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024-08-17 07:06:15 作者: 晨霧的光

  平慶王太妃在文妃處被燙傷,和榮殿當時在場伺候的宮人全部被杖斃,而且各宮的管事太監宮女又全都在場監刑,這件事轟動了整個後宮不說,各宮的妃嬪也變得老實許多,皇上正在氣頭兒上,誰去找這個不痛快,就連本打算準備聚在一起吃吃酒、弄弄音律找樂子的人也都偃旗息鼓不敢弄出動靜兒來了。

  不過有一個地方卻是例外,那就是平慶王太妃暫住的和寧殿,穆書榆住進來已經三天了,和寧殿每天都是人來人往熱鬧得很,只是眾人雖來探病但送來的都是些寓意極好的香袋兒首飾物品,無人敢送吃食,都怕要真吃出來點兒毛病自己身邊兒的奴才也被皇上給清了,故而每日只有皇后專門讓人送上滋補佳品給穆書榆進補。

  

  「姐姐可覺得好些了?」穆書燕等其他人都離開之後關心地問道。

  「像是好些了,不過腿上仍是疼得很,再過幾日應該就沒事了,妹妹不用擔心,想必你也是嚇壞了。」

  穆書燕眼裡含著淚:「不曾想文妃竟比淑妃還要狠毒,讓姐姐受這樣大的苦,我回去之後每晚一想到此事便沒了睡意,再想到那天皇上處置和榮殿宮人的情景就更是害怕了。」

  穆書燕一方面被那天表現嚴酷的秦承釋嚇到了,另一方面又從心裡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崇拜之情,也期盼自己往後能得到他這樣的保護,有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做自己的後盾,她覺得此生再無可憂心之事了。

  「別說是你,便是我都覺得後怕,君心難測,以後還是要更加小心才是。」穆書榆深刻體驗到了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

  姐妹兩個聊了一陣子,穆書燕也知道穆書榆雖是養傷,但幾日來都在見人未曾好好休息,這時又正是快晌午時分,見穆書榆已顯睏倦之意便起身告辭了。

  穆書榆等穆書燕一走才徹底放鬆,嘴裡的傷倒沒什麼,只腿上的傷不但疼,而且這天兒又熱還敷著厚厚的一層藥,一出汗真是又疼又癢實是難受,於是立即叫過如蘭如意讓她們將自己的紗裙掀開,再將裡面的綢褲捲起來好讓傷口能見見風涼快涼快,左右現在無人也不妨事。

  整理妥當之後又讓如蘭如意也出去,自己倚在榻上想著文妃之事,不多時眼皮發沉便睡了過去。

  如蘭如意守在外間兒近門處納涼,邊做繡活兒邊閒聊。

  「要我說這皇上對公主可是真沒話說,公主雖是守了寡但後半輩子要是都能有皇上照應著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如蘭私下裡還是習慣稱呼穆書榆為公主。

  如意笑道:「那倒是,不過呢要是前幾年皇上肯納公主進宮就更好了,公主與皇上放到今日那可是一對兒恩愛夫妻,總比差著一層輩分更親近些。」

  兩人正說話,突然聽見有人輕咳一聲兒,嚇了一跳趕緊往門口看過去,這一看之下頓時冷汗直流,門口兒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承釋,咳出聲兒的是跟在後面的於忠,再後邊兒還站著一堆人,只是這麼些人進來卻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一想到方才兩人說的閒話,再想想昨日和榮殿那些宮人的下場,如蘭如意腿一軟便跪坐了下去,嘴裡只不停地說道:「皇、皇上恕罪,恕、恕罪。」

  秦承釋來時已經讓人告知殿外的守衛太監不許聲張,等他到了正殿門口兒時已是聽到了穆書榆身邊兒這兩個婢女的議論,心下一喜,於是出聲道:「是朕不讓人提前知會的,你們何罪之有,起來吧,太妃可好些了?」

