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24-08-17 07:06:13 作者: 晨霧的光

  次日,後宮眾妃嬪給皇后請安時,文妃直接跪地請罪自罰:「皇后昨日命臣妾說出議論之人,臣妾為此一夜未曾合眼,此事都怨臣妾不好。原就是人家閒扯,臣妾也未仔細分辨弄清原委便報與皇后,實是臣妾處事不當,若為這個原故損傷無辜臣妾心中難安,故臣妾自願罰俸半年以儆效尤,皇后娘娘仁德還請准了臣妾的請求。」

  皇后自是不願牽扯太多,見文妃也算是明白事理,而且文妃是紀國公主也不好過於責罰,她能自己認錯可謂是再好不過,因此便直接准了,接著又給在座的人訓了話,平日裡一定要安分守己,再勿草率行事。

  文妃謝恩之後又笑道:「昨個兒臣妾確實是糊塗了,那樣委屈了玉昭儀,怕是也惹得太妃不快,臣妾越想越覺得後悔,便想布置一桌子精緻酒席給太妃賠罪,還要勞煩皇后為臣妾周旋此事。」

  「文妃很識大體,本宮也想著連皇上都如此敬重太妃,後宮之人更該如此,你想得周到,本宮過兩日再派人去請太妃,不知道你這精緻酒席都是些什麼內容,也說來讓大伙兒聽聽。」皇后也高興,能如此輕鬆化解這次的矛盾自己便也放心了,不然這一屋子的諸國皇族貴女真要惹出是非來可不單單是後宮之事,更是涉及各國的利益糾紛,這個後宮讓人累心哪。

  「讓皇后見笑了,臣妾無非就是準備了些家鄉菜款待太妃,東西自是沒咱們和羲的好,不過卻是圖個新鮮,太妃保准沒見過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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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妃說完又轉過身對穆書燕說道:「玉昭儀受委屈了,到時還望能和太妃一同賞臉赴宴。」

  穆書燕心裡不以為然,但也知不能沒有姿態,於是起身給文妃福了一福:「臣妾不敢當,本就沒什麼大事兒,到時自然與太妃同去,不為別的,倒是眼饞文妃娘娘的家宴了。」

  這樣一說,惹得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等離了皇后那裡,淑妃回到自己的殿裡心情大好,知卉雖不知道為什麼,但也借著機會奉承,等著淑妃高興再賞自己點兒什麼。

  「娘娘可是遇到了什麼喜事,臉色紅潤光澤,美艷不可方物。」

  「行了,知道你會討巧,這個小玩意兒就賞了你吧。」淑妃將手指上的一枚寶石戒指扔給了知卉,知卉樂得什麼似的,更是賣力伺候。

  「喜事兒倒是談不上,不過有段香萱那樣的蠢貨為本宮出力,可是省了不少的心,你也聽到了她要宴請穆氏姐妹,本宮敢斷定必定是宴無好宴,本宮只等著看熱鬧。哼,依本宮看穆書榆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弄不好和平安王側妃是一丘之貉!」淑妃一想到穆書榆竟與皇上共飲一杯茶,心裡已是打翻了醋瓶兒。

  知卉瞪大了眼睛小聲驚呼:「這不能吧,輪輩分平慶王太妃可是皇上的表嬸,這嬸子和侄兒如何能……」

  「嬸子和侄兒怎麼了,太妃又不是七老八十,花兒一樣的年紀還有幾分姿色,依皇上那性子就算現在沒事兒,早晚也得弄到自己被窩兒里去。」

  知卉眼睛一轉討好地說道:「娘娘,那要不要奴婢將此事傳將出去,到時看那平慶王太妃如何做人,平南王側妃好歹只是個妾室平南王也要死不活的沒人看重,平慶王太妃就不同了,這可是大大的醜事。」

  淑妃眼了知卉一橫沒好氣兒地說道:「不許亂說,這事兒是真是假先不提,就是真有其事這消息也不能從我里傳出去,皇上興致正濃,誰去找這個倒霉,等再觀望一段時日,要是穆書榆真與皇上有了干係,自然有人去捉這個奸。」

