赤煉一族未開大智慧，因為按照前三代天地主角的成長路徑，赤煉一族有朝一日也會落得跟龍鳳巫妖人一模一樣的處境。

  到時候他們想更進一步，天道又會想辦法把他們消滅掉，換下一批生靈當天地主角。

  由於赤煉一族生來就有偉力加身，他們到達這一天的時間很可能比人族早得多，也許就是在他們跟人族的戰爭結束之後。

  如果赤煉一族中有智者，他們就不會遵照天道的意圖跟神仙死磕，而是會跟神仙聯手更攀高峰，甚至一起制服天道。

  「然而，我族吸取了龍鳳與巫妖敗亡的教訓，長期韜光養晦，到了這一步時，實力比龍鳳和巫妖加起來還要強大數倍。」

  玉帝的聲音里透著輕蔑。

  「區區赤煉一族......」

  「根本不是我族的對手！」

  王染露出疑惑的表情。

  既然赤煉一族不是人族的對手，人族為什麼被逼得屈居一隅，甚至連道統都被封殺了呢？

  他又一次想到了楊戩的三尖兩刃刀，那把神兵都被赤煉一族削成火尖槍了，玉帝為什麼還說赤煉一族根本不是人族的對手？

  「要滅赤煉一族，雖然會讓我族付出一些代價，但最後的結局一定是我族取得勝利。」

  玉帝接下來就為王染解惑了。

  「但赤煉一族只是天道的棋子，這枚棋子丟了，它還可以再造一枚，等下一枚棋子丟了，它依然可以再造另一枚，如此一來永無止盡之時。」

  「我族也會因此疲如奔命，無暇再做其他事情。」

  聽到這裡，王染眼皮一跳。

  玉帝該不會是想......

  「我族真正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天道！」玉帝話鋒一轉，擲地有聲地說道，「只要能把擊潰赤煉一族從一個元會壓縮到一瞬間，我族就可以趕在天道創造出下一枚棋子之前搶先把它煉化！」

  王染心中一震。

  煉化天道！好大的氣魄！

  真不愧是頂替了龍鳳巫妖的第三代天地主角，從前輩們的血淚中吸取教訓，視線跨過了與自己爭奪主角之位的對手，直接落到了操縱一切的天道身上。

  但是......

  赤煉一族再不堪也是一個堪比龍鳳巫妖的強族，如何能把打敗他們的時間從一個元會壓縮到一瞬間呢？

  一個元會可是十二萬多年啊！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們隱忍避讓，藉助三大至寶的力量創造了連天道都難以注意到的世界海，並且在世界海中蟄伏了下來，靜待時機。」

  「為了讓那個時機到來，我們創造了模擬器，並把你攝到了真實世界之中，對你委以重任。」

  王染一臉迷茫：「我？」

  他雖然靠著模擬器獲得了一些強力的傳說天賦，但赤煉一族強者眾多，就算他的傳說天賦都沒有冷卻時間，也不可能把長達一個元會的戰爭時間壓縮到一瞬間啊！

  「不要低估自己。」玉帝緩緩開口，為王染解除疑惑，「你的天賦都是三大至寶從天道那裡竊取的，都是大千世界裡至高無上的法則。」

  「大戰開啟之時，你只需要不停地用鳳棲梧附著在我的身上，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王染愣住了。

  鳳棲梧......

  【鳳棲梧】能夠為被依附的人抵擋致命傷，還能向被依附的人共享天賦，同時他自己受到致命傷不死還能重置【鳳棲梧】。

  如果他與一名真正的強者聯手，這名強者必然能化身戰場上的生命收割機。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玉帝的聲音變得謹慎。

  「什麼事？」王染下意識問道。

  玉帝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需要你去一個元會以前的天庭，取回我埋藏在歲月中的真靈九重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