  「回、回皇上,太妃正在裡面兒歇著呢,傷口比前兩日強些,但還是疼,奴婢這就去通報太妃迎駕。」如蘭比如意強些,還能站起身。

  「不必了,朕自己進去不用驚擾太妃,你兩個是太妃身邊兒的人,朕早已看出來你們真心為太妃著想,這很好,該賞,於忠可記下了?」

  「回皇上,奴才記下了,一會兒便讓人給兩位姑娘各送三十兩賞銀過來。」

  「你也太過小氣了,朕再給你們的月錢各加十兩,這個錢由朕這兒出。」秦承釋邊說邊進了裡間兒。

  如蘭如意都傻了,自己說了那樣的胡話不但沒受責罰還得了三十兩的厚賞,不但如此月錢也增加了十兩之多,這一下子可就成大富之人了,而且還是皇上親自出的錢,這可是再想不到的喜事和恩德,不過等兩人反應過來太妃還衣著不整時卻是為時已晚了。

  於忠笑道:「二位姑娘與老奴去外面呆著吧,不要擾了皇上與太妃說話兒。」

  如蘭如意對看一眼,也不敢再多說只好隨著於忠一起出去。

  秦承釋輕手輕腳地進來之後,走了幾步便瞧清了躺臥在軟榻上的穆書榆,第一眼便只看見她紗裙綢褲都翻了上去,兩腿玉腿白如霜雪,讓人眼饞,視線再往上瞄去,又發現穆書榆衣襟微敞,單手支額歪在榻上,袖子下滑時露出了半截兒白淨手臂,俏臉上雙眉微蹙,可能是因為舌上有傷朱唇半啟喘氣有聲,這姿態這神情嫵媚至極。

  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秦承釋已是到了榻前,低頭盯著穆書榆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門外那兩個丫頭說的話合自己的心意,像穆書榆這樣罕見的尤物早該是自己的人了。

  穆書榆睡得正香,但下意識感覺到有些不對,像是周圍暗了許多,更像是有人站在榻前,於是緩緩睜開眼,一下子就看到了雙眼冒火似看著自己的秦承釋。

  心裡一驚,連忙撐著身子要坐起來,秦承釋見狀伸手扶住穆書榆不讓她起來,自己也順勢坐到了榻上,柔聲說道:「太妃身體不適,虛禮就免了吧,朕是來瞧瞧你的傷如何了。」

  說完還用拇指在穆書榆的手腕內側揉了揉。

  「臣妾衣衫不整,不能面聖,還請皇上讓臣妾的侍女進來整束之後再進見皇上。」穆書榆苦於行動不便,手又被秦承釋握著,再加上存了敬畏之心便不敢像往常那樣反抗。

  「朕可不是來擾太妃安歇的,太妃只管躺著說話,這天兒是熱,不過太妃午歇之時還應該蓋上些才是,來,讓朕看看舌上的傷可好些了?」

  秦承釋的手輕捏著穆書榆的下巴等她張口,穆書榆無法只好微微張開了些。

  「還紅著呢,太妃飲食還要注意,朕已吩咐過皇后讓她多費心,太妃可是抹了香膏?」

  「回皇上,不曾抹香膏。」

  秦承釋低聲笑道:「不曾抹為何太妃身上這樣清香,就連這唇上也有股子香氣,朕聞著甚好,腿還是疼?」

  如蘭如意這兩個丫頭跑哪兒去了,自己穿成這樣兒在屋子裡休息,她們怎麼也不守在外面,如今讓自己可怎麼應付。

  「皇上,臣妾的傷不要緊,倒是玉昭儀受了驚嚇連著幾個晚上都不曾合眼,皇上還是應該去看看玉昭儀才是。」

  「朕只心疼你,太妃肌膚嬌嫩,這一受傷朕也跟著難受,不過太妃不必擔心,朕不會讓這玉般的身子留下疤痕的,朕給太妃按按腿解乏兒。」秦承釋說著手已經是摸上了穆書榆的腿,小心避開傷處口便在她大、腿處上下來回摩、挲。

  穆書榆渾身緊繃,想怒卻不敢言,憋了半天只好說道:「皇上,臣妾腿疼經不起這樣按。」

  秦承釋挑著嘴角邪笑:「朕聽太妃的,換別處按就是了。」

  穆書榆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是羞的也是氣的,只因秦承釋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已是摸、進了自己的褻衣。

  「朕平日裡見太妃如同畫中人一般,雖喜愛卻碰不得摸不著,難得今日太妃這樣體恤朕,日後太妃便留在宮中與朕長伴廝守可好?朕平日裡心中想著的全是太妃,即便是去了別的宮裡,也只當是太妃與朕在一塊兒。」