  「娘娘是說文妃?」

  「可不就是她嗎,還真以為本宮與她是一樣的了,想和本宮平起平坐她也太高估了自己,紀國已經連著兩年不向岩炙進獻貢品本宮非得讓她嘗嘗厲害不可!」

  岩炙作為和羲的最大最密切的盟國,也借著與和羲的關係享受著其他各國獻上的糧食、馬匹、金銀玉帛等物,只是紀國後來因段香萱得寵封妃與淑妃位份同等便不再送上貢品,這也是淑妃一心想除掉文妃的原因。

  正籌劃間,外面有小太監飛快地小跑著進來:「娘娘,皇上來了。」

  淑妃立時將事情拋到一邊,讓知卉趕緊為自己整理儀容然後帶著人迎了出去。

  「皇上可用了午膳?」一般秦承釋在晌午的時候是不會到後宮來的,所以淑妃請過安之後便有此一問。

  「已經用了,朕一會兒還要見人,到你這兒無非是有幾句話要囑咐。」秦承釋邁步進了正殿坐下了。

  淑妃連忙端上茶,有些不解地問:「皇上這樣急匆匆地過來,可是臣妾有何不當之處?」

  「那倒談不上,只是朕教太妃習射時發覺了一些不妥,也知你與文妃在這上面是個半調子,日後還是不要再與太妃一起弄這些個東西,朕說過要你們以上禮侍太妃,你和文妃心還要在這上面多上些心,朕不會再重複這些話。」

  秦承釋的話雖不重,可淑妃已是聽明白了裡面的意思,皇上肯定是發現了自己與文妃的算計,於是立即起身垂頭低語:「皇上說得是,是臣妾莽撞了,臣妾知錯,但臣妾待太妃是一片敬重之心,絕無半點虛假,還請皇上恕罪。」

  「朕最喜你知錯能改這點,朕不能久留就不去文妃那裡了,你得空兒時再說與她聽。」

  「是,臣妾一定將皇上的意思告知文妃,臣妾恭送皇上。」

  等秦承釋一走,淑妃氣得將手裡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宮人見狀急忙將杯子碎片收拾出去。

  「娘娘,現在是不是要派人和文妃說一聲兒啊,要不文妃設宴時再得罪了太妃可了不得。」知卉被秦承釋剛才淡淡的語氣嚇得手腳冰涼。

  「你個蠢貨,這如何能告訴她去,文妃在宴會上動了手腳與本宮有何相干,皇上又沒說立時便說與文妃,再說要是真出了事誰還能想著今日之事,皇上難道還會與文妃對質不成,真是笑話!」

  本來很是生氣的淑妃,一想到既能整治穆書榆又能順帶著收拾文妃復有高興起來。

  又過了幾日,穆書榆在王府里接連收到皇后和文妃派人送來的帖子,特別是文妃派來的人語氣態度均誠懇恭謙,一直告罪又說文妃飲食難安,只因惹自己不快,這倒讓穆書榆為難起來。

  這次宴請她是拒絕不了的,皇后和文妃先後下貼來請,自己不能不識擡舉,而且她也想借這次相聚能與文妃好好談談,要是能化解這不知名的恩怨最好,即便不能也多少能弄清楚文妃對自己和穆書燕的怨氣從何而來。

  這樣一想便欣然答應如約赴宴,到了進宮付約這天穆書榆又讓陳姨母幫著自己選合適的衣服。

  「等太妃忙過這幾日,王府里還有幾件事要請示。」

  「姨母怎麼還是這樣小心,書榆已經說過了對姨母是再放心不過,將王府諸事全權交給姨母處置,姨母以後再不要如此了。」

  陳姨母聞言猶豫片刻才說道:「太妃信任民婦,民婦自當竭盡全力做好分內之事,只是要請示的事很是為難,以民婦一人之力怕是無力處置。」

  穆書榆一聽也思量起來,可別是王府里的那些女人鬧了起來,這種爛攤子最是讓人撓頭了,於最想著能拖上一天算一天,應承了陳姨母之後便去了宮裡。

  進宮之後,穆書榆先是去了妹妹穆書燕那裡打聽情況。

  「姐姐放心,我看文妃這次不會再耍什麼花樣兒了,是她自己央求皇后請姐姐來的,要是她真沒安好心那不是連皇后也騙了,這是多大的罪名啊,我想她也不至於在飯菜里下毒害我們吧?」穆書燕也怕再被設計,特意還幾次讓人去打聽了一番。

  穆書榆點點頭:「你說得很對,下毒是不至於,這人要多傻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地把咱們請去再毒害了。只是咱們也不能過於掉以輕心,到了文妃那裡切記言行舉止都要小心,別讓她在這上面兒抓了把柄,酒也不可多喝,要是推脫不過只說身體不適搪塞過去。」

  姐妹兩個商量半天,想到的還是謹言慎行,其他的只能見機行事。

  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文妃又派人來接,便雙雙上了轎子去了文妃的和榮殿。

  剛到門口就見文妃已是親自迎了出來,拉住穆書榆姐妹二人的手滿面笑容:「太妃可算是來了,今兒個是我給太妃請罪,也給玉昭儀賠個不是,太妃若是不怪罪於我咱們便不醉不歸,這桌席面我可是親自督辦,因全是我家鄉美味,材料不易得,要不早就請太妃和玉昭儀過來了。」

  穆書榆表現得也很親熱:「文妃說哪裡的話,臣妾與玉昭儀無非也是想著能與文妃親近親近,好將誤會解開,不讓文妃娘娘煩心。」

  「這可是沒有的事兒,我一直敬太妃如自家長輩,還望太妃日後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呢。」

  三人客客氣氣地入了席,文妃不顧穆書榆再三阻止還是自罰三杯請了罪,又忙著讓人上菜倒酒,態度極是殷勤。

  穆書榆吃了半天的席,見文妃只是談笑並無其他異樣,慢慢地也就放了心,敬了杯酒之後便旁敲側擊地暗示自己與穆書燕皆無與文妃敵對之心。

  「太妃的話我已是聽明白了,雖知太妃並無任何惡意,但玉浮與岩炙終是有宿怨,我本不欲參與進來,只因與淑妃平日裡也算相交已久,再加上淑妃在皇上面前得勢,有得罪之處還請太妃莫怪,香萱有時也是情非得已。」

  穆書榆也聽明白了文妃的意思,明白她是因不敢得罪淑妃才不得已與其為伍,也感覺到她的難處,對文妃很是同情,三人又喝起幾杯越聊話也越多,但穆書榆始終小心不曾說他人是非。

  這時又有宮人雙手端菜上桌,文妃立即指著盤子裡的菜說道:「這是我們紀國有名的一道甜品,叫做梅花丸,其中還有個傳說一會兒說給太妃和玉昭儀聽聽。昨晚玉昭儀承寵於聖上,這杯酒祝昭儀早日懷得龍種。」