  秦承釋手裡親吻揉、搓著穆書榆一時間心猿意馬,只這樣摟抱之時已感覺通、體舒暢、妙不可言,想著這要是真成了夫妻可不是快活得神仙一樣了。

  穆書榆閉著眼強忍著秦承釋在自己身上作惡的手,身體卻有了些微反應,她知這不過是生理正常現象,但仍覺難堪,畢竟她從心理還接受不了這種輩分的差距,更不能接受與自己妹妹以及眾多女人共侍一夫,就算之前她想得也都是自己逍遙自在,所嫁之人如何風流、妻妾成群不關她事,只從未想過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事到臨頭畢竟還是忍受不了。

  「太妃的唇是甜的,朕已是嘗過了,只不知這身上是如何的香呢。」秦承釋呼吸不穩,手腳利落地解了穆書榆的褻衣,眼色頓時沉了沉,屏息俯下了身子。

  穆書榆氣喘不休,惱恨這男人真是個禽獸,自己重傷在身也不肯放過,情急之下又怒又怕,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秦承釋聞聲擡起頭,手卻不離開,吻了下穆書榆的臉問道:「太妃可是傷口疼了,是朕魯莽了,朕能等不會不憐香惜玉。」

  「臣妾只是心中難安,這種事要是被旁人知曉了,臣妾也不用活了,再有書燕一心傾慕皇上,臣妾如何能與自己妹妹爭寵。」穆書榆開始找藉口。

  「太妃多慮了,昨日之事便是個例子,宮中之人無人敢議論主子是非,而朕後宮之中又不只玉昭儀一人,她也沒有吃醋怪罪太妃的道理。」秦承釋將穆書榆臉上的淚珠兒吮、干,又捏了兩下手中的玉、團兒捨不得撒開手。

  「那如何能比得,書燕定是要傷心的,臣妾也不能容忍自己與妹妹爭寵,還請皇上放臣妾回王府去吧。」

  秦承釋皺眉看著梨花帶淚的穆書榆略有所思:「太妃,可是因昨日之事怕了朕?」

  穆書榆一愣,不知道秦承釋是如何看出來自己害怕,又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因此只能垂目不語。

  秦承釋抽、回自己的手,捧起穆書榆的臉輕聲說道:「以太妃往日的性子,若是討厭朕,怕是早已怒目相視、言語衝撞了,為何今日卻忍了這半天,最後還要以柔取勝,方才還說玉昭儀被嚇到了,朕看太妃也是受了驚。太妃大可不必這樣,朕自是不會對太妃有半分疾言厲色,朕只會憐惜太妃,太妃不要怕朕。」

  「皇上說的可是真的,真的不會怪罪臣妾?」穆書榆眨了眨眼睛,等著秦承釋的回答,要真是如此那自己可不是等同於有了塊無形的免死金牌。

  「朕說出的話豈有誑語,除了事關天下社稷的大事,朕會一直對太妃好。」秦承釋又親了下穆書榆。

  這下穆書榆可算是放心了些,便直接說道:「那臣妾不願與妹妹共侍一夫,更不願違背倫常,皇上可答應?」

  秦承釋眯眼笑了:「答應,太妃說什麼朕都答應,朕能近太妃的身足矣。」

  穆書榆沒想到秦承釋這樣無賴,雖保住了名節,但這一晌午卻是被這位風流皇帝遍、撫其身,直到他磨磨蹭蹭地滿了意,又笨手笨腳地幫自己整理了衣衫才饜足而去。

  秦承釋離開之後,如蘭如意緊跟著進來伺候,見了穆書榆嘴唇微腫便紅著臉低下頭去,在幫她重新整理儀容時,又見穆書榆胸前通紅一片,上面像是還有齒痕就更羞澀了,她們兩個在外面時已經被於忠暗示了一番,心驚之餘想起平日裡皇上的舉止又不覺意外,心想要是皇上有意怕是公主也不敢違背,自己一個做奴婢的又哪敢多言,不過是盡力幫著主子、為主子好罷了,況且皇上還親自給了月錢,這裡面的意思可謂是不言而喻了。