  穆書燕臉色越發紅了,害羞地說道:「文妃娘娘怕是喝多了,儘是取笑臣妾。」

  「這哪是取笑,無非是實話罷了,後宮眾人都知皇上愛惜你陪了你一整晚呢。」

  「皇上昨天只是安慰臣妾,與臣妾聊了一個晚上,哪像文妃娘娘說的那樣。」穆書燕昨晚雖未承雨露之恩,但能與秦承釋交心夜談更覺風光。

  文妃輕笑:「這就更難得了,皇上可不曾與本宮這樣聊過呢。先不說這個,快嘗嘗這梅花丸。」說完便讓人給穆書榆和穆書燕分別夾了一個。

  穆書榆看著粉嫩嫩的小丸子煞是可愛,夾起一個剛放到嘴邊就聞到了一絲梅花的清香還帶著絲絲涼意,喝過酒之後本就燥熱吃著這個真是再好不過了,於是張口便吃了進去。

  秦承釋放下手裡的奏章問白鴻信:「紀國使者還有幾日能到和羲。」

  「回皇上,七之日之內必到。」

  「川曲國是怎麼答覆的?」

  「回皇上,川曲國只說紀國新君有奪位之嫌並欲誅殺有功老臣實乃不義之舉,川曲當全力回護廖子斌。」

  秦承釋哼笑:「無非就是廖子斌擁立他川曲國公主所生之子而已,朕等著他們鬧起來。」

  紀國新君段震浩即位不久,廖子斌便結黨謀政、大權在握,再加上川曲國給的無數好處自然是想趁新君根基不穩之時行事,將紀國皇太妃也就是川曲國公主所出之子扶上位,只是段震浩倒也有手段,毫無徵兆之下動用自己的親衛軍抄了廖子斌的家,又連夜斬殺數位廖黨骨幹,不過卻還是讓廖子斌逃了出去。

  「皇上智謀無人能及,臣實在是佩服。」

  「你白鴻信也奉承起朕來了?朕還沒行任何智謀呢,你這話說得未免早了些。」

  白鴻信恭身說道:「皇上雖未行事,但臣只聽之前皇上御口所述已經是五體投地了。」

  秦承釋樂了:「行了,你下去吧,等紀國使臣到時拖他幾日再讓智成準備發兵不遲。」

  白鴻信行禮稱是便退了下去。

  等白鴻信一走,秦承釋閉目想了一會兒又覺無聊又拿起本書來看,不多時又放下了,起身在殿裡來回踱步。

  於忠眼睛跟著秦承釋來迴轉,確定秦承釋再無公事也不召見人之後才小聲兒說道:「皇上可是乏了,要不去文妃那兒解解悶兒?」

  「去她哪兒做什麼,她給了你好處不成?」

  於忠腰彎得不能再彎了,笑著說道:「皇上這可冤枉奴才了,奴才能跟著皇上便是最大的好處,什麼也比不過這天大的榮耀。奴才只是聽說今日文妃在和榮殿宴請平慶王太妃和玉昭儀,想著那裡必是熱鬧,所以才提了一句。」

  秦承釋立即停下腳步朝於忠看去:「真有此事?」

  「回皇上,奴才也怕消息不准,方才特意讓人去文妃那裡看了看,太妃和玉昭儀都在呢,看那樣子都喝了不少的酒。」

  秦承釋腦中立即浮現出那日在紫香閣時穆書榆醉酒後千嬌百媚的樣子,心裡有些亂了,用手一指於忠:「是個懂事的奴才,小圍場之事本想罰你,現如今算你將功補過吧。」

  「哎喲,奴才謝皇上恩典、奴才謝皇上恩典!」此時於忠要是有尾巴估計都要樂得翹起來了。

  「少廢話,趕緊的去文妃那裡,不許讓人聲張通報。」秦承釋怕穆書榆提前得了自己要去的信兒再藉故跑了,那自己豈不是撲了個空。

  只是秦承釋一行人剛進了和榮殿的院子就聽裡面一片喧鬧,正疑惑的時候從殿裡又慌慌張張地跑出個宮女,於忠一把將人給攔住了。

  「混帳東西,沒看見皇上聖駕在這兒亂跑什麼!」

  那宮女這才看清攔住自己的是總管太監,哪還敢再擡頭去看皇上,撲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奴婢該死,驚了聖駕。」

  「你跑什麼?」秦承釋問道。

  「回皇上,平慶王太妃被燙傷了,奴婢急著去請太醫才衝撞了聖駕。」

  秦承釋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也不管那宮女還在磕頭,快步進了殿裡,只見文妃和玉昭儀還有幾個宮女正圍著穆書榆,穆書燕臉上帶淚,而穆書榆則是坐在那彎著腰也不知道是燙著哪兒了。

  「這是怎麼回事?」秦承釋聲音已帶了怒氣。

  所有人都被秦承釋這一問給嚇到了,再沒想到皇上會突然過來,於是全都跪下請安。

  秦承釋直接走到穆書榆面前,這才看到她正一臉痛苦地閉著眼捂著嘴不說話,眼角也有淚痕顯然是燙得不輕,於是著急地問:「太妃,你是傷到哪裡了,快告訴朕。」

  穆書榆根本顧不上行禮,她心裡這個苦啊,自己是過於小瞧這些個古人了,總以為自己聰明機智,沒有自己想不到算計不到的,平時還千防萬防的,結果可好到底又被人算計了去,她是真對這種小伎倆沒轍,前一世要是有人故意傷人那可是犯法的,而這一世卻只能自認倒霉。

  她剛才也是嘴急圖那個什麼梅花丸清涼,誰想這個文妃也算是有勇有謀了,愣是將機關放到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這個梅花丸外面清涼,不曾想裡面竟是一包兒熱油的餡兒,她當時只覺一陣巨痛之後舌頭就麻掉了,怎麼將那丸子吐出來的都不知道。

  這還不算完,自己被燙後那文妃驚呼一聲就搶著過來,其他宮人也都沖了過來,結果忙亂中桌上的一大碗熱湯也不知被誰給被碰灑了,還好自己躲得快,但腿上現在也是火辣辣地麻疼,到底還是燙著了。

  穆書燕掉著眼淚將事兒說了一遍,今日也算是穆書榆替自己擋了一劫,要不是她吃得快,自己恐怕也是這副慘狀了。

  秦承釋沉著臉對於忠說:「去讓人將太醫用車接進來,要快,耽誤了太妃的傷朕便讓這裡所有伺候奴才抵命。」

  此言一出,和榮殿裡的宮人都跪了下去,軟著身子哆嗦個不停,他們深知秦承釋雷霆之怒的後果是什麼,因此才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沒給太妃說清楚這梅花丸外冷內熱的特點,其實也是太妃動作快了些,臣妾還沒來得及說太妃就吃了進去,雖是如此也是臣妾的過錯,應該早些提醒太妃的。」文妃起初見秦承釋進來也是害怕,但後來一想自己只說沒講清楚,而穆書榆吃得又快,皇上就是想怪罪自己也沒名目,於是整個人又鎮定下來。

  秦承釋先讓人給穆書榆拿了杯半涼的水漱口,又讓穆書榆張開口他親自查看,只見舌頭上一片通紅,有的地方看著像是都燙爛了,心下一疼:「太妃,你先忍忍,太醫一會兒就到。於忠,讓人扶太妃到旁邊的榻上躺著,紗裙脫了看看腿上的傷勢如何。」

  然後才直起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文妃,也不讓她起來,冷笑一聲:「你是不好,當朕說的話是耳旁風你還能好麼?習射之事、詩稿風波朕都已經不與你計較了,不曾想你還不知足竟敢這樣加害太妃,你成日裡跟著淑妃怎麼不學學她的長處?聽皇后說你前些日子自請罰奉半年,如今再自請禁足半年朕也就不再追究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太妃自己口急燙著了,怎麼能全都怪罪到臣妾的頭上,皇上!」文妃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冤枉的,已不去想明明是她自己事先故意為之了。

  「朕沒功夫與你計較是非,朕既是如此說了,你一會兒去皇后那兒領罪便是,這湯是誰弄酒的?」秦承釋的目光轉向了跪在旁邊的和榮店宮人身上。

  所有人都是一機靈,但沒人說話。

  「不說?那也好,省得朕費事了,來人,將這些個奴才都拖出去杖責三十,和榮殿其他宮人全部發配去服勞役,朕的訓誡都是不記得了。於忠,讓各宮中主管太監宮女都去監刑,仗責時也不用堵這些人的嘴,讓他們好好兒瞧著聽著也長長記性,奴才媚主欺君是個什麼下場,往後凡有此事也不用喊冤都比照這個樣兒來。」