  「你們兩個一直在外面呆著呢?」穆書榆平靜地問道。

  如蘭如意雙雙跪倒:「回太妃,奴婢自知有罪,只是皇上來時不讓奴婢通報,還賜了奴婢每人三十兩銀子,又說月錢還要再增十兩,奴婢不敢隱瞞一切只聽太妃之命。」

  穆書榆也很苦惱,暫時能全身而退不代表以後皆能如此,再說自己也是個心智成熟的女性,縱然這副身體是19歲,可前世男歡女愛的感官意識沒跟著消失啊,難保哪次耐不住那色胚的撩撥再真出了事兒麻煩可就大了,在這個時代保名即是保命,自己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擺脫秦承釋的糾纏呢。

  「太妃,陳姨母被玉昭儀的人帶進來了,說有事要和太妃商議,奴婢讓她在偏殿等著呢。」如意想起了陳姨母的事。

  陳姨母來了?應該是王府里真有事解決不了事,要不她一介民婦想要入宮必是大費周折地找了穆書燕說情,這可太好了,王府里有急事,自己回去處置是理所應當的,秦承釋也沒道理攔著。

  「快請姨母進來。」穆書榆立即覺得有了希望。

  「宮裡派人去了王府,說太妃被燙傷了,民婦心中焦急,但也只能等玉昭儀的消息,今天方得進來看望太妃,太妃不要責怪。」陳姨母行了禮,如意便著扶她坐下。

  「讓姨母掛心了,王府里可都好?」

  「唉,之所以如此急著進宮見太妃,一是擔心太妃的傷,二也確實是為王府里的事,要不是事情棘手,民婦也不會擾太妃靜養了。」陳姨母唉聲嘆氣地說道。

  「姨母有何為難之處只管說,這本應是書榆分內之事,這樣吧,咱們現在就收拾了東西回去,無論何事我給姨母作主便是。」穆書榆可是樂壞了。

  陳姨母猶豫了下才說道:「太妃倒是不必急著回王府,這事兒說不定您在宮裡才更好解決。」

  啊?穆書榆一聽這話便呆住了,王府家事為何要在宮裡解決,難不成還要皇后出面調停?

  陳姨母見穆書榆的表情便知她根本沒想過事關王府的大事,於是緩緩說道:「太妃可能有所不知,自王爺故去之後,皇上只封了太妃的封號,卻未將王爺的封號賜下來,所以咱們王府便沒了封地,只能在虞陽城的府里呆著,因沒了封地也就沒了進項,王爺生前開銷又極大府里也沒多少剩餘,雖有些祖田放租但委實太少,這麼長時間下來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再加上太妃還要應酬宮裡諸事,民婦實是撐不起了,所幸皇上還未將府邸收回,不然這一大家子的人如何處置!」

  穆書榆已經聽明白了也聽傻了,陳姨母的意思就是王府里除了自己其他人早就全是白丁兒了,沒了爵位封號就沒封地,只能靠將現在田地出租為生,而這點子收入根本負擔不起整個王府的花銷,這可怎麼辦啊?自己嫁妝是有,但要是拿去典當也只能解決一時的問題,而且這樣做之後玉浮的臉面也算是丟光了,穆書燕在宮裡也成了笑柄。

  可是她自從來這裡便是公主身份,哪有什麼做生意的概念,對於這裡的營生更是一竅不通。

  「是書榆糊塗了,從未想過姨母為書榆擔了這麼多重擔,姨母可有好方法增加王府的進項?」穆書榆是真心求教。

  「回太妃,依民婦所想,什麼方法也沒有皇上能將爵位封號賜下來的好,王爺嫡長子二十有餘,也已成家立業,正可擔當爵位。民婦知曉皇上皇后看重太妃,玉昭儀也深蒙聖寵,只要太妃能與皇后訴訴苦,再煩請玉昭儀在皇上面前稍作提及,想是必能事半功倍,如若爵位封號在這裡斷了,王爺九泉之下如何能安心,趙家以後可又如何是好!」陳姨母說完心裡難過便哭了起來。

  穆書榆滿心歡喜以為自己可以逃出火坑,沒想到卻變成為了全王府的生計而有求於秦承釋,陳姨母說得簡單,卻不知事情真相,這哪是什麼訴訴苦就能了事的,這分明是要自己羊入虎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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