  不等秦承釋說完便已有宮女昏死過去,後宮的宮人誰都知道,杖責十下之內便是留一條命的意思,即使如此也要落下殘廢,十杖之外必是性命不保。而且秦承釋既然說了是杖責三十,那行刑之人便必須打滿三十下才會讓受刑之人死去,前二十九下必是受盡皮開肉綻之苦。

  雖是這樣,跪著的宮人即便是渾身抖如篩糠卻也是求都不敢求一句,秦承釋對宮人要求之嚴是諸國皆知的,為的就是讓這些個奴才不敢做出奴大欺主,裡通外國之事,更是防著他們將宮中之事,乃至軍政要務偷傳出去,因此要是出聲求饒那換來的必定是更嚴酷的刑罰。

  等一排宮人都被拖出去後,文妃本來因飲酒之後還有些泛紅的臉已經是沒了血色,白得像張紙,聲音發顫:「臣妾這就去皇后宮裡請罪,請皇上息怒。」

  文妃說完便要站起來,但腿卻軟了使不上力氣,還是於忠讓人將她扶了起來,又另外派人將文妃送去了皇后那裡。

  穆書燕也是嚇得目瞪口呆不敢言語,穆書榆更是心驚,她平日幾次接觸秦承釋,哪次見到的都是他風流花心多情之態,沒個正經,今日這事才讓她見識到了秦承釋作為一個帝王所應有的威嚴和殘酷,同時她也真正意識到了一句話便能定人生死的含義,這太可怕了,她雖不想那些人為自己喪命,可剛才她是真的不敢出聲替他們求情,真的不敢。

  秦承釋處置完這些人之後,便又到了穆書榆身邊,看著她的受罪的樣子心裡又氣惱起來,只是人都已經拖出去了,也不能再出爾反爾另外動刑。

  「皇上,太醫來了。」於忠聲音比之剛才更小了些。

  「快傳。」

  宮人一共帶回三位太醫,輪番診視一番才道:「太妃口內燙傷看著比較重,不過不礙事,只是十日之內只能進些溫熱地流食。」

  秦承釋聽了點頭:「那之後太妃還疼不疼?」

  太醫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這哪有不疼的道理啊,但也只能恭敬地答道:「回皇上,太妃平時含些冰塊兒等涼物能緩解疼痛。」

  這個解釋秦承釋還算滿意,但等到要看穆書榆腿傷之時面上便有了不喜之色。

  於忠看得明白,立即讓宮女將穆書榆的雙腿遮掩上,只露出其距膝蓋上方一寸有餘之處的燙傷,秦承釋臉色這才算好些。

  「回皇上,太妃腿上之傷要麻煩些,這些水泡需挑開方能好得快,但挑開之後如處置不當又過於危險,臣等還是認為先為太妃敷藥幾日看看情況再另想他法。」

  穆書榆也知道大水泡要挑開才能好得快,只是這裡有沒有消毒消炎的藥品可不得而知,自己可別為了好得快再傷口感染送了命。

  「皇上,臣妾以為,太醫說得有理,不如就先敷藥吧。」

  她舌頭有傷,說出來的話也是含糊不清,秦承釋一聽心就軟了,也沒再為難太醫:「就依太妃說的辦吧,太妃既是受了這樣重的傷,飲食行動都要有人精心伺候才行,王府里的人未必能做得好,而且每日請醫也是麻煩,朕讓人將和安殿收拾好給太妃養病。」

  穆書榆看著秦承釋吩咐著於忠安排收拾和安殿的事,想拒絕卻又不敢,她既怕留下來會受到秦承釋的騷擾,又怕違了聖意小命不保,兩難之下還在猶豫時秦承釋已經是處理妥當了,然後看著難得有呆滯表情的穆書榆笑了:「太妃安心在宮裡住著,朕只要得空兒便過去看